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城,身為玄黃大陸九大帝國之一的太玄帝國帝都,其城四四方方,四面城牆更是巍峨聳立,延伸數千里,遠遠望去,仿若一頭放大了無數倍的太古巨獸匍匐在大地上,散發著無盡威勢。
太玄帝國城東臨近青龍大街一側,一座氣勢恢宏,佔地過十萬傾的府邸坐落其上,府邸正前方,兩扇紫金色大門微微敞開著一分空隙,就這一分空隙,也足以讓數匹駿馬平行而過,足可見府門之大。
兩扇紫金大門正上方,一方碩大的匾額橫亙其上,鼎天侯府四個金色大字躍然匾上,散發著無盡貴氣。
府門前,兩排十六個黑衣武士一臉肅穆,猶如萬年不變的石雕一般,給這座府邸更添一份肅殺之氣,朱雀大街上行走而過的人們,遠遠望了一眼鼎天侯府,臉上都不約而同的顯出一分敬畏之色。
這也難怪,身為太玄帝國護龍八侯之一的鼎天侯府,這一代鼎天侯聶鼎天更是受皇帝器重,隱隱有身居八候之首的趨勢,光是這份威勢,都足以令人敬畏,更別提聶鼎天本身也是一代強者了。
宏大的鼎天侯府之中,屋宇連綿,數不清到底有多少間,尋常人光是要走一遍整個鼎天侯府,恐怕都要大半天功夫也未必能夠走遍。
侯府內屋宇最邊緣處,一座看似華貴,卻明顯與侯府中間那些屋宇有著區別的一棟三進房屋內,一聲聲女子嘶啞的叫聲不斷從中傳出,給這棟房屋平添了一絲淒涼。
「哇哇~~~」
女子嘶啞的叫聲持續了許久,最終在一聲嘹亮的嬰兒哭泣聲中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明顯帶著滿足的疲憊喘息聲。
嬰兒聲傳出沒多久,就見房屋最中心那間房間緊閉的房門被打開,從中快步走出了一個身著下人服飾的中年婦女,婦女手中還抱著一個剛剛出生還未睜開雙眼的嬰兒。
抱著嬰兒的中年婦女快步走出房間,走出了這棟三進房屋,走向了屋外走廊上閉目沉思著的黑衣老者。
「奴婢叩見大管家!」中年婦女一走近黑衣老者,便躬身請了個安。
黑衣老者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婦女手中的嬰兒身上問道:「如何?」
「回大管家,是個公子。」中年婦女似乎早知道黑衣老者問的是什麼,連忙回答道。
「知道了,把八公子抱回去吧!以後八公子所需一切,府內會按時撥來,你就在這照顧八公子吧!」黑衣老者臉上彷彿一汪死水,說完這些話,身子一動消失在了走廊內,只留下一臉敬畏的中年婦女。
黑衣老者雖然走了,不過顯然中年父女並不敢怠慢,而是恭應了一聲,抱著懷中嬰兒回了身後三進房屋內。
三進房屋最中間的房間內,一張素白床榻安靜的躺在那裡,床榻上,斜躺著一位身著素色婢女服飾,臉色蒼白的婦人,這夫人看上去不過十**歲,卻已然為人母,此時正一臉焦急的看向洞開的房門,知道中年婦女抱著嬰兒回來了,才長長鬆了口氣,臉上顯出一絲喜色。
「吳媽,快把我孩兒給我抱!」中年婦女一進屋,婦人便迫不及待的從她手中抱過了嬰兒,臉上滿是慈愛之色。
「秀兒,剛剛大管家看過公子了。」中年婦女吳媽憐惜的看了一眼婦人,開口說道。
「大管家……他怎麼說?」婦人聽到大管家的名字,臉上明顯顯出一絲不安。
「大管家說,公子是八公子。」吳媽憐惜著說道。
「啊!」婦人聞言臉上現出驚喜之色,抱著嬰兒喜極而泣道:「太好了,太好了……」
看到婦人在那裡不斷的呢喃著,吳媽笑著幫她整了整被子道:「是啊,太好了,秀兒,以後有八公子在,您也算是熬出頭了,呀,如今我該稱呼您夫人了。」
