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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閃電很漂亮啊!」陸蘇站在窗前感歎道,訓練室裡是沒有窗戶的,所以他是站與訓練室相接的辦公室裡。這個時間,健身俱樂部已經沒有人了。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機械的輕響,他連忙閃到一旁,窗戶上的玻璃被身後的錦斷用槍打碎了。陸蘇大聲抗議道:「喂,會死人的!」
「不許偷懶!」說著把槍丟過來,陸蘇在半空中接在手裡,她說,「用這個,對我開槍!」
「會死的,大小姐!」
「是嗎?」錦斷嫵媚地一笑,「那就一起死吧!」
陸蘇的傷已經癒合了,為了訓練,他不得不發動妖力來修復身體。訓練室裡放了很多食物,是陸蘇從下面的超市買來補充體力的,此時已經快到十二點了。
「準備好了!」兩人重回到訓練室裡,陸蘇舉起槍對準錦斷,實際上瞄準的是她肩頭後面的牆壁。
「嗯!」錦斷手裡緊握著雙刀,目光尖銳。
幾聲槍響,錦斷的刀快速舞動起來,只能看見刀上面發出轉瞬即逝的火花。二十發子彈,有六顆打在了牆上,一顆打中了錦斷的腿。
「呼!」她撐著膝蓋大口呼吸著,「被槍打中,比想像得要疼很多啊!」
腿裡的子彈,慢慢被擠了出來,血也不再流,傷口以極快的速度癒合了。
「再來!」她舉起刀。
「等一下,我在想,如果我們被妖螺大獄關住……或者我們其中之一被關住,要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
「我有一個想法,嗯,或者說,只有我們才能辦到!」
……
凌晨四點鐘,天色已經微微發白,兩人完全精疲力竭了,好在俱樂部裡有沖涼的地方,沖掉身上的汗之後,他們收拾一下準備離開。
「有個地方,我很想帶你去!」錦斷說。
「明天再說吧,我困得快要倒下了!」
「哼!」她毫不在乎地從窗戶跳了出去,輕盈的身影一閃而過,陸蘇只好跟在後面。兩人穿過一片片的樓,最後錦斷停在一幢樓的頂上,陸蘇注意到這裡的地上有一層焦黑的鐵沙,不知道之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
錦斷坐在樓頂的邊緣,這裡有二十層高,她卻像坐在陽台邊一樣悠閒地搖晃著雙腿,頭也不回地說:「在我旁邊坐下!」
陸蘇坐在她身旁,刻意地保持了一段距離,坐在那麼高的地方,心裡還是有點害怕。
「嗨!」錦斷一抬腳,腳尖上掛著的高跟鞋遠遠地踢向了下面的夜空,笑瞇瞇地轉過頭說,「騎士先生,幫我把腳找回來吧!」
「抱歉,騎士先生恐高了!」
「嗨!」又是一隻鞋飛了出去,落進深深的黑暗中,連聲音都聽不見。陸蘇倒是想起甘地扔鞋的故事,不過甘地是行善,眼前的這個姑娘,完全是胡鬧。
「錦斷!」
「嗯?」
「如果要開打的話,也許你要換一身衣服,雖然我知道你習慣了穿裙子和高跟鞋打架,不過這一次必須得認真了!」
「去給我買吧!」她大大咧咧地一揮手。
「我知道啦!」
「你覺得我們的勝算有幾成?」
陸蘇看著遠處漸漸發白的天空:「要聽實話嗎?」
「廢話!當然是實話!」
「不到一成,但也不算是零,百分之二吧!」
「哇,有這麼高!」
「高嗎?如果開打的話,那個鄭元我們必須直接無視掉,但不排除他會主動攻擊我們,總之以束縛住他為上;那個影狼,能力不明,不過應該不會太強,依我的看法……」陸蘇一股腦把想了一晚上的分析說了出來,卻沒注意到旁邊的錦斷正看著他,臉上有一陣紅暈漸漸泛起。
