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兩個時辰過去,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賢宇緊閉的雙目卻在太陽最後一絲餘暉消失在天地盡頭之時睜了開來。其四處看了看,臉上卻泛起一絲苦笑來。只見雪武等人居然將其圍在了中央,圍著其坐了一圈。幾人如今都雙目緊閉,顯然入定還未轉醒。
賢宇自然沒有叫醒幾人的意思,只見其站起身子,而後身形便是一陣模糊。片刻後幾人圍成的圈子之外某處虛空一陣波紋蕩漾,賢宇的身形便顯現了出來。看了一眼身後的幾人賢宇便抬頭朝空中望去,此刻空中繁星點點皓月當空,林子裡自然也談不上黑了。再加上其是修行之人,如今修為也不算低了,五感自然遠遠強過凡人百姓甚至是尋常的修行之人,自然將林中的一切看了個清楚。仔細一看下賢宇眉頭卻皺了起來,只因其四周沒生出絲毫變化。一棵棵的樹木挺立著,前方的花圃也還是一般無二,雖說如今沒有蝴蝶飛舞,卻隱隱傳出一些蟲鳴來。這一刻賢宇平生頭一次懷疑自己的判定,只因周圍的一切都再尋常不過了。
就在賢宇細細思量之時卻聽耳邊傳來的東方傾舞溫柔的話語聲:「相公,你可是從來都相信自己的,如今此處雖說還未有絲毫變化,但傾舞斷定,今夜此處定然會有變故。」東方傾舞這番自信滿滿之言卻說的賢宇一愣,心想難道是其發覺了什麼不妥之處?
想了想賢宇又覺不太可能,若是東方傾舞真發覺了些什麼定然會立馬告知其,卻不會在此說什麼其他。其面上泛起一絲苦笑的道:「日間你不是還有所懷疑嗎?如今怎變的如此自信了?」東方傾舞聽聞賢宇之言卻是狠狠的白了賢宇一眼,臉上滿是打趣之意。
只聽此女柔聲道:「原本我是覺得此處不一定是什麼墳場,但相公你既然如此確定傾舞自然也相信此處有墳場,只因傾舞相信相公。」賢宇聞言面上的嬉笑之色盡去,換上的是一臉柔情。而就在此時卻傳來是一聲鬼哭之聲,聽的賢宇兩人不由打了個寒顫。
雪武等人也在鬼哭之聲發出沒多久便睜開了雙目,人人皆是一臉的駭然之色。試想在如此幽靜之處傳出一聲鬼哭,反差如此之大怎能不讓人更加的愕然。賢宇目中精光一閃,飛快的打量了一番四周。這一看之下其嘴角不由的抽動了一下,周圍景色居然無絲毫變化。
賢宇沉吟便可後卻猛的騰空而起,身上金光護體,猶如黑夜裡的一輪驕陽一般。沒多久其身形便盡數被金光淹沒在其中,就好比一團巨大的蟬蛹一般,不過是金色的而已。但片刻後那半空中的金色蟬蛹卻猛的爆裂了開來,一道道金色光束朝四面八方滿天射去。
賢宇此刻身形在四五十丈出,如今的情景就好比林中正在下一場金雨一般。凡是被那金光擊中之處,無論是樹還是地面全都面目全非起來。樹一棵棵的折斷,地面被激射出一個個水缸一般大小的坑來。當空中金光停下四射之時,方圓一里內的樹木地面已完全不成樣子了。雪武等人一個個看的目瞪口呆起來,即便是東方傾舞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賢宇方才此舉看起來像是亂打一氣,但其實不然。若是細心的人不難發現,飛射出去的每一道金光不是擊打在樹上便是擊打在樹周圍的地面上,沒有一道金光是打在虛空處的。而且如此長的攻擊若是尋常修行之人此刻恐怕早已面色蒼白,但賢宇卻神色如常,就好似方纔那些攻擊根本未能耗費其絲毫法力一般。如今情景怎能讓人不驚歎?
