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宇雙目再次合上,其淡淡的道:「你是說了,但本宮卻並未應允。姑娘請回,夜深露重小心著涼。」其說罷何智嫣只覺一股柔和的力道包裹住其全身,其身子不由自主的飄出了門。此女見此情景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話到了嘴邊卻一字也說不出口。何智嫣出了賢宇下榻的房屋後那股力道便完全消失不見,此女並未立刻離去,而是看著賢宇的房門發呆。
過了許久此女深深歎了口氣,而後轉身走出了閣樓。賢宇在此女身影消失後再次睜開了雙目,其面上不由泛起一絲苦笑自語道:「若是傾舞三女見到方才一幕恐怕會將我滅了,」
次日一早賢宇從入定中醒來,其神念一掃卻見何智嫣此女正螓首低垂的站在門外,手中還端著一個精緻的木盆盆中盛有熱水。賢宇見此先是一愣,而後便淡淡的說了巨:「智嫣姑娘請進吧。」其話音方落便聽外門響動了一陣,接著便顯出了智嫣的身影,其面帶微笑的對賢宇躬了躬身子,模樣看起來居然比之昨日還要美上三分,窗外的朝陽射到其臉上好似給此女披上了一層金紗給人一種亦真亦幻的朦朧之感,眼前的情景看在賢宇眼中使其頗為感歎。
片刻的失神後賢宇很快的就穩住了心神,其微微一笑問何智嫣道:「姑娘早早來此所為何事?」其說話間雙目落在了何智嫣手中的木盆之上,其心中已猜到了些端倪,順口問問。
何智嫣聞聽賢宇之言柔聲道:「殿下到此小女子原本是想選兩個得力的下人侍候,但左思右想之後神宮的女子做事難稱得上仔細,故爾小女子便打算親自侍候殿下洗漱。」
賢宇聞言原本是要拒絕,但看此女的樣子不知在門外等了多久,若是如此拒絕他又有些於心不忍,其沉吟了片刻淡淡道:「既然如此本宮也不好拒絕,多智嫣姑娘了。」何智嫣聽賢宇如此說自然連稱不敢,其連忙將那軟巾放入清水中,而後將七成的水擰去小心翼翼的交給了賢宇。賢宇見此點了點頭,很是隨意的接過了何智嫣遞來的巾,仔細的擦了擦自家的臉。
「昨夜在姑娘的地方打攪了一夜,本宮今日便去將那李華臣滅掉,姑娘覺得如何?」人家一門之主都在門前等了不知多少時辰,為的只是給他擦擦臉,他賢宇自然並非不識好歹。
何智嫣聞言面現一絲喜色,但其到底還是有些定力,喜色只是在其面上一閃即過,只聽其恭敬的對賢宇道:「如此小女子便謝過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將是我神宮永遠的恩人。」
賢宇聞言只是淡淡一笑並未多說什麼,其緩步走出房門,到了閣樓之外卻見外頭密密麻麻的全是女子,這些女子的裝束大體相同,不過衣著的顏色卻是有所差別。賢宇一眼便認出這些人正是神宮中的神姑,此刻這些神姑看向賢宇的目光充滿了敬畏,充滿了恐懼。
何智嫣緊隨賢宇之後出了閣樓,見閣樓外全是神宮弟子其微微一笑對賢宇道:「殿下,我神宮弟子聽說殿下身份都想要來參拜殿下,再者,小女子已將殿下打算為神宮出手之事告知諸人,弟子們更是感激萬分,說什麼也一定要來參拜殿下,還望殿下莫要嫌麻煩。」賢宇聞言嘴角卻是不由的抽動了兩下,其覺得這何智嫣對其禮遇的有些過了頭了,這些人分明是來參拜他的,這世上哪裡會有人覺得旁人對自家跪拜麻煩的?給他人下跪倒是很麻煩。
「諸位姑娘無需多禮,本宮到此原本有些冒昧,左右叨擾神宮,幫著諸位平了那對頭也是理所當然,諸位姑娘快快請起吧。」賢宇這話是用寒語說的,諸人都能聽懂。從賢宇本人口中聽聞其要幫神宮滅了宿仇仙宮這些神姑一個個喜形於色,對賢宇的敬重又多了三分。
其中有七人走出人群跪到了賢宇身前,先對賢宇行了個大禮而後恭敬又惶恐的道:「小的們昨日不知殿下真實身份,對殿下行了大不敬之舉,小的們如今惶恐的很,請殿下責罰。
賢宇認出了這七人,這七人正是昨日圍攻他的七個女子。其聽聞那女子之言微微一笑道:「古語有云不知者不怪,你七人為的也是保護神宮不被外人打擾,此乃盡人事,何罪之有啊。」其說罷袖子一甩,那七人便被一股柔和之力托起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子,目中滿是駭然。自從昨日與賢宇交手之後這七人心中就不曾平靜過,賢宇舉手投足見就能將他們平日裡依仗的神術破除,這實在是給了七人極大的震撼。如今的賢宇在七人心中可說是神一般的存在,在整個神宮弟子的心中其同樣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在她們看來若非賢宇有通天之能自家大神姑又怎會這般小心翼翼伺候賢宇?要知道在寒國即便是國王也沒資格被大神姑伺候,莫說是大神姑,即便是神宮中地位最低的神姑也不會去伺候國王,國王對她們這些神姑來說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可賢宇呢?賢宇一到此處大神姑卻親自伺候,在其面前大神姑就好比一個奴婢。對於這樣一個存在神宮的這些女弟子有一種望天之感,彷彿只能抬頭才能看清賢宇。
