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等人此刻皆是滿臉的驚駭之色,逍遙皇朝兵士身法突然間便的如此之快,他們怎能不驚?對方如此快的身形拚殺起來自然厲害無比,即便他們想要再使出什麼其他法子恐怕也來不及了。似乎是想印證灰袍老者幾人的猜想,逍遙皇朝兵士居然又一次同時停下了身形。此刻這些出戰的逍遙皇朝兵士面上煞氣越發的濃了幾分,身上也滿是敵軍之學。
諸人見此自然都往場中看去,只見此刻場中站著的逍遙皇朝兵士還有數萬之多,而大周兵士卻只剩下不到五千人,而且一個個滿臉都是驚懼之色,有的甚至連站都站不穩,直接坐在了地上,司徒戰等人見此又是一臉的愕然之色,不過隨即一個個的又大笑了起來。雖說對兵士們展現出來的戰力有些吃驚,但現下看來兩軍這一戰明擺著是逍遙皇朝勝了。
灰袍老者幾人此刻的臉色陰沉無比,看著下方的場景滿是不可置信之色。原以為今日之舉能助周軍擊敗對方,卻沒成想周軍此次出戰的將士十成之中死了九成還多。這可是讓同門大丟顏面的事,好在事先並未與李軍沖等大周將領說今日他們幾人要出手之事,否則恐怕就連李軍沖幾人也會有些看不起自己師兄弟幾人,即便是面上恭敬心中也定然腹誹不已。
算上今日之戰他幾人已出手兩次了,可每次都是大敗而回。即便他幾人是修行幾人恐怕軍中將領也會對其大為的不滿。如此的話金劍門在大周皇帝的眼中就會威信大減,若是大周皇帝一怒之下親自出手收回了寶金山,那即便是金劍門的掌門出面恐怕也是無用了。
東聖浩土修行界與凡塵的干係很是微妙,修行界中人雖說個個身懷法術,但輕易卻不敢隨意去招惹凡人。一者自然是怕天法誠摯,二者卻對凡塵皇帝很是忌憚。凡塵中雖說只有皇族中人男子擁有皇道之氣,而且若非皇位繼承者的男子成年後皇道之氣便會不復存在。但即使皇族中只有皇帝一人擁有皇道之氣也足以壓制某一個或幾個大宗門不落下風,皇道之氣可是傳自盤古大帝之物,絕非其他法力可比的,如此一來無論是宗門再大修行之人也不敢輕易得罪凡塵中人,特別是凡塵皇族中人。六十餘年前天下五分後,就更是如此了。
四放未造反前天下唯逍遙皇朝獨尊,逍遙皇朝歷代皇帝倒是對天下宗門十分的禮遇,從不主動找什麼麻煩。但天下五分之後這種情形卻大大的變了,除了逍遙皇朝外的其他四國對修行界也不怎麼禮遇了,並越發的愛說一些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之類的言語。言下之意自然是告之那些修行宗門雖說他們佔了仙山福地也能世代享用,但若是皇家要收回那也是順理成章之事。雖說數十年來並未聽聞有哪家皇朝如此作為,但並不是說往後不會如此做。
也正因如此天下宗門對皇族也更加忌憚了幾分,雖說面上是皇族更加禮遇修行宗門,但這其中的干係卻也有不少知曉。故而如今灰袍老者等人心中大為無奈,若是因此惹怒了大周皇帝,雖說他們性命不會有什麼大礙,但宗門還能否在大周落戶就是兩說的了。
注視了下方良久,灰袍老者目光猛然一冷抬首像四方掃視了起來。但其尋了半晌卻只見四週一片寂靜,除了他們八人就再無其他人影。最終這灰袍老者卻只能冷哼了一聲轉首對其餘幾人道:「走吧,今日之戰對方比我等技高一籌,算是我們輸了。」說罷其便化為一道灰色遁光朝著周營飛去,其餘幾人見此面上也都露出了濃濃的無奈之色,隨即化為數道遁光緊隨灰袍老者而去。自然,這一切下方諸人都無法見到,即便是東方傾舞此刻也未能識破。
能看到這一切的此間便只有賢宇一人,此刻的賢宇身形已到了方才灰袍老者幾人所立之處,其背負雙手的看著灰袍老者遠去的身影,臉上卻顯出了一絲冷笑自語道:「看來這幾人身後的門派也並非什麼太大的宗門,若是如此的話事情也就好辦多了。」說罷其卻身形一閃在原地消失不見,東方傾舞見此卻也是身形一閃不見了蹤影。至於司徒戰等人此刻卻已然瞪大雙目望著下方的情景,他們幾人此刻的心思已平靜了下來,越發覺得此戰有些不可思議。
終於有一位將軍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問司徒戰道:「將軍,今日之戰似乎很是奇特。我逍遙皇朝兵士勇猛不假,但今日也似乎太勇猛了些。特別灑是在最後關頭,您看他們一個個施展的身法,似乎不太像我凡塵中人所能施展的啊,將軍以您之見這究竟是為何?」
司徒戰聞言玩味一笑道:「宏將軍說的不錯,此戰的確並不完全是我逍遙兒郎之功。若是要論功勞的話,恐怕此戰功在太子殿下。」其此話一出其餘諸將面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來。
