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宇這話一出口玄然子等人臉色雖說變了幾變但卻沒人開口,一個個的都沉默不語。邪道一方聽了此言心中也是一動,賢宇那話裡的意思說的明白,他們也許能保全性命。
藍衣人聽了賢宇的話卻是看了看早已站在他身旁的黑袍人與紅衣老者,三人各自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之色。最終還是藍衣人開口問賢宇道:「閣下此言卻是何意?」
賢宇聽了其之言笑了笑道:「我等如今行的是以武對抗,殺伐之氣未免太重了些。閣下難道不知止戈為武嗎?我正道三宮雖說佔了上風,卻也不忍這偌大的廣場之上生靈塗炭。故而貧道建議兩方就此罷手,但卻有個條件,不知閣下願意聽否?」
藍衣人聽了賢宇的話眉頭微微一皺,目光卻最終落在了玄然子等人身上道:「就是不知曉兄弟之言能否作數?若是不能,我等聖教弟子豈不是白白聽你在這裡廢話?」這話自然是說給賢宇聽的,但也是在問玄然子等。畢竟賢宇也不過是玄然宮一個小小的後輩弟子罷了。
玄然子聽了藍衣人的話卻是臉色一沉,面上神色變了幾變後才開口道:「原本爾等今日之舉理當身死神滅,但正如我派弟子所言,上蒼仁慈有好生之德。邪道雖說作惡多端,但也是天地間的生靈,若是就此誅滅也有傷天和。」玄然子說到此處看了賢宇一眼,而後接著道:「若爾等受的了我三宮的條件,那我三宮倒是可以放爾等離去,否則的話爾等必死。」玄然子這話說的極為淡然,一絲情緒都沒有,但其說最後一句之時卻釋放出了驚人的殺氣。
了塵與孔鴻儒聽了玄然子的話卻並未遲疑的點了點頭,就好似三人早就商量好了一般。其實三人也的確商量過,就在賢宇開口說話之時玄然子便與兩人傳音商議此事該如何處置。待到賢宇說出後面的話時三人心中也在暗自思量,三人不是什麼等閒之輩,自然猜透了些賢宇的用意。為今之計賢宇如此做法也算是最穩妥的了,其餘二人自然也沒異議。
賢宇聽玄然子三人如此說話,便接著開口道:「我三宮的條件其實很簡單,那就是……邪道三宗在千年內不得踏入東聖腹地半步,不知這個條件貴方能否答應?」
藍衣人等三人聽了賢宇的話又是一愣,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深了幾分。藍衣人閉上雙目深吸了一口氣後才睜開雙目開口問賢宇道:「即使我等在此做下口頭承諾,難道你們就肯放我等離去?你們難道就不怕我等出了玄然山便將所言拋於腦後,該怎樣還怎樣嗎?」
賢宇聽了藍衣的話卻是淡淡一笑道:「自然不會只憑爾等一句口頭之言便放爾等離去,不過貧道好似聽聞聖教中人信奉邪神,凡是以邪神之名發過的誓一律不會食言。爾等要以邪神之名立誓,如此才有可能放爾等離去,怎樣?如此條件爾等可願意接受?」
三人聽了賢宇的話身子微微一震,那藍衣人臉色在變了幾變後,嘴唇微動的給身旁的兩人傳音,像是在商議著什麼。賢宇見此倒也不急,靜靜的等待三人商議的結果。沒多久那藍衣人臉上閃過一絲決絕之色,而後對賢宇冷聲道:「小兄弟方纔所言倒是可以考慮,不過事情似乎還沒到那個地步。我三人倒是有個法子,句怕小兄弟不敢接受啊。」
賢宇聽了此言先是一愣,而後不動聲色的道:「什麼法子,說來聽聽也無妨。」
藍衣人聽了賢宇的話點了點頭道:「不如這樣,我三人聯手與小兄弟戰上一戰。若是我三人將小兄弟打敗,那我等聖教弟子便可離去。若是合我三人之力還不能擊敗小兄弟,那便依了小兄弟之言。我等三人在此發下眾誓,千年之內不再踏入腹地一步。小兄弟也大可放心,我等三人雖不是聖教裡的什麼大人物,但也算的上是舉足輕重了,我等之言相信三位宗主還是能聽進去的,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藍衣人一說此話,場上一片嘩然。
賢宇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其沉默片刻後便道:「你們此刻哪裡還有什麼本錢與我三宮談條件,可莫要忘了爾等的小命就在我等的手中捏著。若非我三宮憐憫爾等,爾等此刻多半是一具具的死屍了,居然還敢說出如此好笑的言語來?」賢宇此話一出口場下玄然宮弟子的議論之聲更加的激烈,多半是覺得邪道中人太過猖狂,讓玄然子等人將其滅殺的言語。
藍衣人聽了賢宇只言卻是一陣冷笑,他掃視了眾人一眼,而後目光還是落在了賢宇身上冷冷的道:「現下我聖教弟子是落了下風,但若是我手下這些聖教弟子人人自爆的話,想必在場的正道中人至少會死傷一半之多,不知如此算不算的上是討價還價的資本?」
