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旭狠狠的盯著面前的人,大吼一聲,再次衝上了前去。
他的身形剛剛撲到對方的身前,對方隨手又是信手一揮,只見他的身形還沒有粘到對方的身子,又被一股大力襲到,摔跌了出去。
東方旭愣了,再次身形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甘心的他再次向面前的人發起了衝鋒。
接下來的事情,彷彿就在重複一個套路,就是東方旭的一次次衝鋒,都被無情的給粉碎,身形一次次被摔跌出去。
他以前引以為倚仗,深以自傲的深厚功力,精妙的招數,在此刻,在對方面前,彷彿全然失去了舊日的光華和妙用,如破銅爛鐵,不值一提。
此刻的江平,哪裡是一個曾經被他打得無還手之力的手下敗將,站在那裡彷彿就像是一個屹立不倒的磐石,任你風吹雨打,巋然不動,讓他生出無法撼動分毫,無力抗拒之感。
一直以來,他東方旭背負了多少年少英雄的光環,無數的交口讚譽,跟人交手過招以來,只有自己打得對手狼狽落敗的份,何曾嘗到過這般被打得灰頭土臉,全無還手之力的狼狽淒慘情形了。
站在那裡的人,彷彿就像是一個惡魔,一遍遍的無情打擊著他原本無比高傲自信的內心,直至把它擊得四分五裂,轟然破碎。
「啊——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甘心啊——」
再一次狼狽摔跌在地上的東方旭,在終於明白了自己跟對方實力的巨大差距之後,仰天發出了一聲不甘的怒吼。
他的喊聲終於驚動了後知後覺的官邸守衛。匆匆朝著這邊奔了過來。
看著姍姍來遲的官邸守衛,江平湧起一股哭笑不得之感。這些官邸的守衛現在才發覺到異狀趕了過來,也真算是奇葩了。
「有刺客。把他抓起來!」
領頭的一個守衛隊長奔到近前,看到場中的情形,大手一揮,大喝一聲,命令手下拿人,看到場中的江平,又匆忙奔到對方的面前,立正行禮道:「見過統領大人!」
看著對方猶自一副睡眼惺忪的憊懶模樣,江平恨不得一拳把對方給打得滿臉桃花開。忍住這種衝動,他朝著那些已經如狼似虎奔著東方旭衝去的衛兵們大喝一聲,道:「放了他,讓他走。」
幾個急欲立功表現的衛兵聽到他的這個命令,衝過去的身形又停了下來,呆在當地,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守衛隊長不解江平的用意,小心問道:「統領。這個刺客實在膽大妄為,竟敢夜入統領府行刺,如今被抓住了,正要嚴加審問治罪。如何又要放了他?」
江平狠狠的瞪了這人一眼,喝道:「我怎麼行事,還需要向你解釋嗎。還不快執行命令!」
守衛隊長忙連聲道:「屬下不敢,屬下不敢!」
說著揮揮手。朝著那些守衛大聲喝道:「你們還不退下,統領大人說了。放他走!」
江平心道,不放了他,難道還要再讓那個慕容雪深夜過來騷擾,找他的麻煩不成?
東方旭恨恨的瞪了對方一眼,也沒有在這裡多待,猛的一跺腳,身形陡然竄出,如疾矢般朝著官邸外迅疾奔去,幾個起落間,已經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統領大人,屬下一時疏忽,護衛不周,導致刺客潛入,還請統領大人責罰!」在東方旭走後,那個守衛隊長又來到江平面前,誠惶誠恐的請罪,只是口中雖是請罪,但是面上卻全然沒有慚愧請罪的意思。
一時疏忽?那個慕容雪都不知潛入多少次了,還在這裡說什麼一時疏忽?
江平心中閃過莫名的怨念,強忍著一腳把面前的人踹翻的衝動,喝道:「你們這群飯桶!你們是怎麼當守衛的,以後若再有類似的事情,我要把你們身上的這身綠皮都扒掉!」
說完之後,懶得再理會噤若寒蟬的這些守衛們,逕自回了自己的屋子,留下那一群守衛還站在那裡腹誹不已,不就是一次偶然事件麼,這能怪得了我們?整個官邸這麼大,人手卻只是這麼多,能守的過來麼。看剛才那個刺客逃去的身手,就知道是一個高手,官邸這麼大,怎麼守也守不住的。
再說,自己等人都已經把刺客抓住了,這位統領大人倒好,半句話不多說,轉眼就把人給放跑了,那我們還忙活個什麼勁?
