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非凡見那青衣人眼光落到自己身上便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顫,他嘴唇動了兩下最終只是輕哼了一聲便轉過頭去不再看那青衣男子。青衣男子見卓非凡如此作為眼中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輕蔑之色,而後他又將目光轉向了賢宇。
賢宇見青衣人將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自然明瞭他的意思,他兩步走上前去伸手端起酒杯便喝了酒杯中的酒,肖寒風等人根本無法阻止賢宇。那青衣男子見賢宇如此利索的就喝了自己斟的酒先是一愣,而後眼中便有了些許的讚賞。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包,將紙包打開之後眾人看到裡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那人很自然的將白色粉末倒入酒杯之中,而後又在那酒杯之中倒滿了酒。做完這一切動作,那青衣男子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賢宇的身上。
肖寒風等人見狀大驚,他們自然知曉青衣男子之意是讓賢宇喝下那加了東西的第二杯酒,他正要阻止賢宇動作,不料賢宇已端起酒杯,仰首將那杯酒喝進了口中。肖寒風大驚道:「賢宇師弟,你這是為何?這人不知在酒杯中加了些什麼藥物,萬一……」
肖寒風還沒說完,只聽一陣掌聲響起,卻是=那青衣男子對著賢宇面露笑容的拍手道:「好個少年郎,處事果斷,不錯,不錯。但你就不怕我在這酒杯中放的是毒藥嗎?說不定你下一刻便會倒地而亡呢?」賢宇聽了那青衣男子的話卻是笑了。
只聽賢宇道:「前輩若是要下毒害我,那又為何當著我等的面?難道前輩真的自信能鬥的過我等眾人?就算前輩能鬥的過我等,難道前輩就不在乎自己的名聲?無論正邪中人多少都在乎自己的名聲,即便是邪道中人若是沒做過之事強加與人怕也會怒不可言吧。更何況前輩我今日初見,期間並無冤仇,前輩為何要加害與我?所以,不過就是一杯酒而已喝了也是白喝,要說起來也是我佔了便宜。有便宜不佔的人那便是腦袋不好,晚輩腦袋好的很。」賢宇看了看手中的酒杯接著道:「只有這酒杯中放入的白色粉末,晚輩想來不過是些酒精而已吧。」青衣男子聽了賢宇的話盯著賢宇看了良久,最終又一次大笑了起來。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哈哈哈……如今這世上之人皆是越活越怕死的。如你這般淡然之人恐怕世上已不多見。我原以為當今修行界一日不如一日你,卻沒想到還有你這等後背存在。無論正邪,這必是修行界一大幸事啊。」肖寒風等他聽的出青衣男子是真心讚歎賢宇,幾人心中對賢宇的敬佩又多了幾分,方才境地就是他們也有些遲疑了,賢宇卻當機立斷喝下了杯中的酒。不說修為如何,單論這份豪情灑脫肖寒風等人就自愧不如。
「前輩因何來到此地?可知這城中之事是何人所謂?」賢宇自然的問道,說話間他已坐在了石凳之上,坐下後便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給身後的肖寒風倒了杯酒。
肖寒風笑了笑也很自然的坐了下來,他此刻心中已確定城中之事並非青衣男子所為便也沒了什麼顧忌。青衣男子對肖寒風點了點頭轉而對賢宇道:「我一個時辰前路經此地,原本也沒在意這裡,但御空飛行之時卻感覺不到這偌大的城中有那麼一絲一毫的生氣。心下驚疑之下便下來看看,不想這城中居然無一活口。」賢宇等人聽了青衣人的話都是一陣沉默。
青衣人見幾人都不言語開口問賢宇道:「小子,我來問你,你覺得此事當真是邪道中人所為嗎?」賢宇聽了青衣男子的話猛的抬起頭,臉上神色瞬間變了幾變。
還沒等賢宇開口只聽一個聲音響:「能做出這等喪盡天良滅絕人性之事,非邪道之人不能為!」這話語中滿含怒氣,眾人看去,卻卓非凡開的口。
那青衣男子盯著卓非凡看了好一會兒,那眼中的不屑之意更加強烈。最終他卻是沒對卓非凡說一句話,只是轉過頭去看著賢宇。賢宇此刻愣在那裡,片刻之後他卻是猛然起身朝著涼亭外的一具骨骸走去,肖寒風見狀雖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也很快的跟了上去。
賢宇在那骨骸之上仔細檢查了一番,他越看越是心驚,最後臉色變的慘白,身子晃了一晃,若若不是緊跟著他的肖寒風與夜月扶住了他的身子,恐怕賢宇就要摔倒在地上。肖寒風見賢宇臉色如常難看,看了看那白骨開口問道:「師弟,究竟發生了何事啊?」
