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大地已被鮮血染紅,詭異的是沒有慘呼聲,有的只是刀槍的揮舞之聲。逍遙皇朝將士們手起刀落便結果了敵軍的一條性命,當真是殺紅了眼。周軍那六萬被控制的兵士死了無數,剩下那幾萬清醒的也連帶著殺了數千,不到半個時辰周軍就落了下風,大有敗退之勢。
就在周軍剩下的數萬大軍想要退回大營之時空中忽然刮起一陣黑風,黑風從天而降卻只是將周軍剩餘的兵士包裹住。接著便從那黑風中傳出了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那慘叫聲聽在逍遙大軍的耳中眾將士心中也不由的一跳。即便方才對方是自家的敵人,即便無數的敵軍死在了自家的刀槍之下,但從那黑風之中傳出的慘叫聲卻是令人膽寒的,那種恐懼是發自內心深處。就在逍遙大軍有些驚慌之時那黑霧中的慘叫聲卻嘎然而止,天地間又變得十分寂靜。
與方纔的慘叫想必這寂靜卻更加的詭異,逍遙兵士們只能聽到自家的喘息之聲,風聲炮火聲之類的在這一刻似乎完全消失不見。死一般的寂靜使得逍遙軍士們更加恐懼,有的兵士在恐慌之下已開始慢慢的後退。許多人已察覺到對面的那股力量並非凡人能對抗的。
終於,那股黑風盡數散去,那種死的寂靜也消失不見,但逍遙兵士們眼中的恐懼卻並未因此減少。他們看到了今生今世難以忘記的一幕,這一幕在今後的歲月中將成為他們的夢魔,伴隨著他們直到死去。在他們面前周軍的身影盡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數萬具白森森的骷髏。這些骷髏之上還連帶著一些須肉,看起來極為可怖,就好似被人用刀剛剛活剮了一般。
「啊!鬼啊!!」逍遙大軍中也不知是誰先發出了一聲驚呼,接著眾軍士開始瘋狂的後退。他們雖說忠於皇帝,忠於賢宇,但當他們知曉自家的敵手是不可戰勝的敵人之時他們這些忠心耿耿的將士同樣會好不猶豫逃命。他們清楚的知道這已並非人的戰爭,是不可能勝的戰爭。
再說那些骷髏,那些骷髏孔洞的雙眼中亮起了兩團藍色的鬼火。他們口中發出鬼哭狼嚎之聲,瘋狂的朝著逍遙皇朝大軍衝了過去。有些跑的慢了些的逍遙皇朝將士被骷髏抓住,居然硬生生的被對方撕成粉碎,殘只斷臂掉落的滿地都是,虛空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讓人作嘔。就在第二人身形有些慢的兵士將要死在對方鬼爪之下時,那具想要抓其的骷髏卻化作了粉碎。賢宇的身影憑空出現,其站在骷髏與大軍的中央,面色平靜的看著那些張牙舞爪的骷髏。也不見其如何動作,其身前的虛空一陣扭曲,接著奇異的一幕發生了,那些原本身形不算慢的骷髏忽然慢了下來。那些骷髏就好似行走在泥潭之中一般,每一步都顯得無比的吃力。如此一來骷髏與逍遙皇朝兵士之間的距離就拉大了許多,逍遙皇朝兵士就此躲過了一劫。
賢宇一人面對數萬骷髏,其顯得有些孤單,在那些骷髏的面前其好似十分的虛弱,就像是一個書生面對武夫一般,無絲毫的還手之力。逍遙皇朝兵士退到軍營之前便不再後退,他們面色稍稍恢復了一些。他們回頭看著那個人,那個身穿月白色道袍的男子。這一刻他們內心的恐懼忽然變的不那麼劇烈了,他們身上那股所向睥睨的鬥志再次恢復,他們慢慢的朝前走去。此刻的賢宇在他們心中就是一位戰神,他們願意追隨賢宇這位戰神,無論結局如何。
再說賢宇,其盯著那些吃力向自家衝來骷髏,面上泛起一絲笑容。其的一隻手隨意抬起,將士們堅持情景都以為自家的主子要對那些骷髏出手了,讓諸人沒想到的是賢宇是出手了,但卻並非對著那些骷髏,其五指成抓朝空中一抓,一隻淡金色的大手憑空幻化而出,衝進了上方的雲層之中。此刻的空中不知何時已是烏雲密佈,那只淡金色的大手猶如一道閃電劃破長空。接著一聲驚恐的叫聲發出:「啊!」這叫聲中滿是不可思議,滿是不甘,滿是恐懼。