「吳媽,你別這麼說,我算什麼夫人啊,雖然我生了個兒子,可……我還是個婢女,我知道的。」秀兒臉上明顯一黯,抱著嬰兒的雙手更緊了幾分。
吳媽聞言心底歎息了幾分,的確,像鼎天侯這中權勢滔天的存在,怎麼可能因為醉酒臨幸了一個婢女就娶她過門,別說娶了,就算為妾,也是奢望罷了,八公子是公子,秀兒卻不是侯府夫人。
「夫人,您別想太多,只要八公子將來有出息,您也未必不能成為真正的侯府夫人。」吳媽安慰道。
吳媽的話顯然讓秀兒眼睛一亮,看向懷中嬰兒的眼神更見慈愛,一邊輕撫著嬰兒滑嫩的臉頰,同時低聲喃語道:「兒啊,你將來一定要有出息啊,不是為了娘,而是為你自己。」
吳媽聽到秀兒的話不禁看了她一眼,身為從小便賣身於侯府的吳媽幾十年中見過了不少象秀兒一樣幸運的婢女,但凡以為自己生了一男半女就能夠反轉命運的婢女,一個個都黯然而終,婢女的兒女,雖然也是侯府的公子,不過這種公子顯然不同於侯府妻妾所生,這些公子,想要真正進入侯爺的眼中,必須足夠出色才行,不然的話,就算他們的名字,也未必能夠被侯爺記得,很顯然,秀兒也明白這個道理。
秀兒與吳媽說話間,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秀兒懷中抱著的嬰兒那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了一下,在那一絲微開的眼眸中,泛起了一絲絲泛著茫然的精芒,這絲精芒雖然一閃即逝,卻是那麼的醒目,就有如夜空中的星辰一般……
侯府正中心,匾額上書寫著『鼎天閣』,殿內雕樑畫棟矗立著就跟臥虎紫金柱的大殿內,一身黑衣的大管家垂首而立,如同朝拜君王的臣子一般。
「聶武,你來鼎天閣有什麼事?」殿內深處,一聲威嚴肅穆的聲音從一方紫金台後面傳出。
「稟侯爺,侯府婢女生了個公子,排行第八。」大管家躬身應道。
「婢女?」紫金台後面的聲音微微詫異了一下,而後莞爾一笑道:「應該是十月前我被封為一品侯受陛下宴請醉酒那次吧?」
「是的,侯爺。」大管家點了點頭。
「知道了,一切按侯府規矩來吧,若是有出息,也是我侯府幸事。」紫金台後面的聲音語氣平淡無比,就好像在說一個跟他毫無瓜葛的人一樣,「至於名字嘛,就叫人……」
「人凡!」
紫金台後面的聲音還未說完,就見一個身穿盛裝的華貴婦人從外面走入,出聲打斷了紫金台後面的聲音,朝大管家吩咐道:「就叫人凡吧!婢女賤子,正好為我兒做陪襯。」
「哼!」紫金台後面的聲音明顯對華貴婦人打斷了自己的話有些著惱,不過最終還是同意了華貴婦人的話,把大管家打發出鼎天閣後,紫金台後走出了一身紫金紋虎錦袍,渾身散發著威嚴肅穆氣息的中年男子,此人雙眉斜向上,一張狹長的臉上泛著一絲不滿,朝華貴婦人冷哼了一聲道:「蓉玉,我再說一遍,以後不得我吩咐,你不得再私自進鼎天閣,否則!」
「否則怎麼樣?聶鼎天,你不要忘了我是誰,當今皇帝可是我同父同母的親哥哥,你敢命令我?」華貴婦人聞言猶如一頭受傷的母獅子一般,惱怒道。
「你既加入我聶家,就再也不是君了,我想就算陛下知道了,也不會責難於我,你信不信,從今天起我就把你禁足於府。」聶鼎天臉色頓時一沉,雙目平靜的盯著華貴婦人。
「你……哼!」華貴婦人被聶鼎天盯著看了一會後顯然有些吃不住勁,惱怒的頓了頓腳,轉身走出了鼎天閣。
看著華貴婦人走出了鼎天閣,聶鼎天這未權勢滔天的侯爺抬頭望了一眼皇宮所在的方位,微微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