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
靳子琦抬頭看了眼金碧輝煌的會所名字,抬腳直接走向大門口。_!~;
兩個保鏢擋住去路。
靳子琦拿去一張金卡,兩保鏢互看一眼,讓開了道。
在這裡,有錢的就是大爺,沒錢的就是孫子。
靳子琦越過他們,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會所。
她先弄了個帽子,將自己的長髮盤起藏於帽子下,然後又戴了副邊框大眼鏡,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照了照,模樣不算出挑還有些呆板。
靳子琦滿意地點了點頭,就抓起包走去電梯上樓。
她剛下電梯到賭場,就有人上前指路,熱絡得好像她是這裡的熟客。
想來是門口的保鏢已經通知他們,有一條大魚上鉤了。
在賭場裡還是有一兩個女人在賭錢,但比起靳子琦,她們多了一份狂野的不羈。
所以當靳子琦去櫃檯換籌碼的時候,負責人不由多看了她幾眼。
顯然,像她這樣看起來自製的女人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
靳子琦倒不甚在意地一笑,將籌碼都放進了包裡。
她離開櫃檯前對負責人說:「我是跟我哥哥一塊兒來的,不過他臨時有事,所以讓我先過來,如果他來了,麻煩你告訴他我在這裡。」
剛才她在電話裡跟秦遠商量好,憑秦遠這些年在國外發展這麼多年,在德國也有較多產業,不可能沒有跟這裡的黑幫打交道,所以找些人幫忙應該不難。
即便她真的出什麼意外,只要秦遠及時趕到,應該也還有斡旋的機會。
「我哥哥也是個華人,皮膚蠻白的,穿深咖色西裝,你應該能一眼認出來。」
負責人看靳子琦態度和善,也不免客氣了幾分:「放心吧,我會讓他去找你的。」
「那謝啦!」靳子琦留下幾張歐元在台上,然後進了場子。
靳子琦以前去澳洲遊玩的時候,見過的賭場也不少,所以並未表現出害怕。
她湊到一張賭桌上玩了幾把骰子,壓的籌碼不多不少,混跡在擁擠的人群裡也沒引起什麼注意,她倒是趁機偷偷地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周圍都是一些衣著鮮亮的人,至於那兩個德國人說的爭執她沒看出一點。
靳子琦被站在邊上的一個賭場打手吸引目光,不同於其他打手,他是個年輕的東方人,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中國人,但他的眉眼間比之其他凶神惡煞的打手多了一份柔和。
靳子琦左右看了一眼,就拿著籌碼貌似不經意地走過去,卻在路過他的時候,手一抖,沒接住剛拋上去的籌碼,一下子,都散落在地上。
因為大多數籌碼都落在了那位打手的腳邊,他也蹲下身幫靳子琦撿。
「謝謝你啊!」
靳子琦接過籌碼,用英語笑著對他道謝,順便給了他一百歐元做回報。
那年輕打手只當靳子琦是來德國旅遊、出手闊綽的富家女,見她打賞自己,也沒回絕,借過錢羞澀地一笑,說了一句不客氣。
靳子琦站在那東張西望,一臉焦急之色,還輕聲用中文嘀咕了幾句。
「真是倒霉,還說馬上就來,怎麼還不過來呢?」
那保全聽到她說話不由地瞄向她。
靳子琦捕捉到他眼裡閃過異地遇國人的欣喜,便佯作隨意地回頭跟他搭話:「小兄弟,我看你長得蠻像中國人的。」
打手一愣,隨即便開口:「我是廣東人。」
「是嗎?」靳子琦驚喜地看他,笑吟吟道:「這麼巧,我祖籍也在廣東。」
靳子琦以前為了生意上的方便,特意有學過粵語。
所以當她用一口順溜的粵語開口說祖籍是廣東時,打手不可遏制地激動。
那打手顯然剛進社會不久,對人的提防不重,很快就跟靳子琦聊起來。
靳子琦從兩人的談話間得知他叫阿金。
過了一會兒,靳子琦看了看腕表,然後頗為信賴地看著他:「我哥哥還沒來,我又不熟悉這裡,要不這樣,阿金,你帶我玩玩吧!」
阿金看靳子琦的穿著打扮、氣度都不凡,就樂呵呵地答應了。
能在賭場裡傍上一個有錢的主也是時運,一般人想遇還遇不到呢!
