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賢宇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勢壓迫下,那巫師絲毫無法動彈,他不敢動。他此刻除了驚恐外有的便是疑惑,他疑惑眼前這個少年的修為明明沒有那麼高,甚至還要比自己弱上許多。但就是這樣一個看似比自己弱的少年身上卻散發出一種強大的威勢,就像整個蒼穹都壓在了他的身上,讓他幾乎無法喘息了。
只聽賢宇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方纔所說的妖人是些什麼人?你又和那些妖人有什麼樣的仇恨呢?」賢宇的語氣很淡,可就在那淡淡的語氣中卻有著一種不容置疑。
那巫師卻沒有立刻回應賢宇的問話,而是反問賢宇道:「你們當真不是那些妖人的同夥?」巫師說到妖人二字之時那臉上便浮現出一股恐懼的神色,雖說只是一閃即逝但卻被賢宇捕捉到了。同時賢宇也想到了巫師口中的妖人大概就是邪道三宮的人,
肖寒風幾人也在此時走了過來,肖寒風對那巫師道:「我們是什麼人不方便說,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們覺非什麼妖人,也不是什麼惡人。你為何在此擋住我等的去路,快快說來。」
巫師聽了肖寒風的話便點了點頭,他對幾人道:「既然如此那你們便跟我來吧。」說著他也不去理會賢宇一行人是否跟了上來便徑直朝土城深處走去,那速度居然是出奇的快。
賢宇與肖寒風對視了一眼便領著眾人跟了上去,他們有一種直覺,這巫族與邪道三宗定然是敵非友,因為幾人都能很清楚的感覺到那巫師在提到妖人之時從內心深處所散發出來的恨意。若不是恨達到了極致的話,那種神情是決然不會出現在臉上的。
眾人跟著那巫師一直走到了土城後方,穿過了一片樹林之後眾人居然見到了一片山巒。那巫師看了賢宇眾人一眼便朝著山上走去,眾人緊隨其後跟著巫師進了一處山洞。山洞洞口很是狹小,僅僅容下一人通過。在洞裡大概走了有三炷香的時辰,眾人只覺得身旁的地方越來越是寬敞。直到眾人身處在一個巨大的溶洞中,眾人才知道那看似狹小的洞口其實是別有洞天。賢宇幾人都是修行之人,這洞裡雖說昏暗的很,但他們依然能看清此地的情景。
這山洞的面積跟洞口比起來簡直可說是巨大,其上方是長短不一如獠牙一般的鐘乳石,猛的看上去很是可怖。但若仔細看的話,便會發現這鐘乳石上竟然泛著采光,其上偶爾會滴出水來。有些鐘乳石甚至從上方一直伸到地面,深深的鑽入地裡。賢宇往日裡跟著爺爺乞討倒也去過許多地方,類似這樣的洞穴他自然也見過一些,但那些鐘乳石卻都沒有如此巨大。
巫師見賢宇等人駐足觀看也沒有阻止,便也在旁邊仰頭觀看那些鐘乳石。等眾人收回了目光,巫師便領著眾人繼續朝著山洞深處走去。這次,直到走到一面石壁面前眾人才停了下來。前方是一面光禿禿的石壁,上面什麼都沒有,要說有的話也只是生滿了青苔。
賢宇等人均是一臉的疑惑,那巫師看到眾人的神色臉上便有些得意之色。只見他拿出自己方才與小姚鬥法的那根看似不起眼的木杖。他拿起那木杖在那石壁上敲打著,連著敲了十多下才放下了木杖。眾人眼看著他的動作都沒人出言,雖說不知那巫師究竟在做些什麼,但他們都明瞭這石壁之後定然是另有一番天地的。
果然,一行人等了沒多久那前方的石壁突然發出一聲轟然巨響,而後便緩緩朝上升去。一絲光線射入山洞中,顯得很是突兀。慢慢的,那前方的石壁完全升入了上方,一個巨大的出口便呈現在眾人的眼前。賢宇等人看到眼前的情景,都愣在了那裡。
前方是一大片金燦燦的麥地,那飽滿的麥穗看的人心中一暖。一塊的麥地有序的排列成方形。正對著賢宇等人的則是一條道路,道路很寬能容的下三人並排而行。其實這些景象若是放在其他地方賢宇等人本不會如此的驚訝,他們之所以驚訝是因為就在這巨大洞穴的外面便是那滿地黃土的土城,那外面的土城與賢宇等人眼前的景象比起來簡直可說是有天壤之別。任誰都不會想到,在這土城之內居然有著那麼一出寶地。
巫師對賢宇等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幾位,你們是這八百年年來唯一到我巫族隱居之地的人,請吧。」說著巫師便當先走了進去,賢宇等人相視一笑便跟著巫師走了進去。
