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養成攻略-第六百五十七章一出杯具
萬眾矚目啊,哦不對,是千眾矚目。!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體會這種感覺了。
一身雪白唐裝,這是江迪輝來到陳家溝的幾天裡所換上的打扮,與第一天來時的休閒西裝大相逕庭,不過即使如此,還是有很多人認出這個曾在第一天來時一招逼退楊振明的男人。
包括楊振明在內的很多人都知道,這傢伙,根本就不是陳家溝的人。
興許是因為陳貴把他抬得過高,當所有人看到這個體型並不是四大五粗長相也沒世外高人風範的男人時,略顯失望,甚至有些懷疑,這個看起來不過三十歲的年輕人,能有與楊澄甫一戰之力?
很難有說服力。
但陳貴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驚慌,反而是拍了拍江迪輝的肩膀,露出一個在江迪輝這個角度最明顯的賊笑,像極了一個玩世不恭的賤-人。
還好這一個賊笑沒被水靈白菜陳婷婷看到,否則看慣了父親佝僂背影的她會開始懷疑人生。
這是一個大老爺們兒之間盡在不言中的賊笑,江迪輝可以肯定,這位平時沉默寡言憨厚無比的傢伙,那份老實肯定是裝出來的,問題是,裝一天兩天不可怕,甚至一年兩年都可以接受,但是他一裝就裝了二十年,這麼一個男人,其城府已經不是可怕了,可是恐怖!
江迪輝從心底流露出一種涼颼颼的感覺,好像他被這個陳貴賣了一樣。不過還在他是友非敵,不然江迪輝真不敢留下這麼一個恐怖人士。
陳貴在三言兩語成功把楊澄甫激怒之後拍拍屁股離去,重新恢復佝僂姿態,幾十年如一日,繼續守在那個一畝三分地的飯館裡,苟延殘喘的生活。
江迪輝肅然起敬,這是一種看破人生的態度,似乎比太極宗師陳道嶺還要高上一個檔次。
陳貴的離去讓陳氏太極這邊少了一根脊樑骨,任由陳婷婷怎麼喊,這位興許是最後一次出手的半老傢伙猶如聾子一般不聞不問,讓本來燃起希望的陳家溝又回歸寂靜。
在陳家溝需要他的時候,他出現了。但他卻又匆忙離去,讓人云裡霧裡。
好一陣安靜之後,眾人才如夢初醒,陳家溝的危機並沒有過去,最大的敵人楊澄甫還一臉憤怒的站在那裡,只不過他的憤怒轉向了江迪輝,而不是離去的陳貴。
對他來說,敵人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眼前的敵人打敗。
江迪輝苦笑,這是他生命中第多少次收拾爛攤子了?
安靜的背後是喧鬧的轟炸,人群已經接近爆炸了,這個新來陳家溝三天的年輕人,能代表陳家溝麼?即使他能代表陳家溝,他能打敗接近於太極神話的楊澄甫麼?
「不行,不能讓這傢伙上,他不是陳家溝的人!」
「陳貴怎麼走了,除了他,誰還能保護陳家溝?」
「一個年輕人,竟然被推崇到了超越太極宗師的境界,不可信,太不可信了!」
沒等楊氏這邊的人說話,陳家溝這邊已經自亂陣腳了,把整個陳家溝的命運壓在一個不瞭解的年輕人身上,陳貴這一舉動無疑是瘋狂的。
難以服眾。
楊澄甫不虧是太極界中最有希望超越太極宗師的存在,很快就恢復了淡然心境,他眼神有些不屑的看著江迪輝,嗤笑道:「你能代表陳氏太極?」
他再小心,再多疑,也不信一個三十歲的年輕人太極造詣能達到大師境界。
江迪輝吐出一句讓人啼笑皆非的話:「不能。」
全場嘩然。
「這傢伙在幹什麼?扮小丑麼?」
「不能代表陳氏太極你上去幹什麼?讓陳氏太極出醜麼?」
「下來,快下來,陳家溝不需要一個外人來做代表!」
陳嘉廷出奇的沒有說話,事實上放在三天前他肯定喊得最凶,可現在稍微成熟的他已經不會這樣做了,他清楚的知道,如今這種情況,最被寄予希望的陳貴走了,父親受傷了,已經沒人能夠抵擋楊澄甫,除非他太爺爺提前出關,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人。
最壞的情況下,他保持了沉默。
