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傾舞聽聞賢宇之言卻是一愣問道:「你已有十年未曾下廚,今兒個這是怎地了?」
賢宇聞言笑了笑道:「今兒來了貴客,為夫自然要聊表心意了。」說罷其便朝閣樓後外走去,東方傾舞聞言卻是抬頭看來二樓,又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大門處,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入夜,三身真君被賢宇從房中請了下來,其看著面前滿滿一桌飯菜卻是愣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其疑惑的問道:「小友啊,你這是作甚,這桌子上都是些什麼?」
賢宇聞聽此言嘴角不禁抽動了兩下,但臉上神色卻依然恭敬,只聽其道:「前輩,這桌上的自然是些飯菜,今日前輩入住晚輩閣樓中,晚輩親自下廚做了些吃食聊表寸心。」
三身真君聽了賢宇之言面上神色卻越發怪異了,其盯著賢宇一番打量後卻又轉頭看了看桌上飯菜道:「這一桌飯菜都是出自你手?怪哉,當真是怪哉。這天下男子會下廚的原本就找不到幾個,修行界中就更是聞所未聞。真是沒想到,你這娃娃如此怪異。」其說到此處卻是微微皺眉道:「你的心意老夫領了,不過老夫已近千年未曾吃過凡塵之食,多半是吃不慣了。你等慢慢享用吧,老夫上樓打坐去了。」說罷其便要轉身離去。
此老剛踏出一步卻停下了身形,只見方纔還在其身後站立的賢宇如今卻不知何時到了其身前,擋住了其的去路。其剛想說些什麼之時卻聽賢宇搶先開口道:「前輩您方才也說了,您已千年未曾進食,難道您就不好奇如今凡塵飯菜是怎樣一番風味?」三身真君聽了賢宇之言卻是一愣,賢宇見起思索了起來便趁熱打鐵的道:「我等修行之人雖追天道問長生,但說起來其中也乏味枯燥之極,故而我等應自行尋一些樂趣。晚輩敢說自家做的飯菜乃是世間少有之美味,前輩今日若不賞臉享用一番,恐怕要留下不少遺憾啊。」
三身真君聽完賢宇之言卻微微一笑道:「你這個娃娃說的倒有些道理,既然你如此自信那老夫就嘗嘗你的手藝。不過先說好,若是是你做的飯菜不合老夫的口味,那可是要受責罰的。」賢宇聞言嘴角卻連著抽動了不知多少下,這天底下頭一次聽說請人吃飯還要受責罰。
心中雖說腹誹不已,但其嘴上卻毫不猶豫的道:「前輩既然如此說了,那晚輩就與前輩打這個賭,請。」賢宇如此賣力的傾三身真君吃自家做的飯菜自是有一番道理在其中,若說僅憑幾頓飯就能讓三身真君將天地聖藥讓給自家那絕不可能,但若因此與三身真人交好對自家自然沒壞處。這俗話說的話,要拴住一個人,要先拴住其的胃。修行之人也是一般,就如玄仁子一般,賢宇便是靠著一手美味佳餚與其這般親近的。
三身真君落座後仔細的又打量了桌上佳餚一番,這一桌子飯菜可謂是色香味俱全。其雖說千年未食得凡塵吃食,但也隱隱有了一些食慾。其隨意夾起一塊肉放入口中,片刻之後其目中一亮,面帶微笑的又吃了其餘幾道菜。賢宇與東方傾舞兩人卻未曾動筷,而是仔細看著三身真君面上神色變化,見三身真君面露出滿意之色,兩人心中都是一喜。
果然,片刻後三身真君放下手中筷子笑著對兩人道:「不錯,這些飯菜果然美味,與俗世中的那些俗物大不一樣。你這娃娃還真是厲害,如今老夫就算想罰你怕也不能了。」
賢宇聞言卻淡淡一笑道:「晚輩今日下廚也不過是盡地主之誼罷了,既然前輩吃的高興晚輩也就心安了。」其這話說的頗為誠懇,三身真君聽了也是連連點頭。
「難得小輩中還有你這般知曉禮數的,不過你可不要以為因此老夫便會在天地靈藥一事上相讓。」三身真君是何等人物,那在修行界中可是老怪物一般的存在,其早就想到了此處。
賢宇聞言卻是面色一沉道:「前輩這話是何意?晚輩雖是小輩,但也知為人之理。天地聖藥是何等神物,晚輩怎敢奢望一頓飯就能換取,到聖藥出世之時前輩大可出世便是。晚輩早就說過,聖藥有緣者得之,無需前輩相讓。」三身真君聽了此言卻是一愣。
