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音幻甲」似乎是一層緊貼週身的音波鎧甲,當婁墟把刀刺出去的時候,那泛著藍光的刀身上便裹了一層音波。另外,婁墟腳下站立的地面都被切成了碎片,這層音波鎧甲似乎可以切割周圍的事物。
那一刀直刺錦斷的心窩,陸蘇的呼喊似乎已經來不及了,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錦斷手裡的匕首突然變成塗無魚平時用的大刀狀態,厚實的刀身完全抵擋住了刺擊,錦斷被衝擊力推得向後滑出很遠。
陸蘇這才想起,對方是一個一妖刀,這邊也是一人一妖刀,而且烏鴉信是一把活的刀,可以自發地作出抵擋保護持刀人……真是好刀護三鄰啊!
「姑娘,你對付不了他,我來!」後面的耳月刀喊道。
「哦~」
兩人一前一後切換,耳月刀的兩手做出握刀的動作,憑空居然出現一把風化成的大鐮刀,帶著誇張的勢頭從側面砍向婁墟。
婁墟把刀在側面一豎,勉強抵擋住大鐮刀,身體也不自覺地向另一側滑出一點距離。耳月刀的攻擊可以突破他的音甲嗎?
陸蘇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大鐮刀和音甲的接觸處在不斷地被切碎,並且不斷的自動修復。原來如此,風化成的非實質兵刃可以即時修復,這也需要強大的妖力作後盾吧。
耳月刀把鐮刀向後一拉,要從後方把婁墟砍開。婁墟反身一挑,身體一低,讓鐮刀鋒利的刀刃從頭上滑了過去,然後抓住空隙,向耳月刀進攻。
「化!」
瞬間大鐮刀消失無影蹤,然後上百把風刀在空中亂舞,好像要把婁墟凌遲一樣。陸蘇在旁邊喊:「別下殺手啊。」
「我明白!」
這一幕對耳月刀也很為難,平時出手就能把人切碎,此時顧慮著那把妖刀馮夫人,只能勉強壓制婁墟,卻不敢過分攻擊。
婁墟被那些風刀逼迫得連連後退,突然一彎腰用刀尖在地上一劃,水泥地面蕩出一圈碎石,被半空中的風刀瞬間切成碎片,趁著那些碎末成為掩護,婁墟從樓的那邊跑掉了。
「這個混蛋!」耳月刀罵道,「老是跑,不能痛痛快快打一場,真是揪心。」
「我們畢竟是三個人啊。」
「三個人?你一直在旁邊幹嘛,怎麼不開槍?」
「我負責解說!」陸蘇笑道。
而且能粉碎骨臂的音甲,子彈發揮不了作用。
「追!」
三人跑著跑了出去,只見婁墟正在巷子裡跑,奇怪的是他居然把護體的音甲收掉了……難道說音甲有時間限制?
不!陸蘇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便說:「你們注意到他的牙沒有。」
「尖尖的,醜死了。」錦斷說。(現在她耳朵聾了,是手裡的刀傳話的)
「我猜他是故意弄成這副樣子的!」
「為什麼?」
「因為他是用舌頭振動來發聲的,那種透風的牙齒可以把超聲波透出來,你們沒注意到嗎?他一直呲著牙的!」
「是嗎?我們說話的時候也沒必要咧著嘴啊。」錦斷說。
「說話的時候得把嘴張開啊!閉著嘴雖然也能有聲音,但只是很沉悶的聲音,超聲波的頻率是高振幅的。他就是為了防止別人看出來自己的弱點,才把牙弄成這個透風的樣子,要不然打架的時候就得一直張著嘴了。」
「啊啊,有道理!」
「所以,憋一口氣拚命地喊出來,一般人只能維持十幾秒。為了適應自己的妖技,他應該達到了更長的時間,但無論多長,中間都要停一會。」
為了適應自己的妖技,妖要作出很多犧牲,比如陸蘇看見什麼都要摸一下,比如耳月刀永遠光著屁股。
「我試試我能持續多久……亞拉索,這就是青藏高……」耳月刀唱起來了。
陸蘇一捅他的腹部:「這時候還有閒心唱歌!」
「那你還有閒心分析!」
錦斷說:「喂喂,人都跑沒影了。」
「走,追吧!保護我別被車撞。」
陸蘇閉上眼睛伸出雙手,追蹤著幾秒鐘前的影像快速跑進了巷子裡。巷子裡沒什麼危險,出了巷子的時候,前面突然有輛大卡車從側面撞向陸蘇。耳月刀突然腳下爆出一陣煙塵,一溜煙衝刺到他的側面,用身體在卡車頭側面一撞,硬是把它撞歪了過去。
聽見耳邊有劇烈響聲,陸蘇卻沒停下腳步,他知道這兩個夥伴還是值得相信的。
幾秒鐘前的影像裡,婁墟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他顯然是害怕了。陸蘇加快腳步,就在這時突然錦斷在後面喊:「喂,危險啊!」
就在他閉著眼睛的時候,前面突然有個用布蒙著頭的人悄無聲息地落下,手裡握著一把烏黑的鈍刀,迎面向陸蘇揮過來。
陸蘇一睜眼,看見那把鈍刀正向著自己腦袋劈來,身體立即向下一彎,在前衝的慣性之下,全身跪倒從刀下鑽過。
鑽過去的瞬間,他清晰地看見刀身上纏繞著許多枯骨,刀柄的末端有一個骷髏頭。那把刀擦著自己頭上一的綹呆毛掠過,不可思議的是,當呆毛被觸到的時候,居然像玻璃絲一樣脆生生地斷成了幾截。
這是一把妖兵!
