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宇等人只等了三炷香的工夫,那遠處的雪山上便射來了數十道光幕。眾人見此臉色都變的肅然起來,畢竟此處是玉雪宮屬地。賢宇等人雖覺此事己方佔了個理字,但若是對方真的傾巢而出圍剿賢宇一行人,那諸人是絕無取勝理由的,修為再高架不住人多啊。
那數道光芒來的飛快,轉瞬間便離賢宇等人不足百丈之遠。賢宇看的清楚,那為首之人赫然便是雪妃。其此刻的面色很是複雜,彷彿遇上了什麼為難之事一般眉頭緊皺著。到了賢宇諸人身前停下遁光後,雪妃只是在其餘諸人臉上掃了一眼,目光最終落在了賢宇身上。
其盯著賢宇雖只看了片刻,但在這片刻間其臉色卻變了數變。最終,其恢復了一貫的冰冷之色淡淡的對賢宇道:「本宮早就聽說賢宇道友五年前出了玄然山,並且創了逍遙宮,真是可喜可賀啊。」聰風子等人見來人開口就對賢宇說話,臉上都不由的閃過一絲迷茫之色。
賢宇聽了雪妃之言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雪妃此言不會是在譏笑在下吧,在下不過是玄然一介棄徒而已。至於創下逍遙宮一脈,為的也只是讓自己有個落腳之處罷了。」
「道友又何必如此這般妄自菲薄,道友如今的聲明可謂是不小了,如今又成了一派之祖,這身份自然與我等修行了數百年的人也差不到哪裡去。再者,逍遙宮雖說如今勢單力薄,但好歹也是一門派。如今天下諸多宗門哪個不是如此過來的,以道友這般天資用不了百年逍遙宮必定大興啊。」雪妃之所以會說出如此之言自然是因探查到了賢宇修為,上次一別賢宇還不過是個出塵期的修行者。這才過了短短五年光景,其修為竟然到了金身初期。雖說還只是一隻腳剛邁入金身初期的門檻,但如此之快的修為提升,實在是有些讓人咋舌。
雪妃哪裡會知道賢宇之事,要說這賢宇的資質自然是不錯,但也不能說是什麼天長人物,最多也就是比那些資質太差的人好上那麼一些而已。其修為之所以會比常人精進的快,那全是因其身懷皇道之氣的緣故。在皇道之氣的輔助之下,其修為想不精進都難。
賢宇擺了擺手卻沒去接雪妃的話茬,而是話鋒一轉說道:「雪妃,我等今日冒昧踏入極難之地實在事出有因,絕無冒犯玉雪宮之意。若是方便還請雪妃讓出一條小道,容我等過去。我等保證絕不會生出什麼事端了,再者,此處那是貴派屬地,難不成還會怕我等這些外人嗎?」賢宇這話裡深含激將之意,在他想來此話一出口雪妃多半是無什麼拒絕之言了。
豈料雪妃聽了賢宇之言卻是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本宮自然知曉賢宇道友話裡之意,也相信諸位道友不會對玉雪宮有什麼不利之心。方才是手下人不懂規矩,冒犯了賢宇道友及諸位同道,雪妃在此替那幾個不懂事的丫頭向諸位賠禮了。」說罷其便真像眾人深施了一禮。賢宇等人原本以為雪妃會說出些什麼委婉之言打發他們,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這般。
賢宇心中正疑惑之事卻聽雪妃接著道:「諸位,請隨本宮來吧。」說著其看了賢宇一眼,而後便轉身朝著來路飛去,眾人見雪妃如此舉動面面相覷一陣後也都先後跟了上去。
賢宇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但片刻後其耳中卻傳來了雪妃的話語聲:「道友不必有什麼疑慮,本宮不會使什麼手段,道友若是不放心可將此事當做是本宮在報答道友的恩情。」賢宇聽了此話先是一愣,而後臉現一絲苦笑之色的帶著雪武等人跟了上去。其心中也在嘀咕:「若是如此這般就算報恩的話,那倒還真的可惜了些。」
一行人隨著雪妃進了玉雪宮的正殿雪闕之中,看到殿中情景連賢宇在內的眾人都愣在了當場。只見宏大的雪闕之中此刻兩旁的木椅上竟然做了了十數個修行之人,不僅如此,這些人中還有許多是賢宇認得的。旁的不說,玄仁子赫然便坐在右邊為首的位子上。
除此之外還有那妙儒谷的文昌,昌佛宮的了緣,以及諸多各大門派之人。賢宇見此情景心中雖說震驚,但其心志也元超常人,震驚過後居然滿臉笑容的沖玄仁子走了過去,雪武等人自然和快步跟了上去。玄仁子自然也見到了賢宇,其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賢宇道了玄仁子身前深施一禮道:「晚輩見過玄仁子前輩,不知前輩近年可好?」
