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蘇在小巷裡找個下水道蓋子鑽進去,回那個地下倉庫,這個時候已經深夜三點了。走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思索各種晚歸的理由,撒謊不是自己強項,那就招供說陪楚千雀打麻將到這個時候吧。
喲稀,這樣決定了!
快到地下倉庫時,遠遠地看見一個身材不錯的人影站在那裡,從抱著雙手的傲慢動作他一眼就認出來是錦斷了,心裡不禁有一絲發毛,她居然站在這裡等他啊。
「喂,我回來啦!」陸蘇爽朗地說,其實背上都是冷汗。
「哼,你知道回來了?」
「你不是一直在這裡等我吧?」走近的時候注意到錦斷的臉色很陰鬱。
「沒有,我只是出門透透氣,裡面太悶了。」
「正好碰見我回來了?好巧啊!」
「說,這麼晚回來幹什麼去了?」她直奔主題。
「你是我老媽啊!這種口氣!陪楚兄打麻將來著……」
「為什麼會突然去打麻將?你好像不會的吧。」
「遇到兩個很強的人,非要打麻將,我就陪著去了。」
「然後呢?」
「我們把他們打跑了。」
「然後呢?」
「楚兄遇見兩個妓者,摟著她們過夜去了。」
「為什麼沒帶上你啊。」
「像我這種貞烈賢良的人怎麼會去那種污濁的地方。」
錦斷突然把手插進他的褲子裡去摸要害的地方,陸蘇說:「你幹嘛,數我的蛋蛋啊。」
「檢查一下你有沒有那個。」
「說沒有就沒有。」
「果然沒有!真乖。」她順手一捏,那個疼痛真是難以形容。
「好疼!捏爆了對你沒好處吧。」
「男人真是奇怪的東西,為什麼要把弱點長在外面?」
「是是,睡覺去吧咱們,我困得不得了……」假裝打著哈欠抻了個懶腰,但願別往下問了。
「然後呢!」錦斷問。
「沒有然後了,然後我就回來了。」
「撒謊的吧。」錦斷冷笑著盯著他的眼睛,這種時刻他居然不知道是要避開這視線還是直接迎上,怎麼突然心虛了。
只好如實招供了,不過在那之前……
「我說了你不要生氣。」
「說吧,我不生氣。」
「夏螢螢把我叫去了……啊!」胸口挨了一記穿心蓮,「說過不生氣的。」
「誰說我生氣了,這是獎勵你的誠實……那個狐狸精也跑這裡來了?她把你叫去幹什麼,又是想騷擾你?」
「沒有啊,就是說了一點事情,正經事。」
「她能有什麼正經事,警告過你小心那個女人的……」錦斷別開頭去,「告訴你我的底線吧。」
「底線?啥?」
「其實你就算跟楚無賴跑去那種地方了,我也不會怎麼樣。不過你要是和那個擺明是想利用你的女人扯上關係,那咱們就分了吧,我是絕對不會心軟的。」
「哦,原來你默許我去那種地方的?」意外驚喜,陸蘇頓時心花怒放。
「不過你回來之後我要把你剁掉四肢放進裝滿鹽的罈子裡。」
「呃!」好恐怖的懲罰啊,還是算了吧,「我不會去的,也不會和其它女人扯上關係,因為我就是貞烈賢良的代表。」
「鬼才信你呢!」
陸蘇摸著她的臉頰,涼冰冰的,顯然在外面站了很久了,心裡一瞬間也有點感動。他溫柔地說:「寶貝,我們來一發吧。」
「啊?你想在這麼髒的地方?」
「我們可以找個樓頂,迎著初升的太陽……」
「沒興趣,等事情辦完再說吧……不過請我出去吃東西是可以接受的,我們很久沒約會了吧。」
「確實,走吧!」
雖然天天在一起,但正經的「約會」好像快一年沒有了,在一起的這一年多時間,初識的迷醉已經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像家人的溫情和熟悉。據說愛情的壽命只有六個月,大腦不再分泌濃烈的多巴胺之後,要麼頭腦冷靜下來看清一個滿身缺點的人然後選擇離開,要麼就漸漸成為親人般的存在相互依偎平淡地生活。
兩人到了上面,午夜的街上只有快餐店還開著,萬幸找到一家還有冰淇淋賣。買了很多冰淇淋和薯條,兩人跑到一幢高樓的頂上,在邊緣坐下來,靜靜地倚在一起,吃東西等日出,這樣的親近恍如初相識的時候。
不過那個時候是不好意思說這種話的……