賢宇不在多話,只見其身上金光暴漲,連同和智嫣一同包裹在其中。下一刻金光便沖天而起,等到下頭那些跪拜的女子回過神來之時賢宇與大神姑已到了天邊處,見此情景諸人又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些人雖說有些本事,也並非不懂得飛遁之術,但頃刻間飛遁如此之遠卻是這些神宮弟子無法做到的。不僅如此,神宮弟子即便是能飛遁也飛不過離地二十丈,可如今賢宇卻身在千丈之高空,這種種都使得神宮弟子覺得不可思議,也使得這些人很是自卑。
此刻的何智嫣小嘴張的很大,雙目難以置信的看著兩側飛速飄過的白雲與下方快速後去的房屋,其並非沒飛行過,相反,其比尋常的神宮弟子飛的要高的多,全力飛遁之下少說也能飛高三四百丈,但與如今的高度相比卻根本不值一提,此刻在其看來自家平日裡根本就不叫飛天,頂多也就調高而已。其忍不住問賢宇道:「殿下,您怎麼能飛如此之高?」
賢宇聞言卻是一笑道:「這算不得過,我等要去的地方用不著飛那麼高,高了反而麻煩。」
何智嫣聞言美目睜的更大了,其深吸了口氣問賢宇道:「殿下最高能飛多高?」
賢宇聞言卻並不說話,身子卻是一頓,而後卻不再往前,而是快速的往上。三千丈,四千丈,六千丈……在和智嫣目瞪口呆之中下方的土地離其越來越遠,其甚至看到在其身後有一片廣大的土地,那土地的廣大即便是身在七千丈的高空依然望不到變。賢宇這時才開口道:「如何,還想再高嗎?若是再高本宮可帶你上那萬丈高空,到了那時你便看不到寒國了。」
何智嫣搖了搖頭顫聲道:「殿下,後方那廣大的土地上都有什麼國?」
賢宇聞言卻是微微一笑道:「那便是東聖浩土,如今那土地上有四國,不過在五百餘年前那東聖浩土之上只有一國,那便是逍遙皇朝。如今東聖浩土正在大戰,大戰過後相信那片大地之上的國會越來越少,到最後一切都會回歸起點,東聖浩土將再次屬於逍遙一族。」
「早就聽家師說過東聖浩土廣大無比,卻沒想到廣大的如此地步。」其說到此處往身下看了看,此刻的寒國已化作一個小點,根本看不清全貌。只聽其接著道:「寒國與東聖浩土相比只是一點罷了。」此女心中滿是無奈,其很愛自家的故土,但其也不得不承認故土的渺小。這一刻其終於明白寒國在東聖浩土面前不過是一隅之地,甚至連一隅之地都算不上。
賢宇看出了此女的心思笑了笑道:「上天自有定數,寒國雖不如東聖浩土這般廣大,但只要百姓能安居樂業那比什麼都強。」其說到此處頓了頓而後接著道:「只可惜寒王不受教化,居然敢趁我東聖浩土大戰之事做些小人的勾當,有如此的王,百姓豈能安居樂業?」
何智嫣聞言卻是眉頭微皺,其沉思了片刻對賢宇道:「殿下,這其中多半是有什麼誤會。寒王一向關愛百姓,我寒國雖說貧瘠,但百姓的日子倒也過的去,寒王斷然不會冒犯上國。」其說到此處頓了頓,而後眼中閃過一絲殺機道:「殿下,小女子大膽推測,此事多半乃是仙宮所為。李華臣向來自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說不準其對上國動了什麼心思。」其說到此處沉吟了片刻而後接著道:「其曾說過寒國太小,有朝一日其要擴展寒國疆土,做個開疆闢土之君。」賢宇聞聽此言先是一愣,而後卻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其笑聲直達九霄傳至四方。何智嫣在賢宇的笑聲下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猶如寒風中受凍的小獸一般可憐。
過了好一會兒工夫賢宇才止住笑聲,其望向東邊,目中閃過一絲譏諷之色。此刻何智嫣才開口問道:「殿下您方才因何發笑?」此女看向賢宇的目中滿是畏懼,畢竟其對賢宇還不甚瞭解。在其看來賢宇猶如浩宇一般深邃,一般難以捉摸,故而其時刻都有些惴惴不安。
賢宇聞聽此言之言卻是微微一笑道:「智嫣啊,本宮今日才知曉這麻雀雖小,但也有超人之處啊。本宮此生也見過不少的奇人怪人,可沒想到這天下最奇怪最有趣之人卻是在寒國。本宮覺得那李華臣便是這寒國中最為有趣之人,你可這這是為何嗎?」聽了賢宇問話何智嫣茫然的點了點頭,賢宇見此目光再次落在東方,只聽其淡淡道:「他是最會講笑話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