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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乞子入道】 第四百零七章 暗鬥(下) 文 / 聖指

    其餘諸人聽了灰袍老者此言先是一愣,做在灰袍老者身旁不遠處的一個大漢開口問道:「三師兄此話何意,何為暗鬥?」這大漢看起來生的很是魁梧,雖說盤膝坐於地上,但卻仍然比其他七人高出半個頭去,就如一座小山一般,給人一種極為憨厚之感。但其一對雙目卻閃爍著精光,又與其那看似極為笨重的身軀很不相稱,讓人一看就知此人很不簡單。

    那灰袍老者聽了此話竟不再開口言語,但幾人耳邊卻響起了此老的話語聲:「如此情景下我等是不能大搖大擺的出去與對方鬥法,但時下大周確需我等出手相助。」

    「可三師兄你前幾日不是已回絕了那李將軍嗎?說是此時我等不宜出手,怎地如今卻又要出手相助了?」灰袍老者的話音方落,一女子的話語便傳入了幾人耳中。幾人聞言卻將目光落在了灰袍老者身上,幾人方才聽灰袍老者有想出手的意思,心中便有了此疑問。

    「我等即便出手也不能讓旁人知曉,許多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沒什麼好處,特別像這些有違天道之事,若是讓那些凡人知曉,說不準天法就真的降臨到我等身上了,如此做的保密一些比較穩妥。為兄打算明日便暗中出手相助大周兵士一番,幾位意下如何?」

    聽灰袍老者如此說其餘幾人互望了一眼後也都點頭答應了,畢竟虎跑老者是此次的主事之人,幾人心中就算還有些擔憂也都壓在了心底。再者,灰袍老者之言也頗有幾分道理。他們幾人也都想為自己門中多留一些顏面,故而也就沒多思量便答應了下來。灰袍老者見此點點頭接著傳音道:「對方法力與我等差不多,也是金身後期境界。相比之下我們中有幾人還比那人高出一些,如此看來那人不過是剛剛進入金身後期沒多久。另一名女子修為也是金身境界,如此看來我方實力要比對方高出不少。只要我等出手小心一些應該不會被對方察覺。記住,出手這時要將身形隱秘好。若是可能花一般的法力用在隱秘身形上最好,若是不成也要盡量多騰出幾分法力隱秘好自己身形。如此一來對方就算明明知曉我等暗中出手,想必而已找不出什麼證據出來。」諸人聽了灰袍老者之言順從的點了點頭,此事算定了下來。

    東疆大營,賢宇此刻正在大帳中吃著小菜喝著酒,整個一副凡夫俗子的模樣。對方傾舞則安靜的坐在其對面,偶爾將一口菜放入櫻桃小口中品嚐著。這些年與賢宇朝夕相處,其對這口腹之慾一時間也上了癮,故而每逢賢宇弄些吃食,她這位旁人眼中的仙子也會跟著吃些。

    賢宇看著杯中的酒突然沉默了下來,片刻後其皺起了眉頭道:「今日這酒喝起來越發的少了幾分滋味,傾舞你說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這酒多幾分滋味出來?」說話間其一臉的正經之色,彷彿正在說一件極為要緊的事一般。東方傾舞聽了此言卻是一愣,不知其是何意。

    看著賢宇那一臉認真的神色東方傾舞掩著小嘴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道:「你這人嘴還真是越發的叼了,這些飯食你這半個月來不是天天吃嗎?酒更是天天不便就此一味。這酒可是司徒戰將軍特意為你挑選的,據說是這一帶有名的佳釀,你半月前第一次飲之時還讚歎此為美酒來著,怎地如今才過了這些時日就嫌棄其不好喝了呢?真是不知足啊。」

    賢宇聞聽此言臉上的正經之色立刻消失不見,換上了一副笑嘻嘻的模樣道:「這天下間再好的東西用多了也會乏味,不過我倒是知曉一件,再多也不覺乏味的事。」

    東方傾舞聞聽此言卻雙眸轉動,看了賢宇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就低頭吃起自己盤中的菜,一時間好似對賢宇方纔所言不再有絲毫興趣。賢宇見此卻是眼珠一轉道:「我猜你定然想知曉此事究竟為何,唉,你相公我什麼都好,就是捨不得為難你啊。也罷,我便說給你聽……」賢宇的話剛說到此處,東方傾舞卻再次笑了起來,此次笑的是花枝亂顫。

    賢宇見此卻是愣在了那裡,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東方傾舞卻在此時開口道:「你啊,當真是如孩童一般。我還真是有福氣的很,撿了你這個活寶回來,修行之路如此漫長有你倒還真是不怎麼寂寞了。我現下倒是很想知道那天下間百做不厭的究竟是何事,你快說來聽聽。」賢宇聞言先是一愣,而後卻是將臉上的嬉笑神色一收,換上了更加鄭重的神色。

