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歐麗公主回到府邸的時候,已經是日暮黃昏時分了,一回到府,就有侍女上前來稟報,說道國師有請。
歐麗公主聽了,不敢怠慢,當即就又擺駕往國師府邸這邊而來。
在一大殿內,歐麗公主見到國師,上前去行禮問好,口中稱道:「國師!」
大殿前方,一人巍然高坐,面色古稀,不怒自威,頭頂赫然豎著一根紫色獨角,此人正是當今伊甸帝國的國師尊勝闕。
論起輩分,當今國師尊勝闕算是當今皇帝鐵翼長的爺爺輩了,紫色聖將的壽命是兩千年,這尊勝闕已經輔佐了朝皇帝,說起來也算是朝元老了,在國中地位尊崇無比。
「歐麗,你來了,最近修行可好。」看到對方進來,座上的古稀紫色獨角人現出幾分關切,和顏悅色的問道。
歐麗公主道:「回國師,歐麗一切安好,只是修行上,感覺進境愈難。」
座上的國師尊勝闕聽了,頓時輕笑起來,道:「這是必然的事,你已經晉陞聖將,若還想像先前那般,在修行上進境順暢快捷,世上怎有這般輕易便宜的事。」
頓了頓,他又感歎一聲,道,「說起來,歐麗你也算是萬年難遇之材了,為師當年以四十之齡晉陞聖將,就已經自詡天才卓絕,頗以自傲,但沒想到,歐麗你,卻以二十歲之稚齡就晉陞聖將,實在是得天獨厚,造化非凡,前途不可限量!」
歐麗公主道:「國師過獎了,歐麗能夠有如今成就,全是族中與國師的愛護栽培之功。」
國師尊勝闕道:「歐麗,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了,若你非是可造之才,就是族中舉全族之力栽培。又能有什麼成就,只是白費心血罷了。歐麗,據為師所知,你可是族中有史以來第一位二十歲的聖將啊。為師對你可是寄予厚望啊!」
歐麗公主道:「多謝國師關心,歐麗必當再接再厲,砥礪修為,不負國師所望。」
「好!」國師尊勝闕讚了一聲好,又撫鬚歎道,「以我看來,歐麗,以你的資質,按部就班,將來晉陞一等聖將。那是順理成章,並無什麼問題的,我十分看好這一點。」
歐麗公主聽了,也覺心喜,便道:「多謝國師勉勵。歐麗定當努力就是!」
「可是,歐麗,你可知道,我對你,還有更大的期望啊。」頓了頓,國師尊勝闕又陡然一聲感歎,目中射出一縷精光。注目在對方身上。
更大的期望?歐麗公主聽得一怔,一時不明對方的意思,問道:「國師此話又是什麼意思,歐麗不明白呢。」
國師尊勝闕呵呵一笑,道:「歐麗你素來聰慧機敏,怎麼此刻卻又糊塗了。難道我的話說的還不明白嗎。」
歐麗公主思片刻,依舊是不得其解之狀,道:「歐麗駑鈍,還請國師賜教!」
國師尊勝闕搖了搖頭,又再次說道:「我說了。歐麗,對你晉陞一等聖將,我是十分看好,並無疑問的,但我對你還有更大的期望……」
歐麗公主聽得又是一怔,隨即心中一動,一個「荒謬」的念頭陡然升了上來,吃驚道:「國師,難道,難道這紫色聖將之上,還有,還有更高境界麼……」
國師尊勝闕聞言,卻是一陣沉默,過了良久才說道:「對此我只能告訴你一句話,信則有,不信則無!」
「信則有,不信則無?」歐麗公主也不禁有些茫然了。
國師尊勝闕目中現出幾絲悵惘,道:「據族中有史以來的記載,確實未有突破紫色聖將的先例,到一等聖將,便已是致了。」
「不過,未有記載,卻也未必就一定無。大道漫漫,上下而求,其幽邃深遠,豈有盡頭,我等止步於聖將境界之內,只不過是資質有限,力有未逮罷了,焉知在此之外,不會另有玄機,一旦窺破,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歐麗公主一時聽得也是心潮澎湃,不能自已,作為一個大強者,對於大道的求,那已是一種必然的信念,她也不能例外。
原本她以為,聖將已是盡頭,卻從沒想過,在此之外,有可能還另有天地,如今陡然聽到國師尊勝闕的這一番話,道破「天機」,她又怎能不心潮澎湃不已呢。
「國師,原來這竟是真的麼……」她神色動容的喃喃道。
國師尊勝闕掃了她一眼,道:「我說了,信則有,不信則無。其實,從族中記載的幾位一等聖將先賢的片言隻語,還是能夠窺探到幾許玄機的。」