靳子琦一邊往賭桌上扔籌碼,一邊跟阿金說話。
「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在門口聽到有人說這裡有人賭輸了不給錢,被打得滿身是血,嚇得我在電梯門口猶豫了很久,還想著要不要打電話給我哥換一家。」
阿金倒對打人這種事見怪不怪:「其實也就是個長得好看的混血兒鬧事,不過很快就被大哥收拾了,像這種小白臉哪是我們大哥的對手。幸好你沒換地方,我們這裡,可是柏林最好的賭場,你來過之後就不會再想去別家。」
阿金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地說:「前兩天,剛有個叫章強的大陸生意人因為輸得還不起賭債被綁在裡面呢!老大給他們家裡電話了,說七天不給錢就剁一雙腳。」
「是嗎?」靳子琦玩笑道:「那我要是輸得沒錢了是不是也會被你們大哥打?」
「瞧姐你說的,我們大哥還是蠻講道理的,你要真缺錢,可以打電話讓你家人送來,那個小白臉是想賴賬,才會被大哥他們教訓。」
「那你們對那些無論如何都還不起賭債的人是這樣處理的嗎?」
靳子琦湊近阿金,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邊框眼鏡後的眼睛好奇地瞅著阿金。
阿金被靳子琦的樣子逗樂:「姐,你是警匪片看多了吧?那人還沒被剁掉呢,正被我們老大關在走廊最邊上的一間屋子裡呢!我剛還給弟兄們送飯呢!」
靳子琦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被兩個打手守著的走廊。
在賭桌上坐了會兒,靳子琦突然捂著肚子彎下腰,臉上是強忍著的痛楚。
「怎麼了?」阿金嚇了一跳。
靳子琦搖頭,有氣無力地說:「肚子有點疼,阿金,我想去洗手間。」
「哦,那我帶你過去好了。」
一路走去洗手間,附近還有男女抱在一起抽煙,推開洗手間的門,甚至能感覺到有人躲在裡面在吸白粉,靳子琦忍不住怯了步,害怕地看向阿金。
「阿金,我突然又不想進去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阿金詫異地看著靳子琦依舊捂著肚子臉色難看,擔心地上前扶了靳子琦一把。
「姐你的臉色不好,真的沒事?」
靳子琦咬咬唇,老實交代:「其實我想上廁所,可是這裡……我不敢。」
阿金也為難著抓了抓板寸頭。
倒是靳子琦眼前一亮,指著那個被把守的走廊:「那裡有洗手間嗎?」
「那裡啊……」阿金猶豫了。
「我就上個廁所,很快就出來了的。」
靳子琦好像疼得不行,「阿金,你不會見死不救吧?咱們也算老鄉啊!」
阿金磨蹭道:「這個我做不了主,你得問我們這的負責人。」
「負責人?」靳子琦想了想,「你是說那個嗎?」
靳子琦說著指向剛才給她換籌碼的那個人。
阿金點頭,然後他看到靳子琦忽然伸手朝那個負責人打招呼。
那個一直面無表情的負責人看到靳子琦的手勢後點頭致意,還破天荒地露出一個微笑。_!~;
阿金看看一臉笑容的靳子琦,又看看他們負責人,難道真的認識?
