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養成攻略-第六百八十六章野心
陳時湧一直覺得應該坐著他現在位子的是夏含煙,可那個讓他不惜放棄研究生證明放棄一整個未來的娘們兒卻在來的時候死死的把他按在了這個位置,臨走時還貌似狠心的吐出一句:「你要是敢私自離開這座位,今晚就把你送回香港去!」
他不明白夏含煙為什麼敢把一個初來乍到剛剛接觸社會接觸酒吧夜場的准學生放在這座位上,可那顆不太笨的腦袋即使再孤陋寡聞都知道中間偌大一張顯眼桌子坐的都是牛甲一方的人。單單是一個王柯的談吐城府就讓他大開眼界了,又來一個看起來眼神絲毫不善的斯文男和一個臉上橫肉抵得上他一條胳膊重的肥膘男,他坐在這裡,實在是針扎入股,坐立不安。
這還沒完,等到一陣香風襲過的蘇清明利落坐在他左手邊的時候,他心慌了。
說到底他只是個少言寡語偶爾會鼓起勇氣做出一樁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的准爺們兒,二十三年的處男生涯,離真正的男人尚且還有一步之遙,哪能在這種場合散發王霸之氣呢?能坐在這裡雙腿不顫抖,就已經他的極限了。
被王柯耳旁告知應該是叫做陳先夫的斯文男一雙三角眼有意無意看向他這邊,眼神三分詫異六分鄙夷外帶一分難明意味,他不動聲色的給旁邊胖子一個臉色,後者會意,笑瞇瞇道:「中國都講究一個座次,尤其是宴會場合,階級分明,一個撿周胖子飯碗的小屁孩,毛都沒長齊,憑什麼坐在這第三次座?」
主座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次座,蘇清明坐的位置就是次座,而陳時湧的位置,是僅次於蘇清明的第二次座。
即使是王柯也僅僅是坐在陳時湧的下首,更不用說坐在王柯對面的陳先夫和康鐵生了,座次上,他們明顯比陳時湧矮了一個等級。
此話一出,陳時湧更坐不住了,看那樣子,就待起身。
可眼鏡度數超過五百度的他轉眼就瞥到夏含煙不善的眼神,剛使力的雙腿力道就沒了,只挪動了挪動屁-股,愣是沒站起來。
坐下後便擺正姿勢眼觀鼻鼻觀心的蘇清明冷瞥了康鐵生一眼,單薄卻不較弱的聲音響起道:「座位就擺在這裡,敢坐不敢坐的問題,如果你想,坐我左邊我都不會有丁點兒意見。」
康鐵生臉色陰晴不定,顯然被蘇清明這句話給憋回去了。
如果不是忌憚蘇清明身後攜帶著一股彪悍氣息的中年漢子,不把蘇清明放眼裡的他早就當場發飆了。
「蘇姐的左邊,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坐的。」在康鐵生下首位的一個尖耳猴腮的傢伙插口道,語帶恭維,兩隻看向蘇清明的眼睛卻賊溜溜轉個不停,讓人生出一種厭惡。
僅憑長相,這人無疑是那類電影中專門扮演反派角色的人,從來一副卑微姿態,給人一種即使踩到他臉上依然不會反抗的錯覺。
「張仕健,難不成你想坐這個位置?」陳先夫話鋒一轉就把戰線轉移到這位尖耳猴腮的傢伙身上。
本來這兩個人都是陰沉到一定境界的品種,湊在一塊指定一拍即合。和陳先夫自小有種近乎畸形的精神潔癖,他能夠接受膽小如鼠的康鐵生,卻怎麼著都看不慣這個與猥-瑣齷-齪掛鉤的張仕健。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娘胎裡就決定了,這輩子都走不到一塊兒去。
王柯冷眼旁觀,給不知道如何是好的陳時湧做足了榜樣。因為夏含煙和柳扶疏時常接觸的緣故,陳時湧和不時的跟王柯有過些微交流,整個桌上,王柯是陳時湧唯一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物,自然坐的近些。他之所以坐在第二次座的位置上,還有個原因是王柯的意思。
似乎這位光顯了十幾年的大老闆,根本就無意爭這個位置。
多看,多聽,少說話。這是坐下的時候王柯給他的七字口訣。陳時湧牢牢記住。
真名叫張仕健的瘦小男人嘿嘿一笑,看向陳先夫:「陳老闆,你一向知道我是個沒有大志向的卑鄙小人,那個位置,看一看還可以,想都不敢想。」
他的嗓子發尖,即使正常說話都給人一種陰森尖酸的感覺,語氣不高昂分貝卻尤為高,蘇清明臉上自然,但沒少湧起厭惡的感覺。
陳時湧微微啞然,表現在臉上。
他還是第一次見自稱卑鄙小人的傢伙。
「不是不敢想,是有賊心沒賊膽吧。」陳先夫黑框眼鏡下的雙眼閃過一抹莫名光彩,臉上卻露出一種讓陳時湧怎麼看都不舒服的笑容。
「錯了,是沒賊心也沒賊膽。」張仕健一臉踩不去的笑容,絲毫沒脾氣糾正道。
一張略顯病態臉龐的陳先夫藉著喝酒掩飾眼中的厭惡,寧中彩原來圈子中叫囂歸順江某人最為激烈的就是這個張仕健,這種人物,在他看來永遠上不了檯面。
他轉而看向蘇清明,又是另一張面孔:「嫂子,打電話的時候,那個人是怎麼說的?」
他喊這一聲嫂子,一方面是尊敬蘇清明,忌憚她背後的家世背景。另一方面,很隱晦的表達了自己對江某人的排斥。
一聲嫂子,再怎麼中聽,始終是跟寧中彩沾上了關係。
「你放心,他說過會到,就一定會到。不管這是一場鴻門宴,還是普通的宴會,那個人所說的話,從來不會打折扣。」蘇清明淡淡道。
以她的謹慎,『從來』兩個字是不會說出來的,大部分都是諸如『基本上』、『大約』、『可能』之類的詞彙,她今天之所以破天荒用了一個『從來』,是因為她早就確定那個男人一定會來。
這個詞彙,無疑讓陳先夫吃了一顆定心丸。
「不過,時間方面沒法說,因為畢竟這桌上還空著兩個人。」少婦蘇瞥了眼另一個空著的作為,貌似不經意道。
她一個眼神,足以將這桌上大部分人秒殺。
陳時湧知道這幾個人口中的『他』是什麼人,腦海中浮現一張略帶滄桑的慵懶臉龐,他下意識的看向那個空著的作為,突然間生起一種幾年後也要坐上那個位置的豪情。
如今的他興許還不知道,這叫做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