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楓阿姨的後事很快就處理完了。
我以為畢諾會很傷心自閉,可是後事第二天他就來公司上班了,倒是不見了畢添的身影。
畢諾還一樣和別人應酬,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我真懷疑那天看到他癱瘓在地上的悲傷是假裝的。這個男人的心到底去哪裡了呢?
我撥打畢添的手機,卻總是關機的,我不知道他到底去哪裡了,任何地方都找不著他的人了。
畢添,你知道我在擔心你嗎?
而另外一邊,畢飛依然還在醫院裡,畢太太在照顧著他,畢念要生孩子了,也很少回家,家裡一下冷清了下來。
我十分擔心。我擔心畢添的安全,我知道他是一個十分孝順的男孩子。
可是我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直到這日,我和畢諾,和公司管理層在開會的時候,畢添忽然闖入進來,他對畢諾吼著:「今天是媽媽的頭七,你為什麼還在這裡開會,你為什麼還不拜祭她?」
會議室一下變得安靜了。
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看著畢添血紅的眼睛,我知道這些日子他一定沒有休息好,衣服也很邋遢,頭髮亂糟糟的。
他經受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畢諾說:「家裡的事情回去再說,我現在在開會。」畢添走過來,將所有的人都朝外趕:「都給我滾開,開什麼會,有什麼會議比那個最愛你的女人離開了你還重要呢?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爸爸,到底愛過我的媽媽嗎?」
畢諾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對保安說:「給我將他趕走,別讓這個瘋子打擾我開會。」
畢添指著保安說:「給我滾開。」他抓著畢諾,怒吼著:「是不是你心裡除開公司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呢?」
畢諾說:「放開你的手。」
畢添說:「如果你不回去,我就不再認你這個爸爸了。」
畢諾忽然一反手,他的力氣是那麼大,將畢添推出去好遠,用力甩了他一個耳光:「你這個沒用的傢伙,你根本不是男人,你也根本不是我的兒子,你根本是一個孬種,你不配做我畢諾的兒子!女人死了就死了,你懷念她她也不會回來了,做好你現在要做的事情才是第一位的,人生在世,誰都會死,不過是有人先離開而已。」
我的心是那麼痛,如果凌楓阿姨還活著,聽到這些話他會是多麼難過。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心是如此涼薄,她真的不值得為這個男人付出自己的一生。
畢添怒吼著:「不,你不是我的爸爸,我看錯你了,我居然還跟著你一起做事,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害死我媽媽!媽媽是你害死的,如果你不回來媽媽就根本不會死。我恨你!」
畢諾用力甩了他耳光,接著又是第二個,第三個,直到將畢添的嘴角打出血絲來:「是她欠了我的,她就死了也沒有什麼,如果我們不相愛,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悲劇發生,也不該生下你這個不聽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