藍衣人此話一出下風的議論之聲嘎然而止,他此言用了幾分法力清楚的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不僅是正道弟子一個個面露懼色,就連那些邪道三宗弟子臉色也有些發青。若非被逼無奈,這世上是絕不會有修行之人自爆。自爆之威雖說極大,但自爆之人也從此灰飛煙滅,連重入輪迴的機會都沒有。玄然宮等三派弟子臉色自然也不好看,多數人甚至面有懼色。
要知道凡是有些修為的修行之人自爆之後瞬間所發出的力量是本身修為的兩倍,也就等同於在自爆的那一瞬間,自爆之人的修為片刻提升了一個大境界還多。而如今剩下的這些邪道弟子成道初期的也還有二百多人,剩下的弟子更是有三四百人之多。若是這些人真的發瘋般的自爆,玄然宮等三宮弟子定然會隕落不少,如此一來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玄然子三人此刻的臉色也有些發青,他們三人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用如此手段。玄然子剛想說些什麼之時賢宇卻上前幾步對其微微一躬道:「弟子願與他三人比試,還請掌門師伯恩准。」他此話一出下頭的弟子又是一陣嘈雜,賢宇此舉實在是出人意料。
玄然子還未說話卻聽玄仁子不悅的道:「胡鬧,他們三人皆非泛泛之輩。你這小子難不成是瘋了,此事我不答應!」玄仁子此話一出口其餘幾人也是紛紛點頭,不願賢宇冒這個險。
賢宇剛想說些什麼時卻聽耳畔傳來了東方傾舞焦急的話聲:「你這是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你心中究竟有沒有我!若是你敢應戰,我便立刻自盡。」那話語中除了焦急便是決絕。
賢宇卻沒有理會東方傾舞的傳音,而是接著道:「若是諸位長輩不答應,那這些人恐怕就真的要自爆了。若是如此這廣場上的人跑的就是再快,想必也沒幾個弟子能夠逃脫。難道各位長輩當真想看到這廣場之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弟子出戰至少還有些勝算。」
玄然子聽了賢宇的話略一猶豫後還是道:「不可,你不能出戰。」其掃了一眼藍衣人幾人接著道:「不如貧道與三位鬥法,三位若是贏了大可就此離去,如何?」
了塵方丈聞聽玄然子此言也上前一步道:「若是三位有心要鬥法,老衲也可奉陪。」
孔鴻儒見兩人如此先是一愣,而後卻是左顧右盼的不發一語,他雖說不知了塵方丈為何如此護著賢宇,他是不會不會為賢宇出頭的。賢宇今日的表現確實讓他頗為意外,但賢宇再好也是玄然宮的弟子,他身為妙儒谷的掌門是說什麼也不會為他人做嫁衣的。
藍衣人聽了玄然子兩人的話卻是嘿嘿一笑搖頭道:「你們兩位出戰可不行,非得這小兄弟出戰才作數。否則的話我等救自爆,雖說有些可惜但也算是為聖教盡忠了。」
玄然子聞言氣的臉色發青,其強壓心中的怒氣問道:「你三人雖說算不上是什麼高人,但在此子面前也算的上是前輩了,怎地偏偏要去欺負一個小輩弟子呢?傳出去難道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玄然子此話一出其他人也都死死的盯著三人,一副怒火狂燒的模樣。
藍衣人聽了眾人之言卻冷哼一聲道:「此子入修行界雖時日不多,但其一身詭異之術實在讓人忌憚。若是他日修為大成勢必會成了我聖教的禍害,我三人今日便要試試看能否除去這禍害。」藍衣人說罷便一臉殺意的看著賢宇,週身的氣息也變的陰冷起來。
藍衣人話音方落玄然子便想說些什麼,但還沒等其開口賢宇就搶先一步道:「我應了你們的挑戰,不過有件事我卻改了主意。」賢宇目光冰冷的看著藍衣人三人道:「若是你三人敗了你三人都要死,手下的弟子也只能活下一人來,這一人自然是通風報信的,如何?」三人聽了賢宇的話臉現躊躇之色,不過片刻後也就咬牙答應了下來,賢宇見此長出了一口氣。
他原本真想放了三人,如此是怕三人若不帶人回去邪道之人便當真會去攻打另外兩派。三人若不回去他們便當三人死了,做起事來也不會有什麼顧慮。若是三人回去情景則大不相同,邪道中人吃了敗仗心下定會生出些懼意。再者回去之人也會將三派的情景告知邪道,讓邪道心生顧慮。這一耽擱,昌佛宮與妙儒谷便有足夠的空檔回防。
但現下賢宇想通了,只放一人回去與放一群回去區別不大,只要有人帶話出去也就夠了。故而若是可能,賢宇想將剩餘的邪道弟子也留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