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生物鐘,晚上的早發)
幾人從窗戶躍出去的時候,突然一聲震天巨響,整個房子爆裂了。
他們跑出很遠,聽見後面空地上那個晦氣臉在大聲叫囂:「哈哈,看你們還往哪躲!」那幾人都站在那裡,他們身邊的東西非常誇張,是一尊可轉動的巨炮,此時炮口正對準他們幾人。
陸蘇恍然,難怪剛才的怪音持續了時間那麼久,原來是為了造這個東西出來!似乎形狀越精細,怪音持續的時間也越長,不過他很好奇炮裡面的火藥是從哪變出來的……當然現在不是深究這件事的時候。
「小心,對準我們了。」
幾人閃開的時候,側面的大樓從中間被貫穿了一個洞,然後整棟樓慢慢倒塌,崩毀成大片的煙塵……巨炮的移動當然不如槍械,但看起來這一次他們似乎想把四周的建築全部轟成碎片。那巨大的炮彈所到之處,連地面都紛紛碎裂。
第二發結束之後,大胖子費力地扛著巨炮,將炮口對準這邊……奇怪的是,幾人都站在一起,看起來絲毫沒有近戰的打算。
「他們想消耗我們!」衣碧說。
「我給他們來一發炎炮怎麼樣,遠程對遠程。」那個除妖師說。
「省點力氣吧,炎炮除了干擾還能幹什麼?」錦斷說。
轟的一聲,前面的房子爆裂,轉眼大炮的前方一大片扇形區域被轟成了廢墟。兩兩肉搏,巨兵的優勢就顯得很突出,用來清障和拉開距離特別合適,現在的情況是兩邊都在僵持著,誰也不願意接近戰。
「我倒有個宰病漢的好辦法!」陸蘇說。
「什麼?」
「這裡說話他們聽不見吧……」擔心被百米外的人聽見,陸蘇還是把聲音壓低了一點,「如果他的妖技無法發動,就會死。」
「怎麼讓妖技無法發動?耗光妖力?」錦斷說。
「還有更省心的辦法……」陸蘇看向雷龍和那個除妖師,「封魔符!」
「嘿,一開始怎麼沒想到!」那個除妖師興奮地叫出來,「我這裡有很多呢,給你們一人一張,上去先拍在那傢伙身上再捅他就是了。」
「你錯了!」衣碧說,「我們妖無論如何也碰不了封魔符的,連摸也不能摸一下。」
「那要怎麼辦?」
「所以,你上嘍!」陸蘇說。
「靠!」那個除妖師不甘地叫了一聲,然後指了下雷龍,「為什麼不是他。」
「老子沒有!」
封魔符可以封掉妖技和妖技衍生的東西,但妖碰到這張單薄的紙卻像常人觸碰高壓電一樣不可忍受。雖然這道具的效果如此顯著,但除妖師最大的難題反而是怎麼把封魔符貼到妖的身上,因為妖的移動太快了,往往貼成功了除妖師也會被幹掉,然後那只妖再用砍手或砍腳的辦法除去封魔符,或者威脅一個人類來幫忙。
幾人也開始商量接近戰的問題,雷龍說:「再複製一件那個穿地的鐲子,讓我同事戴上從下面穿過去,往他腿上一拍就是了。」
「沒用的,光貼上有什麼用。」那個除妖師反對道,「我去了就回不來了,不是我怕死啊。關鍵問題是,如果封魔和宰殺不能同步,貼了也白搭。」
「你說的很在理啊。」陸蘇說,也就這一次,這個除妖師的分析靠點譜,大概是和自己性命相關吧。
「百雀靈大姐的小麻雀可以嗎?」那個除妖師說。
「沒用的,麻雀會消失。」
那邊又接連開了幾炮,他們退到安全距離外之後,那尊炮也不動了,那邊的幾人似乎也在切切私語地商量什麼。
那幾個會怎樣組合他們的妖技來作戰呢,妖和妖的團戰,幾乎是一場力量的博弈。
「他們過來了!」衣碧說。
「錦斷,盯著那個直髮,保持距離;蟲婷,你盯著那個病漢,他不怕傷,但好像怕火,盯住就行了;衣碧,飛到天上去,把這個最弱的也帶上,你就在天上干擾就行了……」
「誰是最弱的啊!」那個除妖師抗議道。
「……雷牙,你準備幾張封魔符跟在蟲婷後面,一會按計劃來,計劃不行就隨機應變!」
「現在沒有武器怎麼辦?」雷牙說。
「別以為我是無限供應啊……」陸蘇複製出雷牙的指虎和蟲婷的刀扔給他們,錦斷和衣碧都說不需要了,他也鬆了口氣,妖力著實已經不多了……每次打架,他的妖力都是用得最快的。
衣碧拖著那個除妖師飛上了天,在他們頭頂上盤旋著,那四人走了過來,依然是直髮和病漢在前,胖子在中間,晦氣臉在最後。
直髮冷笑一聲:「喂,談談吧,這樣躲貓貓也沒意思,我們一邊一人,單對單怎麼樣?」
「單你嗎的頭啊!」雷龍說。