只見那金色的大手攥住一個身穿黑斗篷的的人迅速回落,幾個呼吸的工夫就將那人摔在了地上。金色大手隨即消散不見,但即便如此那身穿黑斗篷的人卻依然無法動彈。旁人不知曉他自家可是清楚的很,其身上的法力盡數被禁錮住,其如今連行走都有些吃力,更別說逃命了。賢宇面色平靜的看著這個被自家制住的鬼徒,面上無悲無喜,根本無人能看出其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鬼徒看著面前這個面容平靜的男子,其心中越發的坎坷。這一刻其有些迷茫了,其不知自家的結局究竟如何,沒錯,其知曉自家定然是活不成了,但其此刻想知道的是自家究竟會如何死去。要知道,即便是死也有上萬種法子。雖說結局都一樣,但當一個人知曉自家必死無疑之時定然會在上萬種死法中選擇一種最為痛快的死法。賢宇面前的這個鬼徒便是如此。其此刻腦中飛快的思索著,其並非想著如何逃命,而是想著如何讓自家死的痛快些。就在其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之時賢宇卻先開口了,其淡淡的道:「鬼山的人難道不知如今正邪兩道已停戰,兩方不得再干預凡塵間的爭鬥嗎?還是鬼皇明明知曉此事,卻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這些話傳到鬼徒的耳中卻猶如驚雷一般,只因其從這平靜的話語中聽出了殺意。此刻面前這個生的極為俊俏的男子在其眼中早已非人,而是從九幽地府來的索命之鬼。
那鬼徒渾身發抖,終於,其鼓足了勇氣用極為顫抖的聲音開口道:「你你你你……你要殺便殺!哪裡來的這麼許多廢話?!給本使來個痛快的!」在其看來在死亡的最後一刻其要保住身為鬼山弟子的尊嚴。方才其已對賢宇說出了心中所求,讓賢宇給其來個痛快的。
賢宇聞聽此言卻淡淡的道:「死很容易,你想痛快的死去?本宮想來此是你最後的心願了吧?若真是如此的話本宮憑什麼答應你?你不過是地方請來的修行之人,本宮想怎麼將你滅掉就怎麼將你滅掉,你根本沒權利對本宮提任何要求。」說話間賢宇再次抬起了那隻手臂。
鬼徒見此情景面上滿是絕望之色,其認命的閉上了雙眼。就在賢宇將要出手的前一刻一條黑龍從空中衝了下來,捲起了唄賢宇擒住的鬼徒便朝空中而去。賢宇見此情景卻並未立刻動作,而是盯著那黑龍看了片刻才身形一動追了上去。只見黑龍之後一道金光緊追不放,兩者間的距離慢慢拉近。眼看金光就要咬住黑龍龍尾之時黑龍忽然加快了速度,兩者一前一後的鑽入了黑雲匯總不見了蹤影。下方兵士見此情面上都顯出了緊張之色,不知雲中情景如何。
此刻東方傾舞三女正在大軍後方仰望空中,只聽東方傾舞柔聲道:「鬼山中人總算是有些本事,居然能在相公眼皮子低下將人救走。怪不得鬼山能在邪道三宗中屹立不倒,到底是有些手段的。」其說此話之時雙目依然望著高空,其目中精光連閃,透過雲層將雲中情景看了個清楚。此刻賢宇正負手而立,面帶微笑的看著對面的三人,其中一人被另一人攙扶著。
邪鳳聽了東方傾舞之言微微一笑道:「姐姐放心便是,咱家夫郎的本事你我都清楚的很。這世人如今恐怕少有什麼人能真正傷到夫郎。即便是那些老怪物想要出手,多半也要三思而行。」其言語中對賢宇頗為自信,在其看來即便對方還隱藏著人手這些人也不會是賢宇的對手。當一個女子愛上一個男子之時,這個男子在女子心中便是無底的,邪鳳如今便是這般。
魔姬此女聽了二女之言原本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些,此女不發一語,只是面帶擔憂之色的看著高空。其知曉自家夫君的本事自然不會擔憂賢宇的性命,其擔憂的是自家夫君會因此而受傷。即便賢宇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其也是會心疼的。此刻空中的賢宇開口了,只聽其淡淡的道:「三位鬼山道友,三位是想自行退走還是由本宮出手送三位道友?」
那攙扶著一人的鬼徒聞言冷聲道:「你莫要欺人太甚,我鬼山可不是好得罪的。識相的就此退兵,若是不然定叫逍遙皇朝此次出戰軍馬全軍覆沒!」其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在說大話。賢宇聞言只是微微一笑並未說話,其目光連看都沒看開口說話的那鬼徒一眼,卻是盯著那從頭到尾未發一語的鬼徒。其感應到此人身上的鬼力最為強大,應是這三鬼的主事之人。
賢宇雙目盯著那鬼徒,口中淡淡的說了一句:「既然不想走那乾脆就留在此地吧。」說罷賢宇朝下方看了一眼接著道:「此地風景還算秀麗,長眠於此也是個不錯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