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玉聽了賢宇之言面上神色看似如常,但賢宇卻隱隱覺得其有些異樣。就在賢宇思索之時卻聽皇甫玉再次開口道:「兄台既然到了此地想必是修行之人,敢問兄台是哪家仙府的弟子?」聽了此問賢宇心中又是一陣苦笑,心說如今逍遙皇朝與逍遙宮的干係世人皆知。
其心中想著嘴上卻淡淡的道:「在下不過是一介散修而已,並無門派。」
皇甫玉聽聞言面上卻顯出了吃驚之色,只聽其驚歎道:「在下雖不常在修行界走動,但也聽人說過散修修成大道極為渺茫,因散修大多都無法尋到什麼上乘功法,也很難得到前輩高人指點,但兄台身為散修卻修行至了打法境界,實在讓人驚歎,想必兄台定有奇遇了。」
賢宇聞聽皇甫玉之言並未立刻回應,而是隨意的朝空中看去。若是現下其餘的人也朝空中望去,便會發覺原本懸在空中甚為扎眼的冰樓不見了蹤影。賢宇見此情景雖說面上平靜,但心中卻暗道僥倖,其在皇甫玉到來之前就感應到了對方氣息,就在那一剎那其暗中以皇道之氣將整個冰樓隱藏了起來,甚至連皇道之氣本身的氣息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若不是最初就在此處的人絕不會相信自家頭頂還懸著一座冰樓。說起來皇甫玉來此便是被那冰樓吸引,其原本沒打算來此地的,是感應到了皇道之氣的氣息才決定來此看看,卻沒想到什麼都沒有。
如此情景讓皇甫玉十分的疑惑,其也不知為何覺得賢宇此人有些異樣,這才上前搭話。停了片刻後賢宇才接了皇甫玉的話到:「兄台說的不錯,正因如此散修中難有高手。」
「上蒼是公允的,散修雖說修行難了些,但若是尋到法子修為便會比同輩那些世家弟子高出許多,正所謂好事多磨。如此看來,散修也未必就沒好處。就好比孩童,整日裡被爹娘護在懷裡的孩童未必就能得了什麼好處,無父無母的孩童體格說不准要硬朗一些。」皇甫玉聽了賢宇之言笑著道,賢宇聽其如此一說也點頭稱是,心中對這皇甫玉倒是有些好奇。
說起來其方才初見皇甫玉之時只將其視為一名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人,甚至多半還是個頑固子弟。在賢宇看來天下三國叛賊教出來的後人多半是陰毒之輩,只因他們想要保住自家竊取來的江山,就不能將國之儲君教成個君子,那些人行的原本就不是君子之道,干的都是些弒君背主的勾當,又怎會將自家的後人教好?但與這皇甫玉說了幾句後其心中固有的想法卻有了些改變,其心想難不成此位當真是一位正人君子?想到此處賢宇打算與對方多聊聊。
只聽賢宇笑了笑道:「公子這話說的倒是意味深長,看來公子對這世上的事倒明白的很啊。」說到此處賢宇面上顯出濃濃的玩味之色接著道:「公子對方今天下的局勢如何看?覺得明日之天下會是怎樣一副光景?」說罷其便將目光停在皇甫玉的身上,神色淡淡的看著他。
皇甫玉聞言先是一愣,而後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賢宇原以為對方會避而不談此事,甚至會大怒,可對方接下去的話卻讓賢宇楞了好半晌。只聽皇甫玉歎了口氣道:「如今天下雖有五國,但在世人眼中其中四國不過是諸侯割據而已,四國之首雖自封皇帝,那也不過是個虛名。十萬七千年前聖祖推翻無道殷朝,開創了逍遙天下,使得民出水火天下大定。在下以為天下原本該永遠平靜下去,只不過……」其說到此處面色微微一變,停了片刻才接著道:「在下雖不知明日天下是如何光景,但若是有朝一日逍遙皇朝重掌東聖浩土在下不會覺得意外。」賢宇此刻有些懷疑自家的判定,此人並非其餘四國哪國之儲君,不過是個散修而已。
也難怪賢宇懷疑自家的判定,若對方是天下除逍遙皇朝外其餘四國任意一國的儲君,多半不會說出如此的話來。但其身上分明就有王道之氣,雖說王道之氣比不上皇道之氣,但也不是隨意什麼就能擁有的,非一方諸侯梟雄不可。想到後來賢宇還是認定對方正是一國太子儲君,其說出方纔那番話要麼是出自真心肺腑,要麼其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真小人。