不過諸將能坐到如今的位子上統領一方兵馬自然也絕非什麼愚笨之人,片刻後便都面露釋然之色。那宏將軍更是再次開口道:「原來是太子殿下施展玄功妙法助陣我軍,既然如此我等理應到太子殿下面前謝恩啊,將軍,我等這就去吧。」這宏將軍倒也是個急性之人,話音方落便要轉身而走,可其剛走出沒兩步卻被司徒戰拉了回來,弄的其又是一頭霧水。
司徒戰見此卻苦笑一聲道:「諸位請想,太子殿下既然有心助我等一臂之力卻為何隱身不出而是在暗處施為?」司徒戰說到此處看了看諸將的神色,見諸將均是一副思索神色,其便接著開口道:「自然是太子殿下不想被我等知曉此事,或是不想將此事做的那麼明白。殿下是何等英明之人?其如此做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我等如此貿然前去說穿了此事,說不準殿下會大怒。我看我等還是將此事放在心中就好,不可大肆宣揚,否則對我等都沒什麼好處。」
諸將聽了司徒戰之言都連連點頭稱是,一時間都閉口不談此事了。就在此時,只聽下方的雪武朗聲道:「收兵!」說起來其此戰卻是過了把癮,將自己這些日子的鬱悶之氣盡數排解了出來。此刻的雪武滿臉鮮血,頭上的玉簪也不見了蹤影,成了一副披頭散髮的模樣很是可怖。不過混在此刻的逍遙皇朝兵士之中他的模樣倒也極為平常,其他人也皆是如此這般。
聽了雪武之言逍遙皇朝兵士自然不敢怠慢,當即整了一下隊伍便朝城中而去。沒多少工夫原本兩軍廝殺之地卻只剩下了一堆大周兵士的屍體,血腥之氣蔓延到了方圓數里之地。
而此刻的賢宇卻是面色凝重的坐在營帳中的主位上不發一語,也不知其此刻正在想些什麼。東方傾舞進了大帳中見了賢宇這般模樣眉頭微皺的問道:「相公你有何心事?」
賢宇聞言卻並未立刻回應東方傾舞的問話,而是沉默了好一陣後才開口道:「你我二人皆為修行之人,可今日卻不得不雙手染血。今日我更是坐下這般殺戮,也不知日後還有無得道之日了。」東方傾舞聽了此言先是一愣,而後也眉頭緊皺的沉默不語起來。
好一會兒後其才幽幽開口道:「相公不必如此,天下有人的地方自然便會有爭鬥。若是想讓天下太平就要制止這些爭鬥,而制止爭鬥最好的法子便是正鬥。這爭鬥二字可大可小,往大了說那便是今日的兩軍之戰,兩軍之間殺戮固然有傷天和,但如此卻是制止殺戮的最好法子。如今天下五國並非像面上這般太平,相公你想想當年我逍遙宮中的弟子。天下四國除了逍遙皇朝外百姓能過上太平日子的沒幾個,若非如此便不會有如此多的孤兒了。為今之計也只有逍遙皇朝重掌天下,如此百姓才能過上安穩日子,天下才不會再有殺戮。相公,你記著,如今的殺戮是為了日後永久的太平,並非為了殺而殺。」
賢宇聽了東方傾舞只言又是久久不語,過了良久之後其才點了點頭道:「沒想到傾舞你對此事的見底倒是比我透多了。今日殺戮是為了明日的太平,此話說的一點也不錯。」
東方傾舞聽了賢宇之言卻是展顏一笑道:「這些道理相公你又何嘗不知,只是一時間有些迷茫而已。至於我,呵呵,既然要做你的人自然要學一些塵世的道理,否則的話日後還不被你笑話,欺負嗎。」賢宇聞言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並未再接著說什麼。
就在此時卻聽營帳外傳來司徒戰的話語聲:「殿下方才生出了一件怪事,並非我等能辦的,故而臣特來請示殿下。」其說話只是語氣分明有些顫抖,聽的賢宇眉頭又是一皺。
「何事?將軍進來說吧。」賢宇話音落下原本緊閉的營帳簾子卻自主的緩緩朝兩旁分開,司徒戰見此先是一愣,而後謝了一聲便起身進了大帳子。
半個時辰後,大帳中卻多了一名一身紅裙的艷麗女子。此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邪鳳。賢宇與東方傾舞卻是剛從城外回轉,一入大帳便見了此女。賢宇眉頭皺了皺開口問道:「那些大周殘兵是你所殺?」邪鳳聽了此問卻是點了點頭,賢宇見此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問道:「為何如此?」問罷其便死死的盯著邪鳳不發一語,面色很不好看。
「本姑娘是來助陣的。」邪鳳聽了賢宇之言先是嫵媚一笑而後開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