賢宇聽了肖寒風的話才慢慢回過神來,他艱難的將目光從那白骨之上移到肖寒風的臉上。他的嘴角抽動了兩下開口道:「這人並非是法力所傷,倒更像是凡塵兵士所用的刀劍所致。」肖寒風聽了賢宇的話先是一愣,而後他身子大震猛的站起身軀查看其餘的幾具骨骸。在肖寒風動作之時東方傾舞與法空幾人也動了起來,就連卓非凡也動了。
夜月將賢宇扶到涼亭的石凳前坐了下來,賢宇愣了良久突然拿起桌上的酒壺往自己口中灌酒,多多少那一壺酒便被賢宇喝的一滴不剩。賢宇這才恢復了一些清明喃喃道:「難道這城中的百姓都是凡人所殺?這怎麼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青衣男子看著賢宇的神情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道:「少年郎,這世上之事沒什麼不可能的。你也看到了,若是邪道中人屠殺了這些凡人的話那根本無需刀槍之物。我來之時便已檢查了部分屍首,全是刀槍棍棒之物所致死。起初我也不太相信,便有多搜尋了一番,結果無論是百姓還是這裡守城的兵士身上沒有一絲的邪氣,所以我想這城中百姓應是死於凡人之手。」就在青衣男子說話只是肖寒風等人也回到了涼亭之中,幾人的臉上均是難看之極。
賢宇將目光投向幾人,肖寒風對他點了點頭。只聽「卡嚓」一聲脆響,卻是賢宇將手中的酒杯捏了個粉碎,不過他手上卻沒有一絲傷痕。賢宇冷冷的道:「此處乃是唐周城,據說守城的兵士也為大唐皇朝與大周皇朝兩國的兵士,到底是哪國所為?」他的語氣中明顯的含有一股殺意,肖寒風大驚。賢宇方纔已險些入魔,若是此刻在動真怒的話恐怕會出事。他快速的閃到賢宇的身後將右手放到賢宇的肩上,賢宇只覺一股暖流進入自己的體內,心境平和了許多。賢宇轉頭看去,對肖寒風笑了笑,臉上滿是感激的神色。
只聽肖寒風道:「我們方才查看了一下,死了的兵士之中有大唐皇朝的兵,也有大周皇朝的兵。只不過大唐皇朝死傷的兵要遠遠多於大周皇朝的。」聽了肖寒風的話賢宇自然明白他話中之意。照此看來,應是大周皇朝屠殺了這一城中的百姓。
賢宇卻是起身,而後閉著雙眼背負雙手在亭中踱了幾步才停下來對肖寒風幾人道:「這還不足以說明什麼?或許原本大唐皇朝守軍就多了些,又或許大唐皇朝守軍的戰力太弱了。也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五國之中除了唐周兩國之外另外三國的其中一國做下了這該死的事。無論是哪一國做下此等泯滅人性之事都該千死萬死。」賢宇說話間將自己的雙手握拳,那因太過用力而發出的骨骼脆響之聲眾人聽的清清楚楚。
眾人此刻心中都有些毛骨悚然,平日裡五國雖偶有些小的戰事,但也只是兩國兵士之間的戰爭。即使是十四年前那場戰亂也沒傷及多少百姓。可是此刻眾人看到的是什麼?一個偌大城池中的百姓被無情的屠殺殆盡,上至八旬老弱下至尚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的嬰孩無一倖免。若說如此慘絕人寰之事乃邪道所為,賢宇等人雖說心驚但還能勉強接受。但此刻眾人幾乎可斷定做下此事的並非是修行之人,而是與這些死去百姓毫無差別的凡夫俗子。這實在是讓賢宇等人的心涼到了頂點,如此看來那些做下此事的兵士與那些邪道中人也無什麼差別了,甚至可說凡人做下此事比邪道眾人做出此事更加的令人髮指。
就在眾人沉默之時卓非凡的話聲再次響起:「此間之事雖說端的是慘絕人寰,但這畢竟是凡塵中事,我等修行中人恐怕不好插手吧,我看我們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卓非凡剛說我這話便覺兩道寒光朝自己射來,那是賢宇的目光。賢宇此刻看向卓非凡的眼神中除了鄙視不屑便是憤怒,極大的憤怒。他根本沒想到做非凡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在他看來卓非凡實在不配穿這身月白色的道袍,身為修道之人心中卻沒有半點仁慈之心。若非念及與卓非凡同屬玄然宮,賢宇說不定早已將其殺了,此等冷血之人留在世上也是無用。
肖寒風等人聽了肖寒風的話看向他的目光中也滿是鄙視,東方傾舞乾脆就轉過頭去不去看卓非凡那張臉。肖寒風畢竟是玄然宮大弟子,他強忍著自己對卓非凡的不滿略帶不悅的道:「卓師弟此言差矣,這城中百姓盡數死於非命,可謂是令人心中發寒。我等修道之人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師尊等諸位前輩也常常教導我等要心繫天下蒼生,如今之事雖為**,但我等又怎能不聞不問,師弟你道心看來是丟了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