陸蘇說:「我們拒絕。」
「你以為我們四個,你們六個,團戰我們就弱了嗎?」
兩邊的人保持著十米的距離,默默地對峙著,在大炮的傑作下,四周已然是一片廢墟,這次要面對面地打了。
陸蘇突然喊了一聲:「上!」
天空中數道炎炮打來,幾人被逼得連連後退,火焰散去後,直髮女喊了一聲:「殺光他們!」
胖子突然把手按在地上,陸蘇他們所站立的地方突然爆裂開,一時間無法站穩,然後直髮女已經衝了過來,她的目標是陸蘇,對方似乎已經察覺到這邊麻煩最大的是他。
「休想!」
錦斷從側面衝出,用輔臂推開直髮女,四條輔臂像鞭子一樣凌厲地發動攻擊,直髮女身上傷了幾處,但控制痛覺是她的拿手好戲,這些傷口對她而言,就像蚊子的叮咬一樣不疼不癢。
瀰漫的煙塵還沒有散去,突然幾道鐵刺向陸蘇刺來,剛剛避開,那個晦氣臉已經撲了過來,狂笑著向他發動攻擊。
不能觸碰的對手確實很麻煩,他只能複製出一把槍,用子彈拉開兩人的距離。而那傢伙一邊躲閃一邊哈哈笑著:「怎麼了,不敢碰我了嗎?」
那邊蟲婷被火焰包裹著,和那個病漢對峙著,病漢只是不停地扔出飛錐,卻不敢去碰蟲婷的火焰,他的「積傷毒蟾」對火無效,似乎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
突然半空中打出一道炎炮,逼得那個晦氣臉不得不後退,陸蘇趁機連開數槍,沒指望打中他,目的只是暫時逼退他。
俯衝下來的衣碧把那個除妖師丟下,他就地一滾平安著落,然後衣碧趁著胡亂,把地上還沒有恢復過來的胖子拖上了天空,那胖子嚇得連連慘叫。
「不要,不要殺我!」
一輪彎月之下,衣碧在半空中把胖子撕成了兩半,從那裡把屍體扔了下來。看見同伴的死,下面的三人也發了狠,捨命地向他們攻來。
雷龍想背後偷襲給那個病漢貼封魔符,但這傢伙的身手很厲害,一聽到後面的動靜立即回頭一腳,雷龍側身避過,但手裡的封魔符卻暴露了。
「卑鄙!」病漢罵了一聲。
蟲婷從正面攻過來,雷龍從側面,一時間局面成了二對一,不過卻並非單純的二對一。雷龍畢竟不敢傷他,而病漢又忌憚蟲婷的火焰,他的身手確實很厲害,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突然一把抓住雷龍,用他當盾牌來抵擋蟲婷。
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雷龍一伸手把封魔符拍過去,病漢連忙用另一隻接住他的手腕,猛力一折,雷龍慘叫一聲。
這時蟲婷突然收起全身的火焰,用刀刺進雷龍手裡的封魔符,順勢紮了過去,一刀捅進了病漢的心臟,深深地沒了進去。那張紙在碰到妖的身體時,就自動吸得緊緊的,貼在上面。
病漢不敢相信似地盯著蟲婷,又看看自己胸前貫穿的匕首,大口吐出一口血。從來不會受傷的他,被這無法自愈的傷折磨著,露出萬分痛苦的表情倒下了。
「幹的漂亮!」雷龍笑著看了下蟲婷,蟲婷也報以一笑,彷彿突然意識到這是殺弟弟的仇人,他的笑容立即又收斂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陸蘇那邊也得手了!
晦氣臉被火焰逼退之後,前方的視線一直模糊一片,突然陸蘇主動衝過來,一拳打向他。晦氣臉幾乎是本能地接住這一拳,但接住之後突然發現手感很奇怪,這確實是一隻手,但那是一隻壞死的手臂,仔細一看,他頓時嚇了一驚,那只之前陸蘇自己打斷的小臂,此刻被一根皮帶緊緊地綁在斷肢前端。
掉下來的軀幹和動物的屍體沒有區別,都是可以複製的東西。其實這個真材實料的假肢,之前躲起來的時候就做好了,做好,拆掉,然後用的時候再複製。
陸蘇抬起另一隻手,槍口對準晦氣臉的腦門,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一顆子彈貫穿了他的額頭,他大張著驚愕的眼睛倒下了。
「你對自己的妖技太自信了!」陸蘇看著倒下的屍體說,買槍至今,用槍幹掉妖還是頭一次,這倒是件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