歐麗公主一時面色變幻不定,過了良久,才捏緊了拳頭,道:「國師,我信!」
國師尊勝闕見了,露出幾絲欣慰的笑意,道:「如此甚好。不過大道艱難,愈往前愈是如是,要想有所寸進,就得付出倍,千倍的努力。即使如此,也未必能夠達成。想我族中歷史上,湧現多少英傑豪雄,又怎麼少了超凡脫俗之天縱奇才,也不乏孜孜不倦,潛心苦修之人,但到頭來,卻依舊沒有人能夠突破這一天塹,你可知是為什麼?」
歐麗公主一時聽得也是茫然,順口問道:「那是為什麼?」
國師尊勝闕搖了搖頭,道:「若要我說出一個準確的答案,我自然也說不出來,但我想,也許要著落在兩個字上,那就是『機緣』。」
「機緣?」歐麗公主聽得又是一陣茫然。
國師尊勝闕道:「機緣之事,渺茫不可尋,可遇而不可求,而我等所能做的,只有孜孜不
不倦,堅定向道之心,盡人事而聽天命了。」
歐麗公主似乎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道:「國師,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頓了頓,國師尊勝闕又說道:「本來,你晉陞聖將之後,再磨礪幾年,為師就可以丟下這個擔,讓你接任了,我也可以追隨那些師尊前輩,從此潛心歸隱,悠遊四海,不問世事了。雖然大道無望,但若是能夠潛心修行,說不定在有生之年,還能突破到一等聖將的。」
「不過呢,」說到這裡,他目光又掃向了對方,道,「若是能夠看到你有所成就,我就是再羈縻於此,誤了一等聖將的前程,又有什麼關係呢。」
聽到這裡,感覺到對方話語中深深的眷顧愛護之心,歐麗公主心下感動,道:「國師愛護之心,歐麗感激萬分,粉身碎骨無以為報。」
國師尊勝闕呵呵一笑,道:「傻孩,我要你粉身碎骨報答做什麼,我等終究要化為塵土,所為何來,為的都是吾族,只要你能夠護佑吾族,就是報答我,報答先賢前輩了。」
歐麗公主點點頭,道:「歐麗明白了!」
國師尊勝闕沉默片刻,突又轉過了話題,問起道:「我聽說,最近你對一個賤民青睞眷顧有加,可有這件事?」
歐麗公主聽得一怔,不知對方為什麼提起這件事,吃吃道:「是,是有這麼一回事。」
國師尊勝闕道:「我知道,你素來有賤民人權的思想,對於這個,我也並不干涉於你,不過,你對這個賤民獨獨這般青睞眷顧,是不是也有點過於異常呢。」
歐麗公主道:「不瞞國師,對於這個賤民,我也只是激於義憤不平之心,對他所受的不公正遭遇看不過去,因此才出手相助,提攜照顧了一二,在歐麗看來,賤民也是有人權的,不應該受到歧視,肆意欺凌,幫助他們,也算是道義所在,這本是平常的事情,不是嗎?」
國師尊勝闕道:「可是,我卻聽說,你對這個賤民的眷顧青睞,可是有些不同尋常呢。」
歐麗公主道:「我只是見不平,出手相助一二罷了,國師是英明睿智之人,又何須去在意這些無稽的謠言傳聞呢。」
國師尊勝闕呵呵一笑,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道:「真的只是見不平出手相助一二這麼簡單麼。」
歐麗公主聽得一時卻是不解,問道:「若不是這樣,還能有什麼呢。」
國師尊勝闕問道:「歐麗,你實話告訴我,對於這個賤民,你心中是不是有別的情感,你對此人這般青睞眷顧,未必沒有心靈感應的緣故。」
「別的情感?」
歐麗公主思了一下,道:「國師……你怎麼會這麼問,對於那個賤民,歐麗有的只是同情,不平其遭遇而已,哪有什麼別的情感!」
國師尊勝闕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道:「是麼,按道理來說,你一個堂堂帝國尊崇高貴的公主,對待這麼一個賤民這般青睞眷顧,委實是不同尋常了。」
歐麗公主不以為然,連連搖頭,道:「國師……歐麗真的對他只是同情不平而已,再沒有別的意思了!」
「是麼。」
國師尊勝闕見了,倒也沒有再追問下去,沉默了一陣,才又緩緩說道:「歐麗,你實話告訴我,對無定此人,你又是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