那人聽了賢宇之言先是一愣。而後面上便顯出恍然之色。其虔誠的跪伏在地對賢宇恭敬的道:「師尊又大智慧。大慈悲。弟子受教。」說罷其給你賢宇磕了三個頭。賢宇見此坦然受之。雖說其從頭到尾都沒說收此人做自家弟子。但他二人卻已有了師徒之實。這大禮他受得。
賢宇看了看天穹。沉默良久後接著開口對那人道:「我已將佛刻在了你心中。之後的路要靠你自家去走。佛門弟子當有法號。然。法號也不過就是是稱呼而已。可有。亦可無。我與你有緣。就給你個法號吧。從今而後你便是有無。」賢宇說到此處想了想。而後接著道:「你我今日一別多半不會再見。若是你能將佛法傳下就告知弟子你是佛之始祖。不必提我的名號。」那人聞聽賢宇之言張口想要說些什麼。賢宇卻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就在那人愣神之時卻聽一個飄然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若是有悟不透之處可尋一株樹。在數下悟道說不準會有所收穫……」當最後一字傳入有無耳中之時已顯得有些飄渺。顯得有些似真似幻。
賢宇就這般離去。有無心中不免有些茫然。其發呆許久。最終再次跪伏在在地對著那飄渺話音傳來之處又磕了三個響頭。只聽其喃喃自語道:「弟子定不辜負師尊教導將佛法傳遍整個東聖浩土。」說罷其站起身子就此遠去了。如今這個看起來稀鬆尋常的男子便是東聖浩土佛門之祖。至於這有無後來如何成為了佛陀賢宇也不得而知了。一切的一切都是賢宇隨心而為。既然六十萬年後有佛陀。即便是其此刻將原本的佛陀變作有無。這一切還是會回歸正途。至於賢宇為何告誡有無不讓其將自透露出去這也很簡單。只因在六十萬年後的佛門經典裡從未有過賢宇。也未有過龍嘯。既然如此賢宇自然會順天意。其原本也不想給自家找太多的麻煩。想他一個道門弟子卻開創了一個新的流派。這一切若是傳出去多半會遭人非議。賢宇性子狂放。自然不怕那些多嘴多舌的人。但其終究是喜歡清靜的。想耳根清靜就只有少生事端。什麼佛門始祖。這名頭賢宇絲毫不在意。其可不想將自家一頭黑髮剃個精光。
一切似乎又歸於平靜。賢宇再次踏上了尋找那口神井的旅途。不。此刻的他已不單單是在尋找一口井。是在修行。在孤獨中。在寂寞中修行。正如賢宇離開天陽宮時所言。其此次下山是為了穩定道心。自從其修為到了飄渺境界後心中總是有些煩躁。雖說只是時不時的出現在心頭。但賢宇卻絲毫也不敢大意。心中的**一旦破繭而出就無法壓制。靠苦修是無用的。而賢宇當日與天陽真人所言入市只說正是其穩定道心的最好法門。**來自自身。也來自凡塵。既然無法躲避倒不如縱身跳入**的漩渦中。去再次體會人間的悲歡離合。人間的喜怒哀樂。這一路上賢宇見過太多人。親眼目睹了這些人的喜怒哀樂。對其觸動很大。
如此這般賢宇又渡過了百年春秋。百年間其去了不少地方。可始終未能尋到那口井。漸漸的賢宇心中的那口井消失不見。其不再想著自家何時才能回逍遙皇朝。不再想自家修為何時能再有精進。甚至連其腦中東方傾舞三女的身影也漸漸的模糊了起來。死似乎忘卻了一切。似乎重生了一次。賢宇做到了真正的無為而治。做到了真正的了無牽掛。真正再次成了凡人。
白雲當空。日頭不怎麼炎熱。在一處無名的小城中。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道士正與一家店舖的老闆討價還價。只見小道士眉頭微皺的道:「店家。你要的價錢實在太高了些。能不能再便宜些。左右你這買賣都不想做了。倒不如拿著銀子回家養老過幾年悠哉日子。」
那老者店家聞言連連擺手道:「你這小子。我這店出高價想買的人多了去了。給你這個價已是看在你真心的份上若是拿不出銀子來就趁早走入吧。老夫這裡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那道士聞聽此言卻是撇了撇嘴道:「老闆。你說笑呢吧。」其朝旁邊的告示看了一眼。而後接著道:「瞧瞧您這告示。都發黃了。想必貼出來也有些日子了吧。那麼長日子無人問津。怎麼也不像是搶手的店面。我看您老也有些不耐煩了。就順手給了晚輩吧。」
老者聞聽道士之言眉頭皺了皺。道士之言可說是一語中的說到了其的心裡。這個店面生意不上不下。其年紀已很大了。實在不想再勞累。沉思了片刻後其對賢宇道:「罷了罷了。老夫便成全了你吧。」說著老者伸出了手。道士見此便將一袋銀子遞到了老者手中。老者掂了掂手中的錢袋。面上還是泛起一絲滿意的微笑。其從袖袍裡拿出一張褶皺的紙對道士道:「這是此店面的房契。從今而後比店面就是你的了。」說罷老者便轉身回了店面。道士見此便跟了上去。其仔細的打量著這家店。這是一件賣書的店面。其內皆是些名人名作。天文地理。武功詩詞可謂無所不包無所不用。身為齊全。道士正看的入神之時老者卻背了個包裹從內屋走出。道士見此情景不由的啞然失笑。原來這老者早就將自家行禮打包。只要店面一出手其就走人。可說是乾淨利落。想起老者方纔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實在有些讓人無言。
