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遙遠的星河另一邊,一個美麗的生命星球,在這裡孕育了格林明,這就是格林人的母星,洛侖茲星。
金碧輝煌的皇宮大殿內,這個帝國的主宰,完成了格林人一統這片星域偉業的帝皇,普羅米歐,此刻正站在一間御書房的門口,神情一片肅穆,其他的侍者都靜立一旁,不敢稍有喧嘩。
眾侍者心裡都一陣納悶,心知這位帝皇雄才大略,一向以「千古一帝」自詡,在他手上完成了格林帝國一統這片星域的偉業,對方也稱得上這個名號,這位帝皇也頗有禮賢下士之名,不過像這般親自在書房門口等待什麼人,這種情況也十分罕見。
到底皇帝等待的是什麼人,這人竟然這般尊榮,讓這位帝皇親自到門口來迎接?眾侍者心中都在猜疑納悶不已。
沒有讓他們心中的疑惑存在多久,答案很快就知曉了,不一會兒,就見到一個身穿帝國將軍服侍的人在一隊皇宮侍衛的護擁下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那位帝國將軍一抬頭,看到親自在門口等待的普羅米歐皇帝,心中吃了一驚,頗有受寵若驚之感,連忙又加快腳步,匆匆奔上前去,來到普羅米歐皇帝的身前,納頭就拜,口中喊道:「罪臣費迪龐皮,參見我皇普羅米歐陛下!」
來的人,正是原格林帝國遠北星區的最高指揮官費迪龐皮將軍,此刻,因為珈蘭星之戰的慘敗,他的星區最高指揮官的職務已經被撤了,現在算是一個待罪之身。
他隨著格茲瓦爾等人的出訪使團回到遠北星區的芒牙星之後,很快就又被遣送回返洛侖茲星。這幾天一直被軟禁在寓所。
對於這次帝國會怎麼處置他這位敗軍之將,費迪龐皮心中已經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最好的結果,只怕也就是革職為民。永不任用了。他甚至已經寫好了遺書,有給家人的。也有給皇帝的。
他知道,自己這一敗,損兵折將是其一,而更重要的。是給帝國,給皇帝陛下面上抹黑了。
當今的普羅米歐皇帝,雄才大略,在他手上,完成了帝國一統這片星域的偉業,無數光環籠罩,朝野之間。都紛傳「千古一帝」的讚譽,而皇帝也以此稱號自詡。
普羅米歐皇帝沉浸在「千古一帝」的迷夢之中,以此沾沾自喜,並極力維護這「千古一帝」的美譽。不容他「千古一帝」的偉業之中,留下一絲半點的瑕疵。
而這時,從遠北星區傳來了珈蘭星慘敗的消息,這一戰,損失了帝國數千艘戰艦,數以十萬計的飛碟,上百萬的英勇帝國戰士,這樣的慘敗,帝國已經不知多久沒有品嚐到了,這實實在在是帝國一個絕大的恥辱,是在給正做著「千古一帝」迷夢的普羅米歐皇帝的臉上一個狠狠的耳光了。
費迪龐皮不用猜都能想到,這位以「千古一帝」自詡的帝皇在聽聞珈蘭星慘敗的消息之後,會是如何的驚愕震怒了,這樣的慘敗,足以成為他「千古一帝」偉業上的一個抹不去的污點,瑕疵了,而這對一力維護「千古一帝」美譽的普羅米歐皇帝來說,就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所以費迪龐皮對這次以待罪之身回洛侖茲星,已經不抱有什麼幻想了,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在淒淒惶惶之中,等待了幾天之後,今天傳來了皇帝召見的消息。
他原本以為,皇帝陛下還會多晾他幾天,讓他多受「惶惶不可終日之苦」,甚至都不會見他,直接開刀問斬了。
沒想到,皇帝還是這麼快召見了他,即使如此,他來之時,也已經做好了面臨承受普羅米歐皇帝滔天怒火的準備。
但是他想了很多跟皇帝陛下見面的情景,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現在這樣一個場面,雄才大略,「千古一帝」的普羅米歐皇帝陛下,竟然親自在御書房的門口,等待自己這位罪臣的到來?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不會以為是真的,即使現在,也依然彷彿如置身夢中,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普羅米歐走上前去,扶住對方的身子,道:「費迪龐皮將軍,不必如此。眾人皆說將軍是敗軍之將,是帝國的大罪人,但我卻知道,此戰罪不在將軍!」
費迪龐皮一聽,更是惶恐,道:「陛下這般說,可是讓罪臣更加慚愧無地了,此次珈蘭星慘敗,我軍損兵折將,損失慘重,我這個總指揮官難辭其咎,百死難贖其罪!」