一行人直到走出百丈之遠才走出了麥田地,透過迷迷濛濛的薄霧賢宇等人便看清了豎立在遠處一棟棟房屋。賢宇幾人雖說是從玄然山下下來的,但如今見到如此景象還是忍不住心生感歎。玄然山自然是高聳入雲,也端得可稱作是仙府一般的去處。但這世間如玄然山那般去處實在是少之又少,一般的凡塵中人很難見到那種去處。但眼前的景象卻是不同,在賢宇等人看來在這凡塵之中能有如此一個去處,卻比那玄然山更加的可貴。
巫師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此處乃是如今我巫族唯一一處棲身之地,各位看來可好啊?」賢宇等人都能聽出巫師話裡的自豪,可在那自豪的背後卻也藏著許多的無奈。
肖寒風點了點頭道:「此處的確算的上是一處靈地啊,在這紅塵之中能有如此一片去處也算是難得了。」說話間眾人一靠近了那些房屋,這離近一看賢宇幾人心中便又是一陣稱奇。
卻見那些房屋為竹子所建,下方卻沒有著地,而是凌空的。只是有一根根的粗竹將其撐了起來。那下方還有一些雞鴨在跑動,看在賢宇等人的眼中卻是奇異之極。想就算在那玄然山上的玄然宮雖說如仙府一般,但那也是建在地上,深入山石之中。
巫師彷彿又看穿了賢宇等人的心思便笑了笑道:「我們這裡的房屋都是用竹木所建,若是挨著地面怕生出些蟲來將屋子給毀了,如此這般懸空也能防潮。」聽了巫師的說法賢宇等人也就釋然了,而此刻賢宇等人也已走到了一處較為宏偉的竹樓跟前。
只見這竹樓足足有三層之高,即便如此那下方也是用粗大的木樁支撐起整座竹樓。三層竹樓緊緊依靠些許的木樁支撐而不倒,如此的景象賢宇等人卻是少見。就在賢宇幾人為這竹樓稱奇之時,卻見那竹樓內走出三名老者,很快的便站在了離賢宇等人一丈之外的地方。
觀這三名老者與賢宇等人身邊的巫師面容一般,都是黝黑一片。所不同的是這出來的三名老者的鬚髮都已白了,配上那黝黑的皮膚顯得很是鮮明。這三名老者的歲數均是一般,看上去都是六七十歲的模樣。那中間的一名老者盯了賢宇等人一會兒才轉眼看向領著賢宇等人進來的巫師。只聽他對那巫師道:「多可撒,這些人便是昨晚私自進入土城的人嗎?」
那被稱作多可撒的巫師對中間那老者微微躬身,而後才恭敬的道:「稟告族長,他們幾人正是昨日入城的人。」那中間的老者赫然便是巫師一族的族長了。
族長聽了多可撒的話便冷聲道:「既然如此你為何要將他們這些妖人帶入我巫族聖境內,你可知這是犯了大罪的作為嗎?」那巫族族長的話聲雖說不大,但卻有那麼一股威嚴。
多可撒聽了族長的話身子微微一抖,而後便猛的跪了下來對那族長道:「族長大人容稟,我已與這些人交過手,覺得他們並非與那些妖人是一路的,請族長大人明察啊。」多可撒說著頭還不停的往地上磕,如搗蒜一般彷彿根本不知什麼是疼痛一般。
那族長聽了多可撒的話卻是火氣更多了,他提高了聲音道:「即便他們與那些妖人不是一路的,你又怎能擔保這些人對我巫族便沒有什麼壞心。多可撒,等我滅了這些人之後再來懲罰你這個老糊塗,哼!」說著只聽那族長口中發出一聲尖嘯,很快的四面八方便湧出許多人來。這些人裝束都很簡潔,幾乎是隨便弄了快布料套在了身上。
很快的,那些從四面八方湧來的人便將賢宇他們幾個圍在了中央。這些人都是一些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他們手中都拿著東西。有的手中拿著鋤頭,有的手中拿著菜刀,更有甚者乾脆就將一塊巨石拿在了手中,看上去便像是就地取材一般。雖說他們手中的東西不盡相同,但他們看向賢宇等人的眼神卻是一樣的,那眼中都滿是警惕之意。
肖寒風見狀便露出一絲苦笑,此刻又該他開口說話了。只見肖寒風上前走了兩步對那三位老者拱了拱手道:「各位請不要誤會,我等乃是東聖腹地人士。只是要去那極北之地,所以才路過土城。我等對巫族並無什麼惡意,這是誤會。」肖寒風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他不想因為誤會而與這些巫族中人發生衝突。這些人的能力也許並不是很高,可是如今賢宇他們是在人家的地頭上,稍有不慎的話事情便不好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