他拔槍在手,朝著來者的腹部連開了幾槍。那傢伙雖然中了槍,卻沒事似地跳開,兩手把住鈍刀在身前一橫,居然沒有一句開場白,像個沉默的殺手。
他腹部的傷口流著血,但立即合攏了起來,子彈居然沒有吞出來……一般人修復的話,不都是要吞出子彈嗎?這傢伙還準備帶個紀念品回去?
「錦斷,讀技!」
「正在讀!」
「怎麼又出現一個人,喂,你是誰?」耳月刀問。
那個握著鈍刀的人不說話,蒙著的腦袋只露出一對眼睛,他的個子不算太高,應該是個少年……或者成年矮子。
來者堵在狹小的巷子中,似乎是婁墟的幫兇。他一言不發的,突然揮動手中的鈍刀,向站在最前面的陸蘇砍開。
他本能地用槍格擋,按常理來說,鈍刀是捨棄利刃,用沉重的打擊來殺人,這一下擋能擋住,肯定結果是「當即虎口震裂,疼痛難當」!
但真實的結果居然是,手裡的槍像玻璃做的一樣嘩啦啦碎掉了,碎片漫天飛舞。陸蘇發動掌中倒轉,複製一個這幾天摸過的最硬的東西來抵擋鈍刀的餘勢……一部諾基亞3600!
沒想到,連自衛神器也像玻璃一樣碎掉了,這不科學啊!旋即鈍刀的刃觸到手的側面,清脆一聲響,就像冬天往冷玻璃杯裡倒燒水,杯子炸裂一樣……他的手居然碎裂了!
他趕緊撤回手,那把刀不能碰,就攻擊下盤吧。陸蘇一轉身一腳飛踹,正踢在那人沒有防備的肚子上,被他踹出很遠……碎鐵本來就是流氓格鬥術,隨機應變才是其精髓。
那人把刀刺進地面來緩解這一腳的衝擊力,刀在地上劃過的時候,地面居然也像玻璃一樣碎裂了,拉出長長一道溝來。
「蘇,那把刀的妖技是『刀下判官』!」錦斷說。
「『刀下判官』?」聽到這個名字,他已經明白了一些。
「它的效果是把砍中的東西變成任意質感。」
陸蘇看看自己裂掉的手掌,依然是**,但那蛛網狀的傷口卻像玻璃的裂紋一樣。也就是說,這把鈍刀砍人能像砸玻璃一樣,不知情的對手舉著自己的兵器來格擋,在它面前就像舉著一根日光燈管pk大鐵棍似的。
這簡直是坑爹神器啊!
對了,這個人為什麼蒙著臉啊!難道說是曾經認識的某人,害怕他們認出來自己?陸蘇對錦斷說:「讀他的妖技。」
「知道!」
這句話剛說出口,那個鈍刀客突然揮舞著手裡大刀,氣勢洶洶地向錦斷攻過來……果然是害怕暴露身份!
普通的巨兵都會存在體積過大而施展不開的問題,但這把刀仗著「刀下判官」的神技,揮動起來簡直像城管大隊掃蕩街頭似的,根本不把阻攔它的牆壁。
側面的牆壁「嘩啦」一聲被整個掃穿了一塊,裡面正在看電視的一家三口嚇得抱在一起。三人被逼得除了後退沒有別的辦法。
「化!」
抓住一個空隙,耳月刀突然飛出一陣風刀,這一次換那傢伙後退了。然後耳月刀踩著牆壁衝了過去,一腳踏住大刀,一拳打在對方臉上。
對方一抬刀,把耳月刀掀飛了出去,兩人面對面站定。耳月刀說:「這個人交給我吧,我的武器不怕碎,我也沒衣服可爆。」
「好,交給你了!」
「你倒是客氣一下啊。」
陸蘇和錦斷這時已經踩著牆壁跑掉了,只剩下兩人站在那裡,耳月刀捏了下拳頭,身上無數風刀開始環繞轉動,他笑了下:「他們在這裡我老擔心削到自己人,現在總算可以放開手腳了……你們也給我閃開!」
他沖側面咆哮一聲,牆上的破洞處,那一家三口正緊張地看著巷道中的打鬥,被耳月刀一吼,嚇得趕緊離開那裡。
他週身環繞的風刀突然以誇張的速度旋轉並且擴散開來,被削到的牆壁立即多一道細細的溝。這些風刀發出一陣陣恐怖的尖嘯聲,那個不速之客也嚇得向後退了一步。
(比較嚴謹的讀者君可能要追問,牆變成玻璃的質感會更好砍?嘛嘛,並不是這樣的,我知道玻璃夠厚是比石頭硬的,因為玻璃密度高。「刀下判官」是把砍不動的東西變成能砍動的質感,比如抵擋刀的手臂和武器變成脆脆的玻璃質感,牆嘛會被變成其它能砍動的質感……比如薩其馬或者另一種比較昂貴的地方糕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