「頭,我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時一個守衛來到守衛隊長身邊,輕聲說道。
守衛隊長掃了他一眼,質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個守衛朝著四下掃了一眼,欲言又止。
守衛隊長拍了拍他,道:「大家都是兄弟,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若是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大家也都一個耳朵進,另一個耳朵出,只當作沒聽見。」
那守衛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這個統領,不過是靠拍馬屁得來的,純粹就是一個獨角伊甸人的走狗漢奸,我們給他在這裡當守衛,也是面上無光,簡直辱沒了我們聯邦軍人的身份!」
他膽敢直言不諱的說出這番話,已經屬於「大逆不道」了,在場的人聽得臉色都變了變,不過都沒有什麼反應動作,那個守衛隊長也是保持了沉默,似是默認了對方的這番「大逆不道」的言論。
眾人的沉默,就是變相的一番鼓勵,那守衛膽子更大了起來,繼續說道:「今天我就把話在這裡給大家說開了,我知道我說的這些話,都是你們也想說的,只不過你們有所顧忌,都不肯先說出來,今天就由我開了這個頭,把這些話痛快的說出來了。」
「你們若是想貪圖獨角伊甸人的榮華富貴,那麼眼前就有一個極好的機會,大可去告發我,想必會得到那個走狗漢奸統領的賞識,而飛黃騰達,平步青雲的!」
守衛隊長止住了他的話,道:「你大可放心,大家都是兄弟,怎麼會幹這種賣友求榮的事情?大家說是不是?」
這些守衛們也紛紛附和,一個個信誓旦旦的表示絕不做這種賣友求榮的事情。
那守衛道:「我知道,兄弟們都是夠義氣的兄弟,否則剛才那番話我也不會說出來了。說起來我們給這個走狗漢奸統領當守衛,還真是倒了血霉了,說句實話,我回到家中,都抬不起頭來,我妹妹就老是質問我,為什麼給一個獨角伊甸人的走狗漢奸當看門的守衛!」
其他的守衛聽了,都臉上各有異色,顯然有不少人對他說的話深有同感。
守衛隊長道:「我們大傢伙不是統一了意見,故意放鬆了警戒,隨他那個走狗統領的死活麼,這樣總算也是為聯邦盡了一份力了。」
那守衛道:「但這樣並不是辦法,若是這個走狗統領被人刺殺了,我們這些守衛必然脫不了干係,到時我們只怕也要連帶遭殃。」
聽到這裡,眾人也都知道他說的大有道理,一個個愁眉不展起來。
那守衛繼續說道:「我聽說,這個走狗統領最近又幹了幾件天怒人怨的大案子,這大魔王,劊子手的惡名已經是不脛而走,傳遍了整個聯邦了,想要啖其肉,寢其皮,為民除害的人多了去了。」
「今天的刺客事件,就是一個例證,相信這只是一個開始,以後這樣的事情會越來越多,我看這個走狗統領早晚逃不過此劫,我們大家也要早做打算,免得到時跟著他一起遭殃!」
眾人一時都沉默了,覺得他說的大有道理,一時都沉思起來。
守衛隊長掃了他一眼,問道:「你說的大有道理,那麼你可有什麼辦法?」
那守衛道:「很簡單,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這個地方我們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也是死路一條。如今出了這件事,我們正好可以引咎辭職,相信這個理由也充分有理,上面也說不得什麼。」
「頭,這件事只有靠你去說了,大傢伙的前途命運,就指望著你了!」
眾人頓時議論紛紛,附和起來。
「對,這個活我們不能再干了,馬上就辭職!」
「這裡就是一個火藥桶,而且是隨時可能爆炸的火藥桶,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
「是的,辭職這件事就靠隊長你了!」
「頭,你就趕緊替大家拿個主意吧!」
……
眾人七嘴八舌說著,目光又齊齊向著守衛隊長望來。
守衛隊長眉頭緊皺,心中也琢磨起來了。其實他也不是沒有向上面提出過辭職,調離的請求,只是都沒有被批准罷了,不過如今發生了這樣的刺客事件,倒是有了一個極好的理由,說不定可以再去試試。
若是剛才,那個走狗統領順勢把自己等人都撤職查辦了,那就好了,可惜他竟然沒有。
想到這裡,守衛隊長又不禁暗自惱恨起來。
「好吧,那我再去向上面引咎辭職試試,希望這次能夠通過。」守衛隊長答應了。
雖然答應了,不過對於此事,他心中卻並不樂觀,他不無惡意的揣測,若是知道這裡發生了刺客事件,上面說不定巴不得讓他們這些「無能」的守衛繼續留任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