「是不是只要他同意就可以了?」
靳子琦問阿金,作勢就要走過去:「那我去跟他說一聲好了。」
「等等,等等!」阿金急急地拉住靳子琦。
看靳子琦的口氣,好像跟負責人蠻熟的。
阿金眼珠子轉了轉,如果讓負責人知道他把他的熟人攔在外面……
到時候,恐怕連這個富家小姐也得罪了。
「既然姐你跟咱們負責人認識,早說嘛,那我領你過去。」
阿金心想:反正是去趟洗手間,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亂子。
靳子琦被阿金領到走廊處,被把守的打手攔住,阿金忙解釋:「她認識沃納哥。」
打手打量了下靳子琦,見靳子琦眉目坦然,便放了行。
「快點出來,要是被人知道我們不好辦。」
靳子琦塞了幾顆籌碼到他們手裡,對阿金囑咐:「阿金,我哥可能快要到了,你幫我在外面等他好不好?我怕他要是以為我走了就不好了。」
阿金點頭,拍拍胸膛:「放心吧,我會幫你看著的。」
靳子琦感激地說了聲謝謝,然後捂著肚子快步進去了。
兩打手掂量著手裡的打賞,滿意地勾起嘴角,也沒再太提防靳子琦。
阿金平日管外場,也沒進去過裡面,不由好奇地探頭望了幾眼,還自豪地跟兩個打手道:「這是我在大陸的老鄉。」
兩打手相視一笑,打趣阿金:「那也是你老鄉有錢,不是你。」
阿金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在旁邊蹲下瞅著門口,幫靳子琦等人。
……
走廊裡安靜得可怕。
靳子琦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抬頭,就看到角落裡的攝像頭。
她找到洗手間走進去,找了間隔間關上門,給秦遠發了條短信。
秦遠已經到了會所外面,正準備帶著人進來。
在現在這個時候,她唯一所能依托的也就只有秦遠。
她遲疑了下,發了「謝謝」兩個字過去,然後從隔間出去。
靳子琦到盥洗台前,把包倒過來,裡面掉出不少東西來。
她把所有的信用卡都理出來,放到口袋裡,然後收拾了包推開門出去。
靳子琦在洗手間門口站了會兒,然後拐進了賭場大廳的相反方向。
越往裡走越僻靜,都是房門緊閉的辦公室。
在澳洲時,她遇到過一個開賭場的s城人,當時她被帶去賭場參觀,除去最外面的營業大廳,他們通常都會有自己處理事務的地方,也有專門關人的屋子。
基本上賭場的構造佈置都是相同的。
如果宋其衍真的被打傷拖進來了,那麼一定是關在這其中一間屋子裡了。
只要找到宋其衍,她就能想辦法把他從這裡救出去。
靳子琦捏緊了手裡的包--
有時候,風險和效益是並存的。
做生意是這個道理,人生又何嘗不是一樣?
不管在裡面的是不是宋其衍,她都願意跳進這個龍潭虎穴。
不是他的話最好,如果真是他,她卻以理智對待,等她站在外面理性剖析的時候,他就可能已經被殘忍地殺害,也許不至於死,但也要缺胳臂少條腿。
而她既然敢孤身一人進來,自然有一定脫身的把握。
雖然……也有一定的風險。
……
靳子琦邊往裡走邊注意著各個房間裡的動靜。
忽然,一個房間的門打開,一個肌肉結實的高大打手出來。
看到靳子琦時他立刻警惕,皺著眉厲聲喝道:「做什麼的!」
「大哥……我……我是來這裡送錢的。」
靳子琦膽怯地低著頭,聲音也跟著顫抖,兩隻手抓著自己的包滿臉惶恐。
打手不太相信:「可是我們這裡外人是不能進來的。」
「是這樣嘛?」靳子琦不解地紅了眼眶,「我不知道啊,我剛才在櫃檯那邊問了人,一個叫沃納的告訴我,我大哥被關在裡面,就是他讓我進來找你們老大的。」
大手仔細端詳著靳子琦,「那你是來換誰的賭債的?」