「好,有此豪氣不失為男人大丈夫!」三身真君盯著賢宇看了好一陣點了點頭說道。
轉眼又是一月過去,這一日賢宇聞聽二樓傳出了陣陣琴音。只覺此琴音悅耳,猶如天籟一般。就在此時卻從閣樓上傳來了三身的話語聲:「小友,既然聽得老夫的琴何不上來說話?」
賢宇聞言自然不敢有絲毫猶豫,當即快步上了樓去。只見二樓高台之上三身真君中悠閒的撫琴,其雙目微閉猶如神遊天外一般。其食指好似並非自家操縱,而是由天地操之。賢宇見此情景自然不敢隨意出言,只是恭敬的站在那裡靜聽琴音。
過了片刻後只聽三身真君再次開口道:「小友覺得老夫琴音如何?這曲子又如何?」
賢宇聞言卻笑了笑道:「前輩一曲並未談完,前輩害聽不出什麼滋味。」
三身真君聞言卻不再說些什麼,而是手下不停的撫琴。其琴音時緩時急,緩時聽者只覺身穿山林之中,耳畔有飛鳥歡叫。急時聽者卻覺猶如身處千軍萬馬之中,主將一聲令下千軍萬馬齊動,好一番驚天動地之景。就在賢宇心中豪氣頓生之時琴音卻又轉為幽靜,其心中豪氣頓時平息下來,變的極為寧靜。如此這般其心時而激動時而寧靜反覆數次,就好似經歷了幾生幾世一般悠長。當三身真君琴音遠去之時,賢宇面上所留下的卻只有平靜。
只聽三身真君再次開口問道:「小友,可聽出什麼來了?」
賢宇聞言卻又是一笑道:「前輩琴音能使人嘗盡世間大喜大悲,果然玄妙無比啊。」
三身真君聽聞此言卻是點了點頭道:「不錯,老夫這首曲子正是五百歲時所創,名為輪迴。你只聽一曲碧娜能悟出此道可見頗為聰穎,日後想必定能成為修行界中翹楚。」
賢宇聞聽此言卻連稱不敢,他心中也實在不想做什麼修行界翹楚,做了翹楚說不准都不知自家是怎麼被滅的。三身真君沉吟了片刻後卻又開口道:「小友,可通音律。」
賢宇聞言自然不敢虛言相欺,當即答道:「晚輩不才,略通音律。」
「既然如此你我合奏一曲如何?音律之玄妙也是一種道,我等恰好悟道一番。」三身真君聽了賢宇之言臉上笑容又多了幾分,當即開口道,但賢宇沒發覺的是其嘴角泛起一絲玩味。
賢宇聞言點了點頭道:「如此自然甚好,只是晚輩對音律也至少略知皮毛,並非精通,若有何疏漏之處還請前輩見諒。」其此刻倒是無比謙虛,說來也是在一位修為如此高的前輩面前縱然其是天才恐怕也不敢托大,多半都會像賢宇這般老老實實以後輩自居。
三身真人聞言卻是臉色一沉道:「我等修行之人哪裡用的著這般囉嗦?」
「晚輩遵命。」賢宇見三身真人面露不悅之色自然不敢在囉嗦,當即手上一陣青光泛起。下一刻一支玉簫便出現在了其的手中,此簫看起來造型極美,任誰都知曉並非凡品。
三身真君卻並未打量賢宇手中玉簫,而是手上一動又一曲彈出。賢宇見此並未立刻吹簫,而是仔細聽了一陣後才吹起了玉簫。一時間閣樓中琴聲小生互相呼應,極為默契的模樣。
仁英傑等人自然將賢宇閣樓中的動靜聽的清清楚楚,只聽其道:「師叔,這琴聲如此動聽,該不會是那三身前輩所奏吧?」其如今臉色卻恢復平常,看起來無絲毫異樣。雖說身子已無大礙,但其心中對賢宇的恨意卻已到了無以復加之地步,恨不得此刻便滅掉賢宇。
孔鴻仁聽了仁英傑之言卻淡淡的道:「賢宇那小子彈不出如此動聽只音,而且本尊聽起來這琴聲雖然悅耳,但其中似乎蘊含了一股奇異之力。此刻聽來優美動聽,但讓人覺得若是稍稍變動一下便會弄出不一樣的動靜來。」其餘幾老聞言卻也連連點頭稱是。
仁英傑聞言卻面帶疑惑之色的道:「師叔您的意是說這琴聲很不一般?但弟子聽來似乎沒什麼奇特的,也不過就是比尋常曲子好聽些罷了。」其對孔鴻仁之言有些不以為然。
孔鴻仁聽聞此言卻淡淡的道:「你如今修為尚淺,有些高明的功法自然是認不出來的。」
「正是,這琴音雖說優美動聽,但卻隱隱讓人覺得一股莫名的威脅之意。就好似稍有不慎就會出什麼岔子一般,實在有些詭異啊。」又一老者開口道。
仁英傑聞言眉頭微微皺起,其轉頭再次看向對面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