這個時候陳正雷站了出來。
他上前一步,做出說話的表情,原本喧鬧的人群竟然很快安靜了下來。
作為陳家溝這些年的代表人物,陳正雷還是有一定威望的。即使他今天敗了,他依然是陳家溝的頂樑柱。
「他可以代表陳氏太極。」
語音不大,卻份量極重。
陳正雷掃視全場,再次重申了一遍:「雖然這麼說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呆會我會解釋。現在,他可以代表陳氏太極,進行今天最後一場比武。」
全場安靜,落針可聞。
不止是那些在陳家溝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不止是楊氏太極這邊,就連陳寡婦和李月月都有點不敢相信,李月月摸了把自己的臉,喃喃道:「我這是在做夢麼?」
陳嘉廷眼神複雜,雖然不能說沒有嫉妒心理,但也比之前強得多,畢竟這是他父親說出來的,某種意義上說,陳正雷的話,就是他太爺爺的意思。
沒人能夠反對,違抗。
江迪輝摸了摸鼻子,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自嘲一笑:「這下好了,風口浪尖了。」
被趕鴨子上架這並不是第一次,卻是他最莫名其妙的一次。
楊澄甫瞇起眼睛,第一次開始正視江迪輝。
他是楊氏太極這邊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饒有興趣的大量能夠資格和他站在同一競技場的男人,在他印象裡,三十歲的時候他還在師父的教導下辛苦的練習太極拳,哪裡會有資格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站在對立面?那個時候,他唯一的目標就是終有一天,可以和太極宗師陳道嶺面對面的站著,不是對敵,說幾句話就好。
什麼時候想過能夠奪取太極宗師這個名諱?那已經是他五十歲之後的想法了。
莫名其妙啊。
即使如此,他還是正視江迪輝,沒有輕視,只有濃重的戰意。
楊氏太極名揚天下的路上,不允許有任何絆腳石的存在。
「小子,你出招吧,不過我可提醒你,在我手上的人,非死即傷。」楊澄甫說話擲地有聲,嗓音渾厚。
江迪輝微微一笑:「活了快三十年,非死即傷的情況多了,可每一次我都沒死得了,不知道這次,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狂妄!簡直是太狂妄了!
「哼,大言不慚,那你就準備受死吧!」
楊澄甫冷哼一聲,雙手背負身後站在那裡,不怒自威。
江迪輝沒再說話,反而閉上了眼睛。
這個動作讓人詫異。
其實他只不過是在醞釀戰意而已。
他在腦海中把剛剛陳貴的話和太極十三式過濾了一遍,如同放電影般,極快。猛然睜開眼睛,江迪輝已經晉入無慾無求的境地,周圍的空氣、水流,一切都變得那麼緩慢。
隨後他再不猶豫,趁著這好不容易達到的狀態,攻了出去。
是正宗的太極十三式第一式與第二式:定、進。
毫無花哨動作,只有簡單與樸實。卻讓練了大半輩子太極的楊澄甫『咦』了一聲。
這一式在他看來,著實有些出彩的地方。
江迪輝之所以在出手之前調和心境,是因為他著實沒有把握能夠勝過楊澄甫,也許論殺人論自由搏擊,他可能在楊澄甫之上,可只用太極,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即使如此,他還是以最好的狀態攻擊了。
完全是剛剛陳貴所教的套路,配合著之前他用過的一些實戰經驗,竟然能夠完美無缺的契合,而且猶如行雲流水般的打出來,這已經足夠讓人驚訝了。
楊澄甫後退一步,以退為進,雙手使一個粘力粘上江迪輝的胳膊,江迪輝卻順勢被他粘上,沒有絲毫逃脫的跡象,正在楊澄甫詫異之時,江迪輝已經配合上腳下步伐大前進兩步,化被動為主動了。
楊澄甫臉上露出了震撼。
這已經完全是大師級別的太極了,比他三十歲的時候不知道高了多少個檔次。
這怎麼可能!