玄仁子聞言哈哈一笑道:「好好好,只是這幾年沒怎麼吃過好的飯菜。老夫也要恭喜小友了,如今已是逍遙宮的宮主了。如此年紀便成了一宮之主,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玄仁子的話音方落賢宇還沒來得及接話卻聽一個聲音道:「哼,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過早鋒芒畢露可不是什麼好事。數萬年來修行界不知出過多少個所謂天才,如今還不是盡數泯滅了嗎?前途?呵呵要有什麼前途那也得有性命去打拼才行,否則只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玄仁子聞言臉色一冷,眼看就要發作。賢宇卻在此時猛一轉身眼光落在了身前的文昌身上,其盯了文昌片刻後忽的洒然一笑道:「前輩此話說的一點不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不過晚輩資質太過低略,實在不是塊好木啊。」說到此處其還一臉的無奈之色,文昌聽了此話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但賢宇緊接著便又道:「倒是晚輩聽聞貴派弟子中有不少的青年俊傑,比如仁英傑師兄。比起在下來想必好的不是一點半點,堪稱是人才啊。但方纔晚輩聽前輩話裡的意思好似是在說貴派弟子個個都是些朽木,既然是朽木那自然不會被風摧了,是不是這個道理?」賢宇此話一出口文昌的臉色瞬間變的鐵青,嘴巴動了動卻並未說出什麼話來。
眾人聽了賢宇此言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此說豈不是暗指妙儒谷中的弟子全都是些廢物嗎?這可是連其整個宗門都打了一個耳光啊。不由的,眾人對賢宇又高看了幾分。
賢宇說完便自顧自的走到右邊最後一個位子上坐了下來,雪武等人卻是靜靜的立在其身後。有些規矩賢宇還是懂的,畢竟論輩分他在修行界中可是個名副其實的小輩,自然當坐末位了。主位上安坐的雪妃自然將方纔之事看的清清楚楚,但其卻並未開口阻止。如今見賢宇落座便開口淡淡的道:「諸位道友今日前來所望何時本宮心中清楚的很,但那即將出世的寶物我玉雪宮之物,卻不知諸位為何要集聚此地,莫非是心中有什麼打算?若是如此,那道不防說來聽聽。」原本半瞇雙目的賢宇聽了此話卻是慢慢睜開了,其滿臉玩味笑意的轉頭看向雪妃。心中則忍不住讚歎此女好心計,如此直接了當的將話挑明了,實在是高啊。
在場之人除了賢宇與雪武幾人外全是一些活了百多年甚至數百年的怪物,在這些人面前兜圈子那才是傻子所為,反倒是如此直白的將話說出比最好,打諸人一個措手不及。
果然,眾人聽了雪妃之言先是一愣,而後面上都多少顯出一絲尷尬之色。過了片刻後妙儒谷那文昌卻開口道:「雪妃宮主這話差了,若是寶物出在誰之屬地便是誰家的,那這天下不早就太平了,可數萬年來無論是何地出了寶物均是群雄蜂擁而至,而後各憑本事爭奪,怎麼能說那即將出世的寶物就是貴派的呢?若是那寶物早已落在貴派手中那倒沒什麼可說的,但據在下所知那未出世的寶物尚未落在誰人手中,不過是剛有了些出世預兆而已。難道貴派現下就想要私吞了寶物?若是如此那也未免太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了吧?」
雪妃聽了其之言卻是眉頭微微皺起,殿中其餘諸人大多也都頻頻點頭贊同文昌之言。諸人多半原本便來碰碰運氣看是否能分些好處,自然也都不會向著玉雪宮說話了。至於玄仁子與了緣二人卻並未開口說些什麼,兩人只是神色平靜的坐在位子上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沉默了片刻後雪妃再次開口道:「文昌先生此言恐怕欠妥吧,旁的本宮不知,但此次要出世的異寶可就在我玉雪山的後山山坳之中,即便是離此處也不過三十里而已,難道如此還不能算是我玉雪宮之物嗎?若是如此的話本宮倒要請教請教,究竟怎樣才算是本派之物?」其話語雖說還是很客氣,但那語氣中的不悅之意任誰都能聽的出來。
文昌聞言卻是洒然一笑道:「雪妃你也莫要動怒,老夫說的不過是實情罷了。寶物,何為寶物?想必在場諸人無人不知吧。所謂寶物乃是天地生成之靈物,既然是天地生成之物原先定然無主。只不過後來落入了我等修行之人手中,這才有了主人。但如今那寶物還未出世,還未落在玉雪宮手中,諸位同道說說能算是玉雪宮之物嗎?」其說著還掃視了一番諸人。
諸人聞言卻是紛紛議論開來,而雪妃聽著此間言論眉頭卻皺的更緊了些。諸人的議論多半是說玉雪宮並非此寶物主人之類的話,情景對玉雪宮很是不利。賢宇卻是將眼光落在文昌身上,心說這老傢伙的口才倒是不錯,幾句話便將諸人拉到了他那一方,只是修為實在不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