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野凝視著我的目光漸漸變得溫柔:「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會斷然拒絕的話,就是進步了,我會等待你的,我們也許並不是最適合的人,也許最適合你的人是畢添,因為他和你一起成長,而我始終像一個旁觀者,不過,我們卻是緣分最深的人,不管如何掙扎,如何討厭,如何互相折磨,互相冷暴力熱暴力,我們的夫妻緣分並沒有斷絕,有時候,人必須要認命。」
他的這些話,也是我最近一直在反思的。
不知道是什麼緣分,我始終無法擺脫這樣的他,不管我怎麼討厭他,憎恨他,不管我怎麼愛畢添,我始終和畢野沒有能夠離婚,而和畢添想要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就像柳葉,畢添再怎麼對她沒感情,也無法和她分開一樣,而且,就算沒愛情,經歷過這個孩子的失去,柳葉這麼一個尊貴的大小姐,漸漸變得瘋瘋癲癲的,他是一個善良的大男孩,即使沒愛情,估計也會因為內疚而暫時不去改變婚姻,堅持下去,直到對方恢復,他覺得可以離開的時候。
我還是回到了我單獨住的家。
畢野吻了吻我的額頭,這才轉身離開。
一個人,享受著房間的寂寞,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輕鬆,只是,窗外潛伏著危險。
門鈴響了,我打開門,見到的是畢添。
他一臉的憔悴,走到我面前,坐了下來,喝了杯茶,才說:「你們真的打算辦結婚週年慶典嗎?公司很多人都去幫忙,我覺得那天我還是離開吧,我不想受刺激,我還是在意你,放不下去你。」
「畢添,柳葉的情況如何了?」
「好一些了,楚楚,你等等我,好不好,等我將事情解決了我們還是有希望會在一起的。」
「畢添,柳葉的事情也不是偶然的,只要每次我們想要在一起,就會發生無數的事情,我有宿命論了,我們何必呢,何必強求緣分呢,我們本來就是沒有緣分的人。一生如此短暫,不一定一定要夫妻,即使是親戚,我們也經常可以見面,又是同事,幾乎天天可以見面。」
「親戚?同事?你知道的,我不是要那樣的人,我要的是每天早上睜眼就看到你,晚上入睡前可以瞧見你。」
「那麼你如果離開柳葉,而她發瘋了,你會如何呢?」
「我……她以後也許會恢復的,不會永遠這樣的。」
「還是孩子的問題,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這個孩子是綁著你的繩索,她會如此受刺激嗎?算了,畢添,我們認命吧,我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超越夫妻,彼此瞭解,互相心靈相通,夫妻也不可能愛一輩子,最後也是變成朋友或者親人關係,我們這樣,反而不會彼此厭倦,我們如果生活在一起了,也許也和以前一樣,會天天吵架的,我們現在,只是因為沒有得到對方,才會覺得對方是那麼完美無缺,其實人沒有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