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傾舞聽了賢宇的話面色不變,只是她一向古井無波的心中卻微微的顫動了一下。她在天玄山上修煉也不知有多少歲月了,天玄宮弟子對她敬重者有之,仰慕者更甚。甚至天下修行界中也多有男子對她存有愛慕,但這些或是對她敬重,又或是覬覦她那絕美的容顏將其奉為高高在上的仙女。可這些男子卻沒有一人將其當做是一名女子,不是仙女而是真正的平凡女子。日子久了甚至連東方傾舞自己都覺得自己與其他女子不一樣,她覺得自己不能如平凡女子那般,就該是如仙女一般的樣子。這倒不是東方傾舞做作,而是在不知多久的歲月中養成的習慣。可如今卻有一男子將她當成一個女子,就是那再平凡不過的女子,這讓東方傾舞的心起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漣漪。
東方傾舞這邊是靜靜的聽賢宇說話,可有人就聽不慣了。仁英傑皺眉淡淡道:「賢宇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傾舞師妹怎能與一般的女子相比,不可隨意說話降低了傾舞師妹的身份。」
「正是正是,我說賢宇你話說的不對。」仁英傑話音方落,只聽卓非凡復議道:「傾舞師妹那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氣質如仙豈是一般的女子可比?莫要說這凡塵俗世中的女子,就是在修行界中傾舞師妹的容貌那也是當中第一位。你方纔如此說話,那是對傾舞師妹的不敬。」
賢宇撇了兩人一眼道:「我自然承認東方師姐容顏傾城天下,這是有目共睹之事。」賢宇說著看了看東方傾舞,東方傾舞靜靜的看著他那絕美的容顏之上看不出一絲的表情:「我也覺得師姐乃是天下最美的女子,但我看到師姐的美並不只是她的容顏。若一個女子只是容顏絕美而只會搔首弄姿展示自己的美貌,那這樣的女子頂多只是空有一副皮囊而已。師姐最美的並非她的容貌,而是她有一顆憐憫天下芸芸眾生之心。若有些人只是看到師姐的美貌,那才是對師姐的不敬。」
賢宇這話說的極為平淡,臉上甚至還掛著笑容。可這話聽在仁英傑與卓非凡二人耳中卻是一直羞辱,賢宇的話等於是說他們兩人極為庸俗。兩人一時間極為尷尬,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肖寒風見狀不妙,連忙來打圓場道:「呵呵,三位說的都有理。傾舞師妹無論是容貌還是內裡皆為天下女子之最,這還有什麼好說的。」肖寒風說著又看了看那淡綠色光芒之外滿地的小蟲道:「此間事已了,我看我們還是往北去吧。這才下山不過幾日工夫就遇到如此多的詭異之事,也不知北邊究竟是怎樣的情景。」
肖寒風雖說他稱呼仁英傑法空等人就是叫師兄,那也不過是門派之間說的一些客氣話。若是真說起來,肖寒風無論是法力還是資格都是其中最老的一位,他說出的話也是極有份量的。眾人聽他如此說都點頭復議,此時東方傾舞卻是再次開口道:「可馬師弟與小姚師妹還在昏迷,這可如何是好?」
聽了東方傾舞的話幾人都皺起了眉頭,沉默了一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在賢宇的身上。賢宇自然是知曉眾人的意思,他聰明的很只是這一會工夫就猜到那些小蟲是因為他身上帝皇神錄散發出的淡綠色光芒才死去的。這足以說明淡綠色的光芒可以滅掉小蟲。賢宇先是走到小姚身邊蹲下,小姚的臉色蒼白血色盡退,氣息很是微弱。賢宇看到此情景微微皺了皺眉頭,方纔那些小蟲都是在外界被淡綠色的光芒滅掉的,可小蟲已然鑽入了小姚與馬飛的體內,賢宇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東方傾舞看到賢宇那緊皺的眉頭輕聲問道:「賢宇師弟,小姚師妹可還有救嗎?」