送走了老者道士望著一屋子的書。面上泛起了一絲笑容。這道士並非旁人。正是賢宇。既然要入世修行自然要學著凡人過活。賢宇原本就是乞丐出身。對此自然手到擒來。其到了內室搬出一張太師椅。而後找了抹布將其上堆積的厚厚灰塵清理乾淨。原本其只是一揚手就能做到這一切。但賢宇如今是凡人。既然是凡人就該有個凡人的樣子。凡人沒有法力。要想將灰塵清除自然要靠手一點點的擦。擦乾淨太師椅後賢宇又將整個店面從裡到外清掃了一遍。在清掃之事賢宇時不時的泛起一絲苦笑。此刻其終於清除。這間店舖不知從何時起已無人打掃了。看來這老者早有了離去的打算。賢宇此刻有些後悔。後悔為何沒將價錢呀壓的更低一些。此刻的他從裡到外將自家當做了凡人。修行人是不會在乎那一點點的銀子的。只有凡人才會在乎這些。凡人會為了一文錢而爭吵。甚至抱在一起打個頭破血流。再狠一些甚至會鬧出人命。這就是凡人。如今的賢宇是凡人。既然是凡人就該有凡人的心思。凡人的想法。
足足花了兩個時辰賢宇算是將整個店清掃了一遍。看著煥然一新的店面其滿意的點了點頭。其去了內屋。當其再出來之時已還上了一身書生的打扮。一身紫色長袍。頭戴一頂高帽。看起來頗有幾分文人雅士的風範。而後其給自家泡了一壺低賤的。尋常百姓才會喝的茶水。便靠在太師椅上一邊喝茶一邊假寐起來。那模樣倒還真是優哉游哉。讓人羨慕。就在賢宇昏昏入睡之時卻聽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一個聲音道:「這家店面換了主人。張老頭去了何處。」來人聽聲是位青年。其說話的口氣很是文雅。聽在耳中很是舒服。賢宇聞言睜開了雙目。其面上泛起一絲笑容。放下手中的茶壺迎了上去。活像是生意上門歡喜無比的商人。
只聽賢宇對那青年人道:「這位客官。張老頭已將這家店面盤給了在下。客官要點什麼。」
那人上下打量了賢宇一番笑了笑道:「原來如此。不知這位老闆如何稱呼。在下王月。」
賢宇聞言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只聽其道:「好說好說。在下吳望時。呵呵呵。」忘時。忘掉歲月。忘掉一切。開始新生。從此賢宇用這個名號。渡過了如凡人一般漫長愜意的歲月。
那人聽了賢宇之言點了點頭道:「在下之前常常來張老這裡買書。算是常客了。」
賢宇聞聽此言連忙點頭道:「原來如此。不知王公子今日前來想買些什麼。」
王月聞言點了點頭道:「今日前來是想買一本康子的《大禮》不知貴店可有此書。」
賢宇聞言想了想道:「真是對不住。在下今日剛剛接手店舖。這裡書太多。在下也不知有無此書。公子稍後。在下這就去給公子找尋。請請請。」說在賢宇將王月請到了太師椅上坐下。自家則連忙去尋那部王月要的書。雖說此店的前任老闆已將此店的書分門別類。但每一類的數依然多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賢宇費了好大工夫才找到了那部書。共用了兩個時辰。
說起來王月也是個好性子。居然當真等了賢宇兩個時辰。還時不時的起身與賢宇一同尋找。賢宇面帶歉意之色的將書交給了王月。口中道:「實在不好意思。讓公子等了這麼許久。這樣吧。這部書在下只收公子一半銀兩。算是半賣半送的了。還望公子以後長光顧小店。」
聽賢宇如此王月自然是滿臉笑容的答應了下來。其原以為書店換了主子一些事不好辦。卻沒想到賢宇如此的通情達理。連連點頭道:「這是自然。今後定會常來照顧掌櫃的生意。」如此這般賢宇用了近兩個時辰做成了自家的第一單生意。笑著送客人出了門。
望著王月離去賢宇轉身回了殿中。其面上那奉承的笑容退去。換上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其再次坐回到那張被其擦的乾乾淨淨的太師椅上。而後拿起了茶壺喝了一口。再次閉上的雙目假寐。方才賢宇又做了一回凡人。其一本本的翻找著架子上的數。一步步的挪動身子。費了好大的力氣尋到了自家想要的書。這一切的一切原本其舉手投足見就可做成。甚至只需神念一動那部書就會自主的飄到其的面前。可是其沒有動用絲毫的法力。憑藉著雙手做完了這一切。這一日是其融入凡塵的開始。僅僅是個開始。在之後的歲月裡其將不再打坐修行。不再御劍騰空。其每日裡要吃五穀雜糧。要靠雙腿行走。其還會一日日的蒼老。生出白髮。其原本筆直的身軀會慢慢佝僂。其的雙目也會慢慢的變的渾濁。其會在之後的歲月裡經歷凡人才會經歷的生老病死。這正是其想要的。其要在這種日子裡感悟真正的大道。感悟真正的人生。正如賢宇對墨陽所說。要修仙道先全人道。人之道不知是要孝順父母。還有經受歲月的蹉跎。讓歲月在自家的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讓歲月一點點的侵蝕自家原本青壯的身軀。當賢宇的這副身軀完全被歲月所侵蝕。完全衰老。其才有可能體悟出人道的真正含義。在如今的賢宇看來人道與仙道一樣的深奧。與仙道一樣的暗藏玄機。正所謂仙由人修。若是不能全人道。即便是修仙道也難以成就大道。正因賢宇才會歸凡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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