「章強。」靳子琦回答得毫不含糊:「你們老大不是給我們家裡打電話了嗎?我嫂子嚇得住了院,爸媽年紀大了,只好讓我過來還錢,我也沒來過這種大場面,所以就跟沒頭蒼蠅一樣亂闖了,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大哥你見諒。」
靳子琦說著,上道地把剩餘的籌碼全部給了打手。
打手不動聲色地把籌碼藏進褲袋裡,臉色也好了不少。
「既然你是來還賭債的,那就跟我過去吧。」
靳子琦感激地點頭,擦了擦眼角,「謝謝你,大哥,好人會有好報的。」
打手看她一副傻大妞的樣子,也放鬆了警惕。
「我們老大有事出去了,暫時不在,既然你是來還錢的,那就等一下吧。」
靳子琦配合地點頭:「好,那我在這裡等著好了。」
說著,她就抱著包站在走廊上一動不動。
打手撫了撫額頭,好奇章家怎麼派了這麼個二貨過來?不過二雖二,出手還是蠻大方的。
「算了,你去我辦公室等著吧,我打電話通知老大。」
靳子琦欣喜地忙鞠躬:「謝謝你大哥,你真是好人。」
打手擺擺手,就帶靳子琦去了自個兒的小辦公室,還給她倒了杯水。
「等著啊,別亂跑,我去給老大打個電話。」
「您放心吧,我就坐在這兒等。」
靳子琦坐在沙發上抱著包,一臉老實樣。
待打手合上門出去,腳步聲漸行漸遠後,靳子琦才小心地環顧了辦公室一圈,確定沒攝像頭後才躡手躡腳地打開門出去。
旁邊一個虛掩門的房間裡,突然傳來男人痛苦的口申吟聲。
靳子琦心跳一滯,甚至還能透過那門縫聞到一股血腥味。
「叫什麼叫,不就是剁你一根手指!虧你還長得人高馬大的……」
「你看,另一個可你能忍多了,一直都沒吭過聲。」
靳子琦可以確信那個叫個不停的不是宋其衍,但另一個隱忍的就不確定了。
她深吸了口氣,作莽撞樣重重地推開了門。
「砰」地一聲,房門晃蕩地撞到牆上。
裡面幾個拿著棍棒的男人看過來,和靳子琦來了個四目交接。
靳子琦早在推門之際就飛快看了眼地上血淋淋的兩個男人。
「幹什麼的,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一個臉上帶疤橫肉叢生的男人掄著鐵棍就要走去門口。
靳子琦反應遲鈍地道:「大哥,我想問一下,廁所在哪裡?我是來還債的,在隔壁辦公室等一個大哥,他說去打電話,我又找不到廁所……」
幾人面面相覷,發現靳子琦呆呆地抱著包站在那裡,也沒轉身就跑。
難道碰到傻子了?
那個臉上帶疤的男人回頭看了眼弟兄們,才用鐵棍指指左側:「出門左拐。」
靳子琦這才舒心地一笑:「謝謝。」說完,就高興地退出去了。
關上門的時候,靳子琦整個人都靠在門上,雙腿有些發抖,背後被冷汗浸濕。
那兩個人沒有一個是宋其衍……
「你怎麼跑出來了?不是讓你在屋子裡等嗎?」
靳子琦一回頭就看到之前去打電話的打手回來了,正一臉不滿地看著自己。
靳子琦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大哥,我剛才聽到叫聲,以為這裡面管的是我大哥,一時心急就闖進去了,結果……幸好不是我大哥,嚇死我了。」
靳子琦佯作害怕地撫了撫胸口,然後天真地看向打手:「大哥,我哥關在哪裡啊?」
「你哥關在樓上,老大說讓你上去吧。」
靳子琦並不是真要去給章強還債,她的目的是找到那個可能是宋其衍的人。
既然剛才那個屋子裡的人不是宋其衍那麼她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了。
況且……要是她真上去了,見到章強還不穿幫?
