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69,一個神奇的數字,想說點感慨……算了我還是不說了,總感覺我要現原型!)
半小時後,錦斷和陸蘇坐在市裡的一家高檔餐廳,點了很多吃也沒吃過的好菜。兩人坐在三樓臨窗的位置,俯瞰著下面的車輛和行人,此時正一邊說話一邊在等菜上桌。
「首先是仇牢,他的妖技是妖螺大獄!」陸蘇把一張餐巾紙折疊起來,用筆在上面寫上「妖螺大獄」,「已知他的使用方法是利用那個異空間來藏身,瞬移,抵消攻擊,把對手裝進去……我們已經知道了破解妖螺大獄的辦法,所以他不會使用最後一招,但是因此會衍生出一種新的使用辦法!」
「什麼使用辦法?」
「一種是在裡面準備好埋伏等著我們,最有可能的是影狼的皮偶,雖然不可能殺死我們,但是卻能夠拖住我們當中的一個人……如果出現這種情況,不可避免的要打,用最快速度脫身;另一種可能是把我們中的一個人裝進去,再立即丟出來!」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不是多此一舉哦!比如我是仇牢,我把你裝進妖螺大獄!」陸蘇指指窗外,「再把你丟到外面去呢?」
「原來如此……」
「不過明天的場地是樹林,四周也沒有懸崖峭壁,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情,我最擔心的就是……」陸蘇把那團紙巾在手裡一握,然後向上拋去,「我最擔心的就是把我們丟到頭頂上空十米的地方,然後從下面對我們進行掃射,那簡直是無解……特別是你!」
「這個不算什麼問題,被扔到天上我也能擋開子彈的!」
「萬一對方緊接著對你攻擊呢?」
「嗚……」錦斷用手指戳著下巴,一時無言。
「總之遇上這種情況,我們肯定要受到一定創傷,盡力保護住要害部位,另一個人立即展開攻擊去營救對方……」
「好頭疼啊,你的意思是一定要挨打了?」
「是的,一定會挨打……」陸蘇突然笑笑,「不過不會白白挨打!」
「你有什麼辦法了嗎?」
「這個嘛,我還沒完全想好,先說另外兩個人吧!」
「唉,真討厭,吊人胃口!」
陸蘇把第二團餐巾折疊成小人的形狀,寫上「殺意反彈」,又疊了一個,寫上「笑面皮偶」,放到桌上:「影狼的攻擊方式對我們基本上不構成太大威脅,鄭元的話,只要我們不去主動招惹他就不會有事……但我最擔心的還是他們的妖技組合在一起,本來我很不願意提這個,不過要考慮到對手的每一步,就必須得說出來!」
「怎麼組合到一起呢?」
陸蘇把第四張餐巾紙折疊成小人,寫上「我」,放在桌上:「比如這是我們,這是鄭元,如果影狼從我們和鄭元之間用皮偶來攻擊他,就會觸發鄭元的『殺意反彈』,結果就是……嗖!」他用筆在三個小人上劃了一條線,最後落在了「我」上,「鄭元的旋刃會一條直線地打過來,最後打到我們身上!」
「哇,還有這種用法!」
「有可能會出現……有可能我們就不能忽略它。我能想到的解法就是在影狼的皮偶移動之間毀掉它,或者離開這條線!」陸蘇用細長的手指把寫有「我」的小紙人移開,「但是最大的問題來了,我不確定影狼能不能同時控制多個皮偶,也不確定鄭元能不能同時發動多個旋刃,如果這種情況發生的話,很可能我們會面臨多把旋刃打過來的局面,躲閃就會變得很麻煩……相當麻煩!」他用筆敲著額頭。
錦斷拿過寫著「笑面皮偶」的紙人,嘻嘻一笑:「解決辦法就是,第一個幹掉影狼!」說著隨手一撕,那個小紙人四分五裂了。
「咦,還真是這樣……」陸蘇驚訝萬分,一路上他都在考慮這種最壞局面的應對方法,想得腦袋都要漲開了,卻忽略了這種最簡單粗暴的辦法。
「好,三個對手各自的實力都分析完了,現在來說一下我們具體的分工合作……」說到這裡,侍者把第一盤菜送了下來,那是一道香氣撲鼻的紅油仔雞,陸蘇的肚子發出一陣咕咕的叫聲,錦斷則更是垂涎欲滴。
「先吃飯吧,吃完再說……這可能是我們最後的晚餐了!」
「混蛋,盡說一些喪氣話!哦哦,全部是我的!」
「錦斷,吃完飯我得去個地方,你一個人回去吧……」
陸蘇抬起頭,發現錦斷已經進入饕餮模式,一切外來信息都被她旺盛的食慾統統屏蔽掉了。
……
h市,傍晚緋紅的暮色溫柔地籠罩在城市上空,某幢民居的外面,仇牢久久佇立著。路上漸漸亮起了燈,民居的窗簾上可以看到一個女人的影子,他就這樣默默地盯著這個影子。
這是一幢獨門獨戶的民居,兩層小樓,下面有一個車庫,門前的院子裡還養著花。雖然是近郊地區,但是能住這樣的房子,顯然這家主人很有錢。