然而就在諸人都對其所謂驚歎不已之時賢宇卻無絲毫神色變化,其身子緩緩落在地上,仔細的打量起周圍的情景來。這一看之下其面上神色卻大變,周圍依然無絲毫變化。自然方才被其弄斷的那些樹算不上什麼變化,賢宇要的是此處自行有所變化,而不是靠外力。
東方傾舞幾人自然也看出了此點,只聽東方傾舞道:「莫急,說起來此處還真有些不尋常。相公你看,方纔你弄出了如此大動靜,這林中怎講無一活物逃竄呢?」
賢宇聞言先是一愣,而後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南宮詩雨等人卻是面色變了數變,幾人雖說對賢宇旨意不敢有絲毫違抗,但心中對此處便是墳場還是有些不大相信。但聽東方傾舞如此一說幾人心下也是狂跳了一陣,若是將幾人進入林中到此刻所經歷之事仔細回想一遍,還真不難發覺這其中的一些不尋常之處,故而幾人如今再看周圍景物又是另外一種心境了。幾人甚至聽到了隱隱的鬼哭之聲在耳邊徘徊不散,心下此刻也不免生出些許懼意。按理說幾人皆是修行之人,這膽子應比尋常之人要大不少才是。但若是一名修行之人在一處前後有著天壤之別的反差之地,心中恐怕也不會平靜。莫說雪武等人,就是賢宇這個領頭的心中都有些打鼓。若是此地真是那片墳場所在,那搞出來的名堂還真不能小覷。
「啊!是陰幻!!」東方傾舞卻在此時驚呼一聲,聽的其身旁賢宇嚇了一跳。但在驚嚇過後賢宇面上卻顯出了幾絲蒼白,好似見到了什麼令其極為恐懼之事一般。
南宮詩雨幾人見東方傾舞與賢宇先後都變的有些異樣,心中也有些發毛了。只聽逍遙憐心小心的問賢宇道:「哥哥,何為陰幻?」聽了此問其餘幾人也都將目光落在了賢宇身上。
賢宇卻並未立刻回應逍遙憐心之言,而是沉思了起來。逍遙憐心雖說平常頑皮了些,但其也知曉此刻不同尋常,見賢宇不回其問此女便乖乖的等在一旁,不發一語了。
過了好半晌後才聽賢宇歎了口氣道:「所謂陰幻便是那陰氣極為濃密之處所生出的一種幻象,這些幻想據說並非什麼駭人之景象,而是恰恰相反的美景,讓人身陷其中便會有種心曠神怡之感。」說到此處賢宇頓了頓接著道:「陰幻不比其他幻幻象,其他幻象即便是在逼真也會露出破綻,有的甚至不堪一擊,只要人稍微走近一些幻象便會立刻潰散開去。有的雖說也能像陰幻那般其內景物一切的一切都逼真異常不會露出絲毫破綻,但卻也不能存在太久。最多也就是一兩個時辰便會恢復成原來模樣。但陰幻卻不同,陰幻據說若是在一地成型便會每日產生幻象,而且每每會持續數一天工夫才會消失不見。陰幻散去通常都在夜晚,只因夜晚是鬼怪出沒之時,鬼怪出沒必然會打亂此地陰氣平衡,故而陰幻無法在夜晚不散。」賢宇說到此處卻閉口不言了,其看了看東方傾舞面上卻滿是無奈之色。
東方傾舞見此苦笑了笑卻接過了賢宇的話接著道:「一切如實體一般這並非陰幻最為棘手之處,陰幻最為棘手的是只要人被困在其中就絕無生還之理。即便是修行之人被困在其中,據說**境界之下的修行之人生與死的命數也在五五之間。即便是**境界修行之人想要破除陰幻,那也要費九牛二虎之力。」南宮詩雨等人聽了此言面上神色卻極為難看。
幾人想的自然不是自己死了會如何如何可惜,想的卻是若賢宇被困其中這天下豈不是就此大亂了。就在諸人滿心驚駭之時四周的景物卻有了變化,只見四周虛空生出一個個水缸粗細的漩渦來,將四周的樹木全都捲入了起來,甚至地上也生出了一個個漩渦來。
只片刻工夫周圍的景象卻發生了巨變,原本茂密的樹林不見了蹤影,卻被一棵棵矮小的枯樹所取代。至於地上,卻是坑坑窪窪的一片。這其中雖說有被賢宇擊打的一些坑,但更多的卻是一個個小土包。土包之外散落著一些白骨,有的地方是一顆骷髏頭,有的地方卻是一根白森森的骨爪。更有甚者,一具骷髏一半被埋在土包之內,一半卻裸露在土包之外。還有些地方乾脆就一具白骨堆在地上,根本就沒有加以掩埋,也一切景象都是如此的可怖。
當所謂的墳場終於出現在諸人眼前之時,縱然逍遙憐心等幾個女子皆是修行之人也不由的發出了尖叫聲。而夜月更是嚇得暈了過去,若非南宮詩雨此女恐怕要躺在在白骨堆中了。賢宇此刻神色卻恢復了過來,其一臉鎮定的打量了一番四周,口中淡淡道:「你們幾人圍成一個圈兒,夜月與憐心兩人進到圈子中,傾舞你也照做吧。」賢宇如此自然是想將逍遙憐心與夜月先護起來,畢竟二女是眾人中最為弱小的一個。
幾人聽聞賢宇之言自然不敢有絲毫的違背,當即由東方傾舞帶頭圍成了一個圈子,逍遙憐心與夜月兩女也乖巧的進入了圈子之中。賢宇見此心下稍安了些,其身形緩緩飛起,雙目眼色卻不知何時變成了金光燦燦的,就好似此刻其目光能洞穿一切直達本源。
就在賢宇身子升到空中之時周圍卻再次又了變化,從地上土包中冒出一縷縷的綠色霧氣,此綠色霧氣慢慢的升到空中,而後凝聚成一團,接著竟然慢慢變形起來。沒多少工夫那些綠色霧團卻化作一張張猙獰的鬼臉,一個個呲牙咧嘴張揚舞爪的朝賢宇不停的咆哮著。自然,下方的東方傾舞幾人也遇到了一般的情景,有數十顆綠色鬼頭圍著幾人不停的咆哮著,還一點點的朝自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