「大哥,你們這每天都有像我哥那樣輸了錢想耍賴的賭徒嗎?」
打手橫了她一眼,「反正不少,要不是你來得及時,你大哥一雙腿保不住了。」
「等一下!」靳子琦忽然驚呼一聲。
「又怎麼了?」打手看著靳子琦,不知道她怎麼那麼多花樣。
靳子琦拿出一張信用卡,「我剛才從酒店出來得急,好像就帶了一張信用卡,這裡面的錢貌似不夠我還哥哥的賭債,要不我現在趕回酒店去拿一趟?」
打手狐疑地瞅著她。
靳子琦:「要是你不放心,可以跟我一塊兒去,我就住在柏林酒店。」
打手想說什麼,突然後面有人喊他。
趁打手跟那人講話的空隙,靳子琦悄無聲息地快步朝著賭場大廳走去。
只是,她剛拐過彎,身後就響起那打手的聲音:「你去哪裡?」
靳子琦身形一怔,回轉過身,「我回去取信用卡。」
打手點頭:「那我陪你一塊兒回去好了。」
靳子琦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這麼做,一時有些怔愕,但隨即便冷靜下來。
「好的,那我們趕緊過去吧,免得耽擱了時間。」
既然都這樣子了,只能等出去後再擺脫他……
靳子琦懷著心思轉身,剛走了兩步,就從牆壁的倒影上看到身後的打手拿著一塊類似於毛巾的東西要對她下手……
靳子琦捏緊了手裡的包,準備出其不意地砸向打手。
那打手卻忽然痛呼一聲,就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
靳子琦剛要回頭,斜角陰影處突然伸出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誰?」靳子琦掙扎地看向陰影處。
抓著她腕間的大手,無名指上是一枚紅寶石婚戒。
靳子琦盯著那枚結婚,忽然熱淚盈眶,她急急地抬頭看向陰影處。
纖薄的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來。
宋其衍俊朗的輪廓緊繃,他的薄唇抿得緊緊地,漆黑的眸子就像化不開的濃墨,深深看她一眼,手緩緩下移,扣住她的五指,牽著她轉身就走。
他還活著……其衍真的還活著……
靳子琦愣愣地看著宋其衍,任由他牽著自己快步走向賭場大廳。
原本有些發冷的手,在他溫熱有力的大掌裡,彷彿也變得灼燙起來。
靳子琦忍不住另一隻手也覆蓋在他們緊緊相扣的手上,似乎只有牢牢地抓著他,才能相信他真的沒有離開自己,甚至一直在暗暗地保護自己。
宋其衍的側臉在影影綽綽的光線裡堅毅而冷然,他的身形挺拔如山,他邁出的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的心上,所有的恐慌也都瞬間煙消雲散。
走廊上,腳步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雜,明明暗暗的光線中,似乎有身影不斷閃過。
幾乎不到一分鐘時間,靳子琦就看到他們前面後面所聚集的打手。
「幸好我在老大辦公室看到了你的照片,不然還真被你給騙了!」
之前被宋其衍打翻在地的打手,捂著紅腫的後腦勺,推開其他人走出來。
他邪笑地看了眼宋其衍:「老大說如果你沒死,一定會出現,還真的來了。」
「上次炸車的也是你們?」
宋其衍冷冷地看著那個打手,「我那個弟弟給了你們多少錢?」
「呵呵,這個……就不好告訴你了。」
打手笑得陰鷙,朝身後的弟兄們一揮手,就要朝宋其衍和靳子琦撲過來。
只是下一秒,整個走廊乃至整個賭場大廳都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賭場大廳裡頓時一片混亂,有桌子打翻、搶奪籌碼、人員撞翻在地的聲音。
走廊間是此起彼伏的咒罵聲——
「怎麼回事?」
「好好的怎麼停電了?」
「他娘的,是不是有人在電路上搞鬼,快,打電話給其他兄弟!」
就在斷電的時候,宋其衍就側身抱著靳子琦退到剛才他躲藏的斜角里。
有打手掏出手機照明,頓時,本漆黑的廊間立刻有些昏暗的光線。
「快找到他們,千萬別讓他們跑了!」
宋其衍左手摟住靳子琦,她也緊緊抱著他的手臂,努力把自己縮到陰影處。
打手們的動靜越來越大,也朝著這邊過來。
「電路好像是人刻意切斷了,弟兄們正在維修!」
「好,你再打電話,多調些人手上來,記得把守好多有出口!」
比起上一次的綁架,這一次更讓靳子琦感到忐忑。
國外的黑幫都自手帶槍,下手也比大陸的黑社會更狠更絕。
還沒從宋其衍還活著的喜悅裡回過神,就立刻陷入了生死難料的危機之中。
走廊裡,所有壁燈都剎那間亮起。
甚至比之前更為光明。
宋其衍和靳子琦也立刻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皮底下!