「來一發嗎?」
「隨你便,我不管你啦!」
第二天早上,地下倉庫裡又熱鬧起來,因為只有一個水龍頭,而這裡有一萬多妖要洗臉刷牙,結果他們打了起來。
洗臉這個浩大的工程持續到上午九點才結束,至於吃早飯嘛,陸蘇出去買一點漢堡油條包子之類的,複製出上千份,想吃的人自己去拿。
儘管如此,有人還是溜出去吃了,這種事情實在禁止不住,只能提醒他們一聲「小心點!別被逮到了。」
蟲婷一臉睡意地吃著包子,抬頭看見錦斷和陸蘇,問:「你們倆沒睡覺嗎?為什麼眼圈這麼黑!」
「啊!」錦斷摸了摸眼睛,「地太涼睡不著,失眠了。」
「哈哈,我還沒睡夠呢!」
「你以為都像你一樣,不怕冷也不怕熱!」陸蘇說。
「你們昨晚是不是幹這個了?」耳月刀神情猥瑣地說,一邊用左手食指和拇指圈成圈,用右手食指在裡面捅來捅去。
「這個是什麼意思啊錦姐?」蟲婷好奇地問。
「啊,你問他……」錦斷不好意思地說。
「手指的保養!」陸蘇說。
「沒錯,手指的保養!」錦斷連忙說。
「好奇怪啊,為什麼要保養手指?」蟲婷學著那個下流的動作,一臉鑽研的表情。
耳月刀一臉賤相地說:「我什麼時候有個女朋友就好了,每天我和她換不同的姿勢來『保養手指』,啊呀,生活樂無邊啊……哎,你們幾天保養一次?」
「我可以揍你嗎?」
龍奎吃著包子,不屑地看他們一眼:「骯髒的大人!」
「小鬼,你懂的太多了吧!」
言斬蝶和虎老爺子昨晚睡的是地鋪,因為他倆是人類,特別是虎老爺子年齡太大,老頭好像對老年人總是格外關心,他不知從哪找來一床很舊的鋪蓋給他睡,言斬蝶便跟著沾光了。
兩個除妖師裡的隊長坐在那裡吃早餐,而且是在一群妖中間,多少有點違和,所以他倆也不怎麼說話。
程平就很活躍了,話多得讓人煩,吃完早餐他一直纏著錦斷教他點本事,因為她昨晚露的一手震撼了他一歲大的心靈。
「我怎麼才能像你一樣厲害?」
「我也要學一門武器嗎?」
「你每天吃多少飯,力氣這麼大?」
「你好煩耶!」錦斷不耐煩地說。
然後他又騷擾蟲婷:「呆女,你有空就教我幾招吧。」
「好,我教你怎樣在三秒鐘之內睡著!」
「學這個有吊用啊!」
這個啥也不會的楞頭小子激發了大家好為人師的**,從智慧和力量的高度俯瞰某個人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來,我教你!」陸蘇勾勾手指頭說。
「好啊,你教我點實際的。」
「這一招絕對實際,叫反纏腕!來,抓住我的手腕,我演示給你看……」
幾分鐘後,手腕被弄疼的程平又投奔另一個師父門下,老頭。
「我教你內功吧!」
「那個我不學,太沒意思。」
「也好,反正我老人家不會……那我教你散打吧。」
「這個好,教我吧。」
「這個我老人家也不會!」
老頭這個遠戰角色,體術的修為著實有限,如果掛牌開班,一節課的內容都講不了。
後來耳月刀真教他一套長拳,他又因為學不好而放棄了,程平辯解道:「反正我們妖可以把力量煉得很強,幹嘛要學這些東西呢?只要力氣夠大,一拳打過去,擋不擋都一樣。」
「因為你的力量要打在實處才有用!」一旁的錦斷說。
「大姐大,你教我用刀吧。」
「不~教!」
「真小氣。」
「程平,你平時天天打遊戲,一邊不下死功夫!光是想討巧怎麼行。」盤腿坐在地上的煮虎泉說。
「虎老爹,你教我用長槍吧。」
「長槍?這個蠻好學的,我只用了十年功夫就掌握了。」
「十年啊!」
「不積跬步無以致千里,你先弄一個滿是洞洞的鐵板,然後手握一根竹筒,去捅那些洞洞。等你蒙上眼睛也能捅進任何一個洞的時候,就可以練真槍了。」
「蒙上眼睛也能捅進洞?」耳月刀猥瑣地笑起來,「我覺得我有這個天賦!」
煮虎泉對他說:「年輕人,我看你骨骼精奇,手臂修長,倒是個練槍的好料。」
「那當然,您看我胯下這根大槍!」
「你tm耍賤也分對像好不好!」陸蘇踢他一腳。
「嫉妒了吧。」
「嫉妒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