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宇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他可不想做什麼玄然宮的掌門。現下身上背負一個逍遙皇朝太子的名頭已夠他心煩意亂的了,若是再多出一個什麼掌門出來,他還真有些無言。可這世上的事就是有許多天不遂人願,玄然子接下來的話證實了賢宇心中的擔憂。只聽玄然子朗聲對玄然殿中眾人道:「今日本掌門便選出掌門之位的第二繼任者,逍遙賢宇。」
賢宇雖心中早有預料,但聽玄然子親口說出還是不由的心裡一跳。他此刻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開口便道:「掌門師伯……」但其也只來得及說出這四個字而已。
玄然子見賢宇要開口便搶先一步道:「賢宇師伯知曉你此刻心中有些激盪,但先聽師伯把話說完。」聽了玄然子此話賢宇原本到了嘴邊的話語卻生生的嚥了下去,玄然見此眼中閃過一絲皎潔之意的接著道:「說起來這掌門之位不是什麼獎賞,並非一些弟子心中想的那般多麼的風光。在本掌門看來,做了掌門的人也不過是肩上的擔子比旁人重了,空閒的光陰比旁人少了而已。所以說,這所謂的掌門之位短的是個苦差事。」下方諸人聽其之言都是一愣。
玄然子並未理會發愣的眾人,自顧自的接著道:「雖說如此,但這位子還是要有人去做。本掌門一位敢坐此位者雖說不上是什麼大的英雄人物,但稱的上是一勇夫。做了此位便擔起了更重的擔子,行事也自然會有不少的顧慮。但若是選定之人不願意坐著掌門之位,此人定然是沒什麼擔當之人,恐怕也會令整個玄然宮弟子寒心啊。」說到此處玄然子大有深意的看了賢宇一眼,賢宇聽了玄然子的話卻是心中苦笑了起來,這話分明是說給他這個候選人聽的。
賢宇腦中正思索著,心口突然一熱,接著一大口鮮血便從其口中噴出。正在訓話的玄然子見此心中大驚,連忙大聲問道:「孩子!你這是怎地了孩子?!」玄然子這一聲大喊將所有人都驚醒了,玄仁子等人更是一股腦的朝賢宇湧來。而東方傾舞在賢宇口噴鮮血的一剎那卻是身子猛的一震,而後早玄然子一步衝上前去將賢宇那朝後栽倒的身子一把抱住。
抱住賢宇之後東方傾舞並未馬上開口,而是愣了半晌才驚呼道:「怎地了?你這究竟是怎地了?你莫要嚇我啊。」東方傾舞大喊著,身子忍不住顫抖了起來陷入了驚恐之中。
賢宇此刻倒在東方傾舞懷中,雙目有些渙散。良久後其才艱難的開口道:「我……我也不知是為何。從方才起身上的經脈就隱隱作痛,原本……原本以為沒什麼大礙。可……如今卻渾身沒什麼力氣,總想入睡……」見了東方傾舞滿臉擔憂的神色,賢宇雖說渾身提不起一絲的力氣,但還是擠出了一絲笑容道:「莫哭……莫哭……我興許……興許是方才耗費法力過度,小睡一會兒就無事了。你……你若是憂心,便讓我躺在你懷中睡吧。」
東方傾舞聽了賢宇的話身子又是微微一震,一股冰寒刺骨之感傳遍其全身。但其還是強顏歡笑道:「好,你若是願意便躺著吧,我在此不動便是。但要記得莫要睡太久,我可是會累的。」東方傾舞說著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眸中流出,滴在了賢宇那俊俏而蒼白的臉頰上。
玄然子聽了賢宇的話卻是大喝一聲:「孩子你不能睡啊!你……你這一睡過去就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啊!」玄然子的話聲有些顫抖,聽了此話東方傾舞那絕美的臉頰更是面如死灰。
玄仁子與其餘諸人聽了此話臉色也是一陣發青,玄仁子更是衝到最前大喝道:「小子,你這究竟是怎地了?現下身子有什麼不適,快快對為師說來。此刻不是睡大覺之時,你若是不尊師命,為師便罰你做活,做到你動不了為止。」玄仁子的話音也顫抖非常。
賢宇聽了玄仁子的話卻是笑了笑道:「師尊啊,弟……弟子這回恐怕真的要偷懶一次了。這……這回弟子弄不好要睡上三日三夜才肯罷休。三日之後弟子醒來,師尊願意怎樣都行,弟子照辦便……便是……」賢宇說罷此言頭一歪,居然就不省人事了,生死不知的模樣。
玄然子見此一把從東方傾舞手中抱過賢宇,而後猛的起身一躍到了大殿中央。其冷著臉對玄然弟子道:「所有後輩弟子皆退出殿外,勞煩了塵方丈留下助我等一臂之力。孔谷主,事情緊急人若我玄然宮有什麼照顧不周之處,還請谷主見諒。現下請谷主到玄然殿偏殿休息,我等要查探一番這孩子的傷勢。」玄然子一連發出幾令,沒有絲毫的遲疑。
了塵方丈聽了此言自然是滿口答應了下來,但孔鴻儒卻是皺了皺眉頭道:「玄然道兄,本谷主或許也能幫上什麼忙,不如也留下來助陣吧。這孩子雖說日期衝撞與我,但我一個做長輩的怎會與他一個小輩計較。我等修行之人應憐憫天下蒼生,本谷主也不想看這孩子隕落啊。」其說此話之時一臉的肅然之色,這倒是讓玄然子頗為意外。