火光電石間,通往賭場大廳的門口湧出一幫手持刀棍槍支的男人,在打手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混打成一團,場面血腥而暴力。
有一個打手腦袋上挨了一棍,血漿迸發,血紅的液體都濺到靳子琦的腳邊。
靳子琦身上一層層地浮起了雞皮疙瘩。
她也看出後來出現的那幫人應該是宋其衍找來拖住這些打手的,雖然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但看到他們挨棍挨刀,還是於心不忍地撇開了頭。
宋其衍抱住她,低聲喝道:「這裡交給他們,我們先走!」
靳子琦點頭,跟著宋其衍推開安全通道的門,快速地跑下去。
梁一辰早就在樓道上接應,看到宋其衍帶著靳子琦下來,才鬆了口氣。
「總算來了,我們快走,上面應該拖不了多久。」
可是,還沒等他們繼續往下走,卻又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即湧來了五個黑衣壯漢,從樓下直衝而上,手裡都拿著刀槍。
梁一辰還沒等敵人動作,一個飛身就直接將其中一個踹倒在地。
「其衍,快搶武器!」
梁一辰狂吼了一聲,宋其衍也極快得領會了他的意圖。
靳子琦自覺地站到一邊,這個時候,她不能再拖後腿。
宋其衍的右手臂還受傷了,所以主要還是要靠梁一辰來對付這些打手。
「我靠,你跟你那弟弟到底結了多大的仇,他要這麼弄死你?」
梁一辰咒罵一句,重重地一擊肘擊撞在對方胸口,然後一腳踹翻。
「如果我知道,就不會還站在這裡。」
宋其衍隨手搶了一把衝鋒鎗,爾後又奪了一把手槍塞到靳子琦的手裡。
靳子琦看著手裡冰冷黑色的真槍實彈,只覺得心臟都要停止呼吸了。
她仰頭看著宋其衍,他也盯著她,麥色英俊的臉清冷得像凝了冰雪。
宋其衍堅定地將她近乎僵硬的手指一根根摁在槍上,然後握緊。
「要是過會兒我不能照顧你,就拿著這支槍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靳子琦有片刻的呆滯——
他這句話什麼意思?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他卻要再一次地離她而去嗎?
想到是自己進了這個會所才引得宋其衍不得不現身,靳子琦不由地心生愧疚。
要是她今天如期回國了,是不是就不會有這場埋伏好的擊殺?