賢宇抬頭看了看東方傾舞苦笑道:「我也不知,我試試看吧。」他說著伸手握住了小姚的右手臂將一絲真力傳入了小姚的手臂之中,試了好一會兒仍不見小姚醒來。賢宇此時已是滿頭的汗珠,臉色也微微有些蒼白。不過賢宇並沒有因此而放棄,他閉上了雙眼將自己精神集中,腦中一片清明。又一道真力從賢宇的手上鑽入了小姚的玉臂之中,這次終於有了一絲起色。眾人清楚的看到一絲金色進入小姚的手臂之內,在這金色之中夾雜著些許的淡綠色。
賢宇發出的真力進入了小姚的靈台處,只見小姚眉心一團金色的光點正和兩團暗紅色的光點相互纏繞著。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工夫,那兩點暗紅色終於支持不住從小姚的鼻孔之中飛出,在空中飛了一陣之後也落到地上死去了。小姚那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眾人見小姚轉醒也是一陣歡喜。東方傾舞抬頭一看,只見眼前沒有了賢宇的蹤影。賢宇此刻正蹲在馬飛身前用同樣的方法救治馬飛,馬飛也很快就醒了過來。
蘇文看到賢宇如此神奇便好奇的問道:「師弟你為何如此厲害,那淡綠色的光幕又是怎麼回事?」
賢宇心中其實早就想好了一番說辭淡淡道:「我也不知,從前我做乞丐之時還從來沒有如此情景,自從跟師父他老人家上了山修煉了咱們玄然宮的《靜心訣》之後就時常會出現如此情景。」此刻帝皇神錄已然融入賢宇體內再也找不到實物,賢宇如此說法可說是理所當然,蘇文也就信了他。
小姚與馬飛既已轉醒他們眾人也不願在此處多留便出了村子朝北邊行去,剛走出去沒多遠幾人便看到一個綠衣女子正被幾顆暗紅色的光點圍著。看那樣子,正是賢宇幾人在村子中遇到的那類似瓢蟲的暗紅色光點。此刻那些光點圍著那綠衣女子卻沒有鑽入她的體內,反而像是在與她嬉鬧一般圍著綠衣女子轉悠。如此的景象看在賢宇等人眼中不知怎地反而又一種異樣的美麗,不過賢宇幾人都是修行之人很快就想到了問題所在。那暗紅色的光點如此可怕,此刻卻不襲擊那綠衣女子這很是不合常理。
仁英傑冷聲道:「看來我們可以為死去的那些村民報仇了,那些暗紅色的小蟲定然是這綠衣女子所放。」
眾人聽了仁英傑的話也是點頭復議,如此情景幾乎就是鐵證如山。仁英傑大喝一聲:「妖女納命來!」話音未落他的身形已經飛了出去。
其餘幾人看仁英傑飛出也不再猶豫跟在他身後朝綠衣女子去了,賢宇看著那綠衣女子眉頭又皺了皺。這綠衣女子他見過不止一次,正是那日在樹林之中幾人遇到過那個女子。綠衣女子見仁英傑朝自己飛來眼中露出一絲鄙視和一絲殺氣。她並沒有慌亂,在她的眼中仁英傑不過就是自己的手下敗將。仁英傑落到綠衣女子的身前冷聲道:「你這妖女,我今日便要為那些死去的村民報仇!」仁英傑說話間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一個黝黑的東西,看那形狀像是一方硯台。那硯台通體黑色,樣子並非十分對稱。在那硯台之上寫著許多小字,離的近的幾人看的清楚,那上面所書的正是天下學子必讀的《論語》。
仁英傑口中念道:「天地正氣君子所用,君子硯去。」只見那硯台猶如一顆流星一般衝著綠衣女子而去,其上那些黑色凸起的小子似乎在浮動著。
那綠衣女子也不慌張,她甚至沒有正眼看仁英傑,只是在那裡與那些暗紅色的小蟲玩耍。她在小蟲之中蓮步輕移,雖說沒有特意的去做些而什麼動作,但看在他人眼中就彷彿是在跳舞。那些暗紅色的小蟲說也神奇的很,它們隨著女子身形的變化居然也在變化著,就好像是在給那綠衣女子伴舞。君子硯眼看就要撞到綠衣女子的身子,她卻不做任何動作。看到如此情景東方傾舞幾人的心中一緊,如此淡然的女子不是瘋子那就是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