江迪輝的太極興許算不上正宗,但卻實用的很,打起來也煞是好看,周圍一些人都屏住了呼吸,尤其是李月月,雙手摀住嘴巴,不敢大口呼吸。
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這樣,順手了之後,發揮便再沒了阻礙。
現在的江迪輝就是如此,他越使越是順手,敵進我退敵退我進,將太極中的精髓發揮到淋漓盡致,雖然短時間內看不出取勝的跡象,卻已經讓楊澄甫疲於應付。
這是所有人都未想到的事。
其實並未離去的陳貴站在遠處一個角落,看著這邊的打鬥場面,一臉的搖頭感歎:「是個人才啊,接受能力比我當年還要強大。」
江迪輝饒有興趣的不斷的畫著圓圈,配合著越來越熟練的步伐,完全佔據了主動權,雖然楊澄甫的太極勁道依然渾厚,卻已經落入一種怪圈,被江迪輝牽著鼻子走,心燥不已。
不僅如此,邊打江迪輝還邊口出狂言:
「死老頭子,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想爭什麼太極宗師,回家種地去吧!」
「七十歲了還穿這麼華麗,你下面那桿槍還能用麼?乾枯了吧?」
「明明是鄉巴佬,學什麼城裡人打扮這麼花哨,地球很危險,你回火星去吧?」
楊澄甫一張臉從正常顏色變為鐵青,又憋得通紅,最後變成豬肝色,大怒、暴怒、盛怒,怎奈他堂堂大師級別卻拿江迪輝沒辦法,江迪輝見招拆招越來越順手,招法姿勢越來越行雲流水,不僅賞心悅目,還實用的很,楊澄甫根本就佔不了一點便宜。
「臭小子,敢對我老頭子口出狂言的,你還是第一個!你這是找死!」
楊澄甫暴跳如雷,招式忽變,潺潺細雨立馬變成了狂風暴雨。
「死老頭子,你嘴裡那是銀牙麼?怎麼變成黃色了?還口中噴糞,是不是吃屎了?還有還有,你那衣服上怎麼破了一個洞,幹嘛不打個補丁啊,雖然難看點,起碼不會露點。」
「當年輸給陳道嶺心不甘吧?偷偷告訴你,陳道嶺其實當時只用了三成功力,那老頭子閉關不是因為躲著你,也不是看破紅塵了,而是因為泡妞去了,夜夜笙簫啊,瞧瞧人家,百歲高齡了還能夜夜笙簫,這太極強身健體果然沒錯,再看看你,才七十歲就已經心有餘力不足了,打個飛機都捋不直,你幾十年太極算是白練了,楊氏太極也就這麼回事,你還是改拜我的門下學陳氏太極吧,從頭開始。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再怎麼說我才三十歲,過他個幾年,說不準也是宗師級別,你死了之後被人傳為宗師的徒弟,多風光啊。」
狂風暴雨中依然面不改色的江迪輝充分發揮貧嘴功力,辟里啪啦說個不停,重點是他聲音不大,外人聽來只是嘰裡呱啦,楊澄甫卻聽了個清楚。
楊澄甫越聽越氣,最終招式越來越亂了,此消彼長之下,江迪輝體力沒消耗多少,楊澄甫卻已經在大口喘氣了。
久攻不下,一個是七十歲的老頭子,一個是三十歲的年輕人,他體力自然跟不上。
「楊氏太極有什麼好啊?你混跡了大半輩子,還是被陳道嶺給踩著,人家陳道嶺足不出戶就能名揚千里,陳家溝隨便出來個飯館老闆就能把你不爭氣的兒子打敗,你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還穿金戴銀,腳踩花布鞋,乾脆死了算了,一死百了。七十多歲的人了,還爭什麼爭,不怕被人說笑話麼,華夏現在還有很多人吃不上飯呢,你乾脆腿一蹬眼睛一閉得了,替別人剩下一口飯,造福百姓啊,沒準死後幾百年還能被人樹立個碑,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江迪輝說的正爽,忽然楊澄甫大喝一聲,張口噴出一道鮮血,捂著胸口踉蹌著後退,與此同時,江迪輝一記太極推手推了出去。
這一幕,注定成為陳家溝人難以忘卻的一幕。
江迪輝動作神速的腳下一轉,輕而易舉的躲過了那一口鮮血,一身白色唐裝依然乾淨不惹塵埃,楊澄甫整個人踉蹌著後退,被一波楊氏太極的人扶住,他再次噴出一口血,瞪大雙眼看著一臉奸笑的江迪輝,腦袋一耷拉,不省人事了。
「爸!」
「爺爺!」
「老爺子!」
楊振明不斷的晃動著楊澄甫,半點反應都沒有,最後他小心翼翼的探了探楊澄甫的鼻息,一臉的面如死灰。
楊氏太極中泰山北斗般存在的楊澄甫,竟然氣絕了!
而且還是睜大眼睛氣絕的,死不瞑目。
更而且,直接促使他氣絕的人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一個才來到陳家溝三天的年輕人。
這是一出杯具。
整個陳家溝的廣場,瀰漫著一種歡呼聲與暴風雨來臨的壓抑。
安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