「不管你的事。」宋其衍看出了她的懊悔,反而笑了:「他們早就懷疑我沒死,就算今天不出岔子,也難免明天我不會遇到這種情況,現在不過是提前了。」
靳子琦看著他帶著淺笑的俊臉,神色也逐漸堅毅地平靜下來。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就像上一次一樣。」
她盯著宋其衍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這固執的語氣,令宋其衍微微一怔。
他的眸中閃過幾分隱忍動容,拉起靳子琦的手就反身朝樓上跑。
樓下的腳步聲越來越雜亂,證明有越來越多的打手在往這邊趕,在弄清楚是敵是友之前,還不如往上跑,或許還有一線逃脫的生機。
梁一辰跟在他們身後負責斷後,那五個壯漢已經都被他處理掉趴下,但還是有前赴後繼的打手追過來,看到靳子琦他們就大喝:「站住,站住!」
這些打手的身手都不賴,除卻少數中了槍傷倒地不起的,其他即便挨了打也很快擦了血漬重新爬起來,發狠似地衝向梁一辰。
梁一辰被四個打手困住,有另外兩個則趁機想要去抓宋其衍和靳子琦。
宋其衍把靳子琦往身後一攬,自己則開槍射殺那些槍手,那些打手很快就找到了掩護點,也對著這邊舉槍還擊,一時間,樓道裡全是子彈辟里啪啦的聲響。
梁一辰甩掉那些打手,敏捷地幾個閃身,就回到了宋其衍的身邊。
「現在怎麼辦?我們帶來的人手根本不夠,我估計樓下接應的都已經被擺平了。」
宋其衍看了梁一辰一眼,呼吸有些急喘,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但那邊久久沒有人接,顯然,梁一辰的猜測得到了驗證。
靳子琦手心不住冒汗,嗓子眼卻越來越干,心跳得像要衝破胸腔一般。
「算了,先上樓再說,上面好像是個美容所,應該能躲躲!」
梁一辰扣了扣扳機,回頭看宋其衍:「我掩護你們上去。」
宋其衍面色凝重,重重地拍了下梁一辰的肩。
「快走吧。」梁一辰推了推宋其衍。
宋其衍捉起靳子琦的手,沉聲道:「我們走。」
身後很快又傳來槍聲,靳子琦擔憂地回頭看了眼:「他一個人可以嗎?」
宋其衍捏緊了她的手,聽到下面槍聲越來越激烈……
……
梁一辰靠著一把衝鋒鎗壓制著那群打手靠前。
很快打完了最後一顆子彈,沒有彈藥補充,只得爆喝一聲將槍砸向衝過來的打手。
一聲慘叫,首當其衝的打手被砸得頭破血流,應聲倒地不起。
梁一辰一鼓作氣,將準備射擊的打手撲倒,兩個人扭打成一團,開始了近身肉搏。
另一個打手投鼠忌器,怕打中同伴不好衝他們開槍,見梁一辰將自家兄弟壓在身下海揍,立刻滑動槍膛,對準梁一辰的腦袋就要進行射擊。
「***,老子今天就讓你命喪……」
可是,他還沒按下扳機,忽然腦門上一疼,一摸,有鮮血溢出。
他低頭看向砸中自己的「暗器」,「**!」然後胸口中了一槍,倒地昏死過去。
梁一辰轉頭,就看到又下來的宋其衍跟靳子琦,詫異:「不是讓你們走了嗎?」
宋其衍拿了地上昏死打手的槍丟給梁一辰:「一起。」
靳子琦則喘著氣靠著樓梯扶手,將左腳上的高跟鞋也甩了出去。
梁一辰這才發現她右腳上的鞋子早就不見了。
原來她之前就把左腳的高跟鞋脫下來,當做暗器砸到那人腦袋上。
梁一辰對宋其衍豎起大拇指:「你老婆,扮豬吃老虎能手啊!」
宋其衍橫了他一眼,走到靳子琦跟前,看著她光裸的雙腳:「這樣可以嗎?」
「比起高跟鞋,這樣更舒服。」
靳子琦握住伸過來的手,兩人十指緊扣:「我們還是快走吧。」
突然,本躺在地上的一個打手,輕吐出一口氣,勉強撐起了身子,舉起了手中的槍。
宋其衍恰好聽到了這點輕微的聲響,回頭一看那人的槍口正對著梁一辰的背部。
「一辰,小心!」宋其衍迅疾地伸手去推梁一辰。
靳子琦也猛地回頭,就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剛好對住了宋其衍的胸膛。
「其衍……」
兩聲槍響,那個打手眉心正中一槍,保持著射擊的動作往後滾下了樓道。
因為知道大家等得著急了,所以先更一些,剩下的明天晚上更新,因為還差最後一個情節,這個打渣情節框架有些大,所以還木有寫完,但這文最遲16號一定完結了,大家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