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狼吼了幾嗓子,裡面沒人答應,他著急得用手撥拉門上的凹痕,撓半天撓不開,像個撓牆的大貓。
錦斷已經準備拔刀,陸蘇說:「我來吧!」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意外相見,十有**是要開打,不過現在身上連槍也沒帶,只有一袋子現金,總不能用錢砸死鄭元和仇牢吧。
從情報上看,這個叫影狼的傢伙使用的是製造系妖技,也就是說沒有皮偶的時候施展不了手段,陸蘇的想法是想控制住他,作為人質一方面拖延時間一方面擋槍,最好能衝進去搶武器。
「鄭元大哥,那……那兩個人來了!」影狼一著急,聲音變得結巴起來,陸蘇抄起一個凳子,用雙手一壓,把凳子的金屬架壓在了一起,上面的木質板凳面被擠壓力崩了出去。然後他使勁擰了一下,被壓扁的金屬架變成了一個螺旋型的矛。上一次對付狙擊手組合時,他就是在公園裡用撅下的欄杆臨時做成這種矛,這次也算就輕駕熟了。
左手的矛交到右手,然後左手發動「掌中倒轉」,一隻變兩隻,然後做好投擲的動作。
「影狼!」他喊了一聲,對方半轉過臉時,陸蘇手裡矛已經飛了出去,目標是刺中影狼的雙肩,讓他失去戰鬥力。影狼突然一合掌,再打開的時候中間居然多出一張人皮,千鈞一髮之際,他的小指不易察覺地動了動,人皮即刻鼓了起來。
「彭!」瞬間鼓起的人皮氣球成了防禦身前的盾,兩隻矛刺進其中,氣球也隨之癟了下來。
好快的反應!陸蘇驚訝地想,更讓他意外的是,那塊人皮到底是從哪裡拿出來的,影狼身上那件短小的夾克衫根本放不下這麼大的東西。
影狼把癟掉的人皮連同上面的矛一丟,手腳並用地衝過來,一路上撞倒啤酒架,撞翻吧檯的玻璃杯,像只大蜘蛛般撲向了陸蘇。
「我來!」陸蘇說。
「嘿,沒打算幫你!」錦斷向後一退。
影狼撲向了陸蘇,兩人滾到了地上,連滾幾圈,撞翻幾張桌子才停下。影狼騎在陸蘇的身上,一臉呲牙咧嘴的模樣,兩根大拇指勾住陸蘇的嘴角,死命地往兩邊撕。
靠,這太讓人哭笑不得了!陸蘇咧著嘴,連話也說不出,他沒想到還有打架撕嘴的怪人。
「鄭元大哥……」影狼回頭喊了一聲,一樣沒有回音。
「倒轉!倒轉!」陸蘇在心裡默喊了兩聲,這麼近的距離,把「矛」複製出來起不了作用,怪招對怪招,陸蘇乾脆把他身上的衣服全給變消失了。騎在他身上的影狼突然露出光溜溜的枯瘦軀幹,下身只穿了條四角內褲,上面居然畫滿了喜羊羊。
這個弱智真的是鄭元的得力干將?
「啊!你是個流氓!」
趁他驚叫的時候,陸蘇一腳踢開他,後者撞倒幾張桌子,倒在地上。陸蘇衝過去,抓著影狼的腦袋就往桌子上猛撞,直撞得他頭暈眼花。因為之前吸收過牛力的特質,他和錦斷的蠻力已經超過了普通體質的妖,這幾下猛撞,影狼完全無力反擊。
突然一隻皮偶陡然在陸蘇的懷裡膨脹開,說是膨脹,倒不如說是陡然炸開。陸蘇壓根想不透,只穿一件內褲的影狼把皮偶藏在哪。趁皮偶膨脹起來的時候,影狼趁機跑開,又回到那道鐵門前,死命地撓門:「鄭元大哥,仇牢大哥……」
無論怎麼撓,先前被他輕易從內側打開的門,卻怎麼也打不開,門上似乎有一層又滑又涼的氣體介質。站在一旁的酒保笑了一聲:「笨蛋,好歹我也是只妖,不然怎麼會被老傑克選中來看酒吧!」
「你……你把門打開!」影狼惶恐地轉向酒保。
「小雜碎!」這時錦斷和陸蘇已經走上前來,錦斷正捏得拳頭格格作響。
「哇!」影狼嚇得抱起腦袋大叫,「鄭元大哥!」
酒保說:「你叫破喉嚨也沒用的,這道門是隔音的,外面就算來了一個樂隊開演唱會,裡面也根本聽不見。還有哦,我的妖技名叫『封山太保』,雖然沒什麼用,卻能把實體建築變成結界,現在這道門就算用大炮也打不開……正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會來這裡當酒保,懂了嗎?」
錦斷抽出刀:「咱們運氣好,先幹掉這一隻吧!」
「等下!」剛才似乎站在他們這邊的酒保突然擋在影狼面前,「說實話,我也討厭鄭元這夥人,你們要是在這裡打打架還可以接受,動刀動槍絕對不行,我和老傑克都會被牽連的……裡面的可是仇牢和鄭元啊!」酒保擋在他們面前。
蹲在那裡的影狼眼淚汪汪地看著酒保,如同看一個救命恩人。
「拖到外面宰總可以了吧!」錦斷說道。