天色漸漸黑下來之後,那扇窗戶的燈黑了下來,門打開的聲音讓暗處注視的仇牢反應過來,連忙跳到了樹上,茂密的樹葉加上天色的陰暗,在那裡躲藏的他不可能被人發現。
從門裡走出來一對夫妻,女人推著一個嬰兒車,兩人帶著微笑,時不時去哄一下車裡哭鬧的孩子。這幸福的一家出了院子,走到了人行道上,沒有發覺樹上的仇牢,往另一個方向慢慢走去。
仇牢輕歎一聲,跳了下來,內心裡有一種吐不出的壓抑,混合著遺憾、痛苦和嫉妒,還有一絲小小的安慰。
不辭辛勞地跑到h市的他,只是為了看這個曾經愛過的女人一眼,看來鄭元真的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大概女人自己都不知道,她現在這個溫柔體貼的老公,這個富裕的家庭,還有家裡的所有一切,都是鄭元暗中安排好的,而這些,是仇牢在監獄裡用一個承諾換來的。
不知不覺間,仇牢的手已經深深握進了樹幹裡,發出一聲木材爆裂的聲音。他回過神來,戴上墨鏡,掩飾著眼裡的落寞,然後點上一隻煙,慢慢離開了這裡。
走在路上的仇牢多少有點後悔自己到這裡,看見了曾經愛過的女人,內心非但沒有輕鬆多少,反而更添了一份鬱悶。
穿著皮夾克的他走在人聲鼎沸的街上,跟路上的行人擠在一起,鼻子裡能聞到小吃攤上飄來的香氣,才想起自己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他買了一份用紙盒裝的臭豆腐,心裡一陣慨歎,他已經十年沒有吃過路邊的東西了。剛剛付過錢,卻無意中看見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一個穿著漢服的女孩,驚鴻一瞥的側臉彷彿有點面熟!
仇牢一時激動起來,沒心情吃臭豆腐,隨手丟進垃圾桶,然後撥開人群追了過去。那個女孩走得很快,湖藍色的綢質長衣在人群的縫隙裡搖曳著,腦後垂下的烏髮隨著步幅輕輕搖動著,能看見她頸項間白皙的皮膚。
走路的動作,側臉,一切都告訴仇牢,這個女孩他曾經認識過。而且,他能夠感受到她身上的妖氣,那特殊的妖氣,絕對不會錯!
「喂,你等一下!」
終於在馬路對面攔住了那個漢服少女,衝過來的時候他差點被車撞飛,被攔下的少女一臉狐疑,隨即變得冷漠起來:「是同類吧!要打嗎?」
她的手塞進了袖子裡,肘部的衣料被一個細長的東西微微頂起,顯然那是她藏在袖子裡的刀。
「喂,是我,仇牢!」
就算是陌生的妖,也總該聽過仇牢的鼎鼎大名,但是這個漢服少女卻依舊一臉冷漠的陌生:「我不認識你?」
「你是花月!」仇牢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我叫蟲婷,你認錯人了!滾開!」
「蟲婷?」仇牢念叨著這個聽都沒聽過的名字。
「雖然你是陽屬性,不過你真想打,我不會拒絕!」蟲婷的手還藏在袖子裡,外表明明那麼可愛,此時卻充滿帶刺的殺意。
「不可能……」仇牢喃喃著,明明長相和陰屬性的妖氣都是一樣的,天下有這麼巧的巧合嗎,他說:「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的妖技是不是流火慟哭!」
蟲婷斜挑著眉毛,神情愈發冷漠起來:「你在跟蹤我?」
「這麼說是了……你就是花月!」仇牢激動得大叫起來,若不是在這裡遇見一百年前的故友,一向冷酷的他也不可能這麼失態,他簡直連話都說不清,激動地想上前抱住對方:「對……對,你就是花月,還記得我嗎,我是仇牢,一百年前我們認識……」
蟲婷的手從袖子裡拿了出來,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不是善意的笑,而是一抹冷笑:「好無聊的搭訕開場白,你下面是不是要說我們曾經是戀人?」
「不,當然不是!我們是朋友,一個幫派的朋友,你還記得嗎,你救過我的命,我怎麼可能忘了你!」
蟲婷久久地看著這個突然衝出來攔住自己的瘋子,仇牢也盯著他,眼裡閃爍著希冀的光。最後她說:「兩種可能,一、你認錯人了;二、你根本就是個瘋子!你說我們一百年前認識,不好意思,我的妖齡只有三年……滾開!」
用肩膀撞開仇牢,她義無反顧地走開了,搖曳的寬幅長衣,漸漸消失在人群中,只留下不解的仇牢在那裡久久站著。
「花月,你失去過去的記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