普羅米歐擺擺手,道:「我已經詳細閱看了此戰的戰報。我知道,將軍素來是小心謹慎之人,此次在敵情不明之前,倉促出兵,必然有所緣故,有不得已的苦衷。」
「然則將軍在此戰前,依舊做足了準備,不惜調集全星區的主力艦隊參戰,可見將軍對那些銀河人,並沒有任何的輕敵之心,而是視作大敵,可見將軍料敵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而將軍在此戰中,所採取的鐵壁合圍,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徐徐推進的戰術,也十分恰當,特別是運用的那十萬飛碟群的戰術,更是瞄準了那些銀河人的弱點,對症下藥,是十分正確有效的戰術。」
「可以說,將軍所做的這一切,並沒有任何失當之處,唯一可惜的是,我軍的情報有誤,先是沒有預料到對方會有那麼多的飛碟部隊,另外,是沒有料到,戰前關於對方戰艦的最大攻擊距離的情報竟然是有誤的,這是一個致命的情報錯誤,從而導致了帝國數千戰艦的損失!」
「嚴格說來,這並不是你這個總指揮官的錯誤,只是被錯誤的情報所誤而已!」
「費迪龐皮將軍,你說,我說的這些,可是有沒有道理?」
費迪龐皮聽到這裡,對方句句替他辯白的話,句句直入他的肺腑,讓他一時感動得一塌糊塗
塗,忍不住熱淚盈眶。眾人都說他費迪龐皮損兵折將,是帝國的大罪人,一個個落井下石,恨不得踩上幾腳,他心中的百般委屈,又向何人說去。
現在聽到皇帝陛下的這番替自己辯白的言語,讓他頗生起知己之感,心中的委屈也一下子消散許多,皇帝陛下還是明白人啊,只有皇帝陛下知道我的苦衷!
一時之間,他心中不禁生起了士為知己者死之感,相信若是此刻普羅米歐要他立即去赴湯蹈火,只怕他也會毫不猶豫的不皺一下眉頭,萬死不辭。
「陛下!」
費迪龐皮感慨涕零,道,「不管怎麼說,珈蘭星之戰的慘敗,我費迪龐皮這個總指揮官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只要皇帝陛下能夠明白費迪龐皮的苦衷,罪臣就是立時死了,又有何憾!」
普羅米歐扶住對方,道:「將軍不必如此,此戰並不是將軍一個人的過錯,也沒有人會讓將軍去死,哼,誰敢怎麼說,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好了,將軍,我們進去再好好的細說。」
說著拉著對方的手臂,走進了御書房大殿之中。
進了大殿,普羅米歐鬆了對方的手,逕直前去書桌後的龍紋大椅上坐了下來,吩咐道:「來人,給費迪龐皮將軍賜座!」
有大殿侍者立即端了一個錦墩,在旁邊放下。
普羅米歐朝著費迪龐皮揮揮手,道:「費迪龐皮將軍,請坐下說吧。」
費迪龐皮惶恐的道:「罪臣戴罪之身,不敢就座。」
普羅米歐道:「將軍,我叫你坐下就坐下就是。」
費迪龐皮見了,只得走過去,坐了下來。
普羅米歐又道:「來人,給將軍看茶。」
話聲落處,又有大殿侍者給端來了茶几,擺放在費迪龐皮面前,又有侍者端上熱騰騰的香茶。
對於這種種禮遇,費迪龐皮頗是感歎,又連連稱謝。
喝過茶之後,普羅米歐才和顏悅色,慢條斯理的道:「將軍,我這次召你來,絕沒有問罪的意思,只是想要向將軍請教一些問題,將軍是這次珈蘭星之戰的總指揮官,雖然敗了,但想必對那些銀河人還是多有一些瞭解的。」
費迪龐皮聽了,忙又欠身一禮,道:「陛下有什麼話,儘管吩咐就是,罪臣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普羅米歐點了點頭,道:「我想問的,就是那些佔據了我珈蘭星的銀河人,到底有多麼厲害,以我帝國之力,到底能不能對付?」
費迪龐皮聞言,沉吟了片刻,便肯定的道:「陛下這麼問,我的回答就是,能!那些銀河人雖然船堅炮利,但並非無敵,相反的還有許多弱點,若是以我帝國之力傾力攻擊,必勝無疑。」
「哦,這麼說,對於這些銀河人,將軍是主戰的了。」普羅米歐說道。
費迪龐皮又接著說道:「雖然能夠必勝,但是我方集結出動的兵力,規模之大將是空前的,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全勝,避免珈蘭星慘敗之事重演。但是,若是那些銀河人得知我大軍壓境,心知不敵之下,定然會退避遠遁,令得我帝國大軍勞師遠征,卻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