    東方傾舞起初臉上還帶著幾分嬉笑之意,可片刻後其卻收起了嬉笑之色愣愣的望著賢宇。只因其從賢宇雙目中看出了濃濃的情意,知曉賢宇賢宇此刻並非是在說笑。在東方傾舞一雙明眸的注視之下,只聽賢宇柔聲說道:「這世間百做不厭之事對旁人而言我並不知為何,但對我賢宇而言卻只有你的容顏才是這世間最美之物,怎麼看也看不厭。今生今世能踏足修行之路並非賢宇最大幸事,我賢宇今生今世最大之幸事便是遇上了你。若是不然修行之路如此漫長,期間要遭受的孤獨寂寞更是無窮無盡,只我一人的話賢宇倒寧願做個凡人。凡人壽元雖短,但至少不用承受如此多的寂寞。但如今有了你我對大道卻有了些興趣,不為被的就為能與你長相廝守,永遠暢遊於天地之間逍遙自在。」賢宇說到此處雙目中的情意更濃了。

    此刻的東方傾舞卻整個人都呆若木雞,看著賢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片刻後,兩滴晶瑩的淚水從其臉頰滑落,一雙明眸已聚滿了淚水,此女居然流淚了。賢宇見此卻有些慌了神,連忙開口問道:「這是怎地了?你已有五十多年沒流淚了,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其一邊說著還一邊幫東方傾舞擦拭淚水,可東方傾舞的眼淚卻如決堤的河水一般一直流著。

    就在賢宇面上隱現焦慮之色有些不知所措之時,東方傾舞卻一把抱住了賢宇道:「相公,傾舞今日能聽你說出這番話,即便是下一刻死了也無怨無悔了。傾舞在遇到相公之前一心只求大道不問其他,對人間情愛更是一無所知。可是如今,即便即可便有飛昇仙界的良機傾舞也不會去。無論天上人間傾舞都要與相公在一起。若是沒了相公,即便是到了天界也沒什麼意思。傾舞今日也終於明瞭何為大道,所謂大道便是人間之情愛,無情無愛之人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此女越說就哭的越是厲害,沒多少工夫卻已將賢宇肩頭染濕了一大片。

    賢宇聽了東方傾舞之言心中也是一陣的感動,不過其此刻也無法止住東方傾舞的哭泣,只好不斷的輕拍東方傾舞的香背以示安慰。賢宇方纔所言也句句發自肺腑,若是沒了東方傾舞他這五十年恐怕回枯燥無比,即便是修為再高道法再強也是無用的。他人追求大道為的是長生,他逍遙賢宇追求大道卻只是為了一個情字,這恐怕是三界成就一來為數不多的幾人之一了。天下見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人追求大道長生,可又有幾人知曉何為真正的大道?

    春日輕柔的陽光如往日一般靜靜的撒在大地之上,一切都如前幾日沒什麼不同。要說唯一的不同之處,便是那大周皇朝的免戰牌不知何時已被摘了去。這對逍遙皇朝的兵士而言可是個稀奇之事,半個月來總是看著對方營門前掛了一個碩大的免戰牌,如今突然不見還真有些不習慣。如今逍遙皇朝東疆大營中的兵士們都在私下議論此事,一時間竟熱鬧非凡,

    偶爾上城樓巡視的雪武也恰巧看到此幕,那十五日來因對方避戰而有些陰沉的面容此刻卻破天荒的露出一絲笑容來,只聽其喃喃自語道:「他奶奶的,那些鼠輩終於肯出窩了。」其說著還活動其雙手來,那一聲聲如炒豆子般的骨節鬆動的聲響彷彿在訴說著其主人此刻的興奮。司徒戰等人自然也聽到了兵營內兵士們的議論,也都紛紛上了城頭。

    沒多少工夫,周營的城門還真就大開起來。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長的將領騎著一匹黑馬走在最前,其身後密密麻麻的跟著數萬周軍。這些周軍看起來一個個精神抖擻,氣勢倒是不弱。那走在最前的將領卻是周營為數不多的幾名勇將之一,名為尉遲勇。今早其突然接到李軍沖的將領命其領兵出征,其心中也早就憋著一股氣,當即不再推脫接了將領領兵出戰。

    說起來這尉遲勇半月來倒是從未發過一語,每次李軍沖召集諸人議事之時其總是沉默不語。林軍沖見此也不奇怪,他素來知曉此人話少,沒到非要開口之時其只會依令而行。

    司徒戰見此自然也派人出戰,領兵之人是雪武與一名身形有些發福的將軍。兩軍很快便鬥在一起,此次大周皇朝的將士居然也頗為英勇,竟一時間也逍遙皇朝的兵士殺了個勢均力敵。但若是此時有個局外人在場觀戰便會覺得奇怪,兩方將士雖說殺的勇猛,但真到了可取對方性命之時,無論是周兵還是逍遙皇朝的兵士動作竟然都變的有些遲緩起來。偶爾有一方將另一方滅殺卻都好似費了頗多力氣,好似有兩股力道作用於兩軍之間,無論哪一方想將一方滅殺,滅敵之兵與防禦之兵都會拚死抵抗,一時間便會僵持不下。而滅殺對手的兵士又總是能在與對手僵持不下之時突然出手滅敵,就好似在那一刻滅敵的並非自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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