「看來兄台對聖祖皇帝頗為敬重,但可惜的很,如今天下已亂,聖祖若是得知想必會很氣憤。」賢宇自家都知曉自家說的謊話,其神遊太虛之時到天界見到自家祖宗,也不見老人家愁眉苦臉,倒是一臉的淡然之色。這天下間所經所歷之事其看的清清楚楚,四方之亂時也不見其大顯神威相助自家子孫平亂,恐怕其當時就藏在某處雲層之中淡淡的看著下方情景。這些話賢宇自然不會對皇甫玉說,即便是說了對方多半也不會信,還會降其看做瘋子。
皇甫玉聽了賢宇之言苦笑了笑:「在下自小就喜愛看《聖祖傳》一書,自然對聖祖皇帝敬重的很。說起來這世上的人又有幾個不敬重聖祖皇帝?有些人只是藏在心中不說罷了。畢竟再怎麼敬重聖祖皇帝天下也分五國,逍遙皇朝百姓能安安心心的敬重聖祖皇帝,但其餘四國百姓卻不能。對尋常百姓而言聖祖皇帝要敬重,但也沒人願意捨棄自家的性命。」
賢宇聽了此言面上也顯出無奈之色,據說天下除逍遙皇朝外的四國百姓若有誰在國中讚頌聖祖皇帝,看與聖祖皇帝有半分相干的書那就是要人頭落地的。如今四國百姓無人再敢說聖祖皇帝如何如何,只能安安靜靜的過自家的日子,畢竟光陰無法倒轉十萬七千年。
就在賢宇兩人說話之時人群中卻傳來了驚呼聲,賢宇連忙朝前方看去。只見天泉蘭之上的七彩霞光已盡數退去,顯出了天泉蘭的本來模樣。只見在那一根根細長的如青草一般的長葉上生有七個花苞,花苞緊閉,看不出內裡的模樣。人群又是一陣大的騷動,不少人的身子開始有意無意的朝前挪動,好似靠前些便能將天泉蘭拿在手中,而後遠走高飛自家享用。
賢宇原本是不想有所動作,卻被身後諸人帶著也朝前挪去,皇甫玉也是如此。賢宇苦笑著對皇甫玉道:「公子看到了吧,其實修行之人與凡人無絲毫差別,只是修行之人想要的東西比凡人稀有的多,有許多修行之人一生都可無慾無求,那是其一生也未尋得自家想要的。如今天地聖藥這等聖物近在眼前,任誰都會怦然心動,相信公子心中也有些異動吧?」
聽了賢宇之言皇甫玉擺了擺手道:「在下雖說有些法力,但與在場的諸位高人相比都差的太遠,即便心中有些**也不敢當真上去,若是上去才是真的自取其辱,看看就好。」
「公子倒是與在下一個心思,在下來此也不過是想看看聖藥模樣,要說自家去搶在下還真沒那個膽子。」賢宇如此說著目光卻盯在了天泉蘭上,沒在移動半分。
何止是他一人,如今場中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前方的天地聖藥。就好似一個個餓極了的狼一般只要稍有異動便會撲上去奪取食物,賢宇你鞥想的到那將是一場血腥的殺戮。其之所以會由此想法是因為此次那些個窺仙境界的老傢伙並未有出手的打算,沒有修為高的人在此鎮住群雄,諸人自然會肆無忌憚。沒多少工夫場面定會大亂,這對一些人或許是個機會。
趁亂取下天地聖藥而後溜之大吉倒是個法子,但成事的可能不大。這些修行之人的一雙眼睛猶如虎狼一般伶俐,自然不會讓什麼輕易得手,即便是賢宇都沒此把握。賢宇心中如此想著皇甫玉卻再次開口說話了,只聽其道:「這天地聖藥無疑是好東西,但越好的東西有時就越是催命符,為了搶奪者天地聖藥還不知好死多少修行界的豪傑。」
賢宇聞言深以為意的點了點頭道:「公子這話說的在理,但天地聖藥這等神物的效用太大,修行之路又如此漫長,想來很少有人能對其無動於衷。有了此等靈藥修為必然精進,兄台要知道這世上有許多修行之人離大道也不過就差了一步之遙,只一步就能與天地同在。」
賢宇正說話間只見一青年男子從人群中躍起,直衝著天泉蘭而去。可其才飛出數丈只見一道灰光打出,狠狠的擊在了其身上。其胸口被擊出了一個血洞,身子重重的落到了地上,斷絕了聲息。賢宇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面上卻無絲毫異樣,有的只是心中的歎息。忽然,人群又是一陣騷動,接著賢宇便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其只覺渾身一下子便的舒暢無比,其清楚這股香味便是蘭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