想了想後玄然子點了點頭道:「如此自然最好,原本貧道以為有師兄弟幾人加上了塵方丈應是足以。若是孔谷主願意出手相助自然就又多了幾分把握,貧道在此多謝了。」玄然子說著對孔鴻儒深施了一禮,孔鴻儒見此連忙擺了擺手,他自然不敢如此受玄然子一禮。
玄然殿的弟子雖說聽見了玄然子的法旨,但事出突然到此刻也沒幾個人動彈。玄然子見此又道:「爾等速速退出殿外,沒本掌門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入,否則立刻論罪!」
看到賢宇子那陰沉的面容眾玄然宮弟子與其他;兩派的弟子都是身子一震。玄然子再說此話時其中加了不少的真力,也難怪這些弟子會心神大驚。這次眾弟子自然不敢違逆了玄然子的意思,就連另外兩派的弟子也恭順之極的退了出去,根本不用等自家師長吩咐。
肖寒風等人自然是最後朝大殿之外走去,東方傾舞此刻有些失神的朝前走著,彷彿一具行屍走肉一般。肖寒風是最後一個出大殿的,在其快要走出大殿之時玄然子卻將其叫住了道:「寒風,將廣場上那些邪道弟子統統處死一個不留,如此也算是幫他們早入輪迴了。」玄然子的話音陰冷無比,聽的肖寒風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連忙稱是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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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之上,便是天界的所在。天界分為兩處,一處是天帝所轄的西南帝天界。這另一處,則被眾神成為東北聖天界。這東北聖天界卻並非天帝所轄至於究竟是何人,暫且不提。
西南帝天界,九天殿。這九天殿乃是西南帝天界的眾神議事之處,為天界兩處極聖之地中的一處。天帝的寢宮便在這九天殿的偏殿之內,說是偏殿但卻也大的出奇。天帝之居所富麗堂皇非言語能訴也。此刻在天帝居所的書房之內,正有兩人在對弈,看起來一副全神貫注的模樣。
這兩人一個身穿一身白衣,一頭長髮隨意用一條極不起眼的布條繫住。單論衣著,此人實在太普通了些。但若是論此人的相貌,那絕對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一張俊美之極的臉龐如刀削斧鑿一般,一對眼眸猶如天上日月,其中彷彿深邃無比,更看不到盡頭。其週身彷彿有五彩霞光流動,但若是要仔細看去又看不到任何東西,讓人覺得頗為神奇。
另一人是一身黑衣,長髮隨意的披散著。要說此人相貌那也算是美男子,但其身上總是散發著一股陰冷邪惡的氣息,與對面那白衣男子身上的浩然之氣截然相反。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黑衣人終於開口了:「你當真能斷定那小子必死無疑嗎?要知道凡事多變,莫說是在凡間,即便是在這天界也有許多事情非神力所能操控的。」其說話間手上那顆遲遲未能落下的黑子也很自然的落下,並且吃掉了棋盤上的幾顆白子。
那白衣人聽此話淡然一笑道:「那孩子雖說身有皇道之氣,但朕在那天雷之中加了些許天帝之力,那孩子是活不成了你放心便是。」說著其也輕鬆的落下一子去。
黑衣人聞言先是一愣,而後大笑了笑道:「放心,自然是放心的。六界至尊天地之主的天帝辦事本尊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若是這六界之中有你都辦不成的事,那其他人更別想辦成了。」那黑衣人落下手中最後一子之後不禁搖了搖,這一局他又是輸家。
這兩人之中居然有一人是六界明面上最尊貴的存在——天帝。
天帝聽了黑衣人之言微微一笑,而後只見其大袖一揮,那玉桌上原本放著的棋盤等物全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壺御酒和兩個玉碗。天帝給那黑衣人倒了一杯酒,而後給自己也倒上一杯。其一揚首便將整杯酒喝入了口中,而後淡淡的道:「說起來你也夠無趣的,都脫離凡間如此之久還記掛著你的那個早已被滅十萬多年的皇朝,非得讓朕有法力滅了那孩子,真是多此一舉。」其說話間滿臉的笑意,彷彿弄死一個生靈對其來說是極為簡單之舉。
黑衣聽了天帝的話非但沒有動怒反而嘿嘿一笑將天帝為其斟的那杯御酒喝下,而後才慢悠悠的道:「我這也是隨了你的心願啊,那小子可是那個人的後人。你拿那人沒什麼法子,如今讓其在凡塵中的血脈斷送,也說的上是個不小的報復了吧。」
天帝聽了黑衣人此言臉上陰厲之色一閃,嘴角微微抽動兩下,而後便恢復了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