陸蘇按下錦斷的刀:「算了吧,我們今天殺不死他的!萬一在這裡打起來,是我們吃虧,不用佔這個便宜了,反正我們真正的敵人是仇牢!」雖然這樣說,陸蘇還是小小的遺憾,影狼這人打架不行,妖技廢柴,但仍舊是個隱患……不過眼下形勢所迫,現在無論如何不能殺他。
「麻煩你把門打開,我們去見仇牢!」陸蘇對酒保說。
「喂,你瘋了!」酒保大惑不解地叫起來,「老傑克千叮嚀萬囑咐讓我把你們擋在外面,你們居然要主動去見仇牢,他……他不是一般的妖啊!」
「我知道!」
「小子,他是個殺人魔王,你們快跑吧,不要找死!」
「把門打開!」陸蘇平靜地說。
「這……」
「哪來那麼多廢話,開門!」錦斷舉著拳著威脅道。
「知……知道了!一,不許在這裡打架,要打去外面打,二……」
「再囉嗦我揍死你!」
「我開就是了!」酒保擦著冷汗,錦斷沖陸蘇擠了下眼睛,低聲說:「還是我這招管用吧!」
「潛力土匪,以後佔山為王去好了!」
「哼!」
酒保結成一個印,唸經一樣念了一長串咒語,門上那層像氣體膜般的結界慢慢退掉了。陸蘇頭一次見到使用妖技要念這麼長咒語的,自己發動妖技的時候,只不過是出於習慣,不喊一聲「倒轉」就發動不出來。
「好了!」酒保拉開門,坐在地上的影狼趕緊衝了進去,撞開裡面的門。兩扇門同時打開的時候,裡面正在把玩榴彈槍的仇牢轉過了臉,和陸蘇的視線遇在了一起,仇牢的臉上居然浮出一絲挑釁的笑容來。
「鄭元大哥,他來了!」
「影狼,衣服怎麼沒了?」
說話間,陸蘇和錦斷已經推開裡面的門,慢慢走了進去,老傑克嚇得僵直在那裡,手裡的一塊擦槍布掉在地上。
兩邊的人相互看著,陸蘇雖然表面上鎮定,心臟卻在劇烈跳動著,這時仇牢從墨鏡上方不屑地打量著他,說了句:「獵物自己送上門來了!」
「仇牢,我們向你約戰!」
「約戰?憑你?向本大爺仇牢約戰!」仇牢冷笑一聲。
「正是!」
陸蘇的心臟「砰砰」地跳動著,如果對方不接受現在就打起來,他們幾乎是毫無勝算。死一樣的寂靜裡,仇牢的視線落到了錦斷身上,後者下意識地皺起眉頭,握緊了拳頭。
「第一次從正面看,原來聖骨還是個大美人……小子,我有個提議,讓這美人陪我一晚,我從此放過你們如何?」
「混蛋!」錦斷衝上來,陸蘇攔住他,冷靜地答道:「如果你這樣做,就算我傾盡我所有的力量,用盡所有最卑鄙的手段,也會狠狠地反擊你和鄭元,毀掉你們的一切!」
目光對著目光,兩人都沒有動搖,倒是鄭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被小螞蟻痛咬一口的事情,他自己經歷過,就是蟲婷的那場火海復仇。
「三天之後,我們決一死戰如何?」陸蘇說。
仇牢用手裡的榴彈槍頂著陸蘇的胸口:「小子,對本大爺這樣說話的人,都已經死了!」他突然發動「妖螺大獄」,陸蘇從眼前消失掉了,仇牢冷笑一聲,「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陸蘇!」錦斷驚叫一聲,立即拔刀在手,警戒地後退,仇牢把槍丟給影狼,捏著拳頭:「聖骨,我知道你的過去,早就有興趣和你過過招了!」
「你在說什麼?」錦斷攥著刀的手一陣陣發白。
「哦,原來如此,不記得自己以前的事了嗎……」仇牢繼續逼近,「礙事的人現在消失了,我們來玩玩吧,影狼,鄭元老弟,不要插手!」
「隨你喜歡,仇兄!」鄭元說著後退一步。
仇牢接著說:「你放心,我也有過心愛的女人,就算你是女人的身體,我也不會污辱你,我會讓你像個戰士一樣地死。來吧,別留情,痛痛快快地打一場!」
「等下!」
幾個人回頭,看見老傑克正渾身顫抖地作出阻止的動作。
「怎麼了,老傑克?」
「要打不要在這裡打,仇牢,你知道我這裡的火藥有多少嗎?打起來,對任何一方都沒有好處……」
「我會在乎嗎?」仇牢笑笑。
「他們可沒有妖螺大獄……」老傑克指指鄭元和影狼。
「這倒是個麻煩!」仇牢轉過臉,卻注意到雙手持刀的錦斷微笑了一下,「怎麼,你不擔心你的男朋友嗎?」
「他沒事……而且他在兩分鐘之內就可以回來!」錦斷自信地微笑著。
「兩分鐘嗎?好,本大爺就等兩分鐘,看看這小子到底有什麼能耐!如果他出不來,你就給自己挑個死法;如果他出來,我就答應你們的約戰,讓你們多活幾天。」仇牢陰森一笑,「不知所謂的小子,那裡面夠你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