「明白了嗎?」說完一大通分析和戰略,陸蘇才發現錦斷的神情有些不尋常,兩人視線一接,她立即轉過臉,埋下頭,用手抓著裙子的邊:「不是太明白……我可能有點睏了,睡起之後再說吧!喂,如果這次我們能活下來,你……你給我什麼獎勵呢?」
「一起出去玩吧,兩個人!」陸蘇說。
「真的?」
「當然……我和老頭!」
「靠!」她重重一推,陸蘇差點從邊緣掉了下去,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平衡。
沉默了片刻,錦斷說:「知道嗎,曾經有過很長一段時間,我每天夜裡睡不著,就會到這裡來坐著,聽著歌,等太陽出來……這個方向正好能看見朝陽,看著它慢慢從雲裡鑽出來,就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
「其實我也有過,不過是坐在自家的陽台上等……一起等今天的太陽吧!」
「嗯!」
時間安靜地流淌著,夏夜的風吹在兩個人的臉上,清涼得讓人忘記了疲憊。漸漸的,東邊的天色越來越白,那裡的雲暈漸漸被玫瑰色暈染開來,然後有一道紅色的弧形一點點,一點點在地平線上抖動著,噴薄欲出。
「好久沒看日出了!」陸蘇低低地感慨一聲,東邊地平線上那新生的紅日,一瞬間美得讓人想哭。這時,錦斷的腦袋輕輕地撞在他胸口,他低頭一看,錦斷已經累得睡著了。
這裡是二十樓啊,心態真不是一般的好!
他無奈地歎口氣,把錦斷抱在懷裡,她的身體很涼,倒不算太沉。然後,陸蘇縱身一跳,穿過馬路的上空,落到對面矮一些的樓頂上,在樓群之間跳躍奔跑起來。
回到租住的地方,一夜未睡的困意才湧洶的襲來,他直接跳到了老頭的陽台上,敲了敲門,開門的是穿著睡衣的老頭,一臉惺忪的睡意,他的睡衣上居然全是小煙斗的圖案。
「你走錯地方了!」老頭「啪」一聲關上門。
「等等……」陸蘇用腳抵住門,「你睡傻了啊,我父母在隔壁,我和他們說錦斷回家去睡的,她哪有家啊!」
說這句話時,陸蘇突然覺得,有著人類外貌的錦斷實際上是多麼孤獨。為什麼她說自己總是在那裡等日出的時候,自己沒有理會這層含義,真是笨蛋!
「現在是凌晨四點半啊……我要睡覺!」老頭打著哈欠。
「開門,我把她放到床上去!」
陸蘇把錦斷放到了自己那張床,因為考慮到老頭的煙味嗆人,所以這張床在另一間屋子裡。然後他關上門,準備去沙發椅上湊和一下,卻發現老頭坐在那上面,「啪啪」地抽著煙。已經起來了?
「托你的福,這下精神了!」
「我困得要死啊……」陸蘇抻著懶腰,「能拜託你今天不在客廳裡抽煙嗎?」
「好……好吧!反正你也沒幾天活了,我偶爾遷就你一下!」他用手指按滅了煙鍋,把煙斗丟到桌上,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包東西,讓陸蘇目瞪口呆的是,那居然是一包女式香煙!
「今天我不抽煙!」一邊說,他一邊點上細長的女式香煙。
「你嘴上那個難道是糖啊?」陸蘇無力地吐著槽。
「跟糖差不多……來一根嗎?」
「好……好吧!」
以前有個愛裝的室友,天天抽這種煙,拜他所賜,陸蘇也抽過幾根。點上之後,發現味道很清新,薄荷味的,腦袋倒是精神了。
老頭拿出一張紙,扔給陸蘇,自己則轉過臉一邊看窗外的風景,一邊吐著煙圈。
紙上寫著:「煙霧彈五顆,手榴彈五顆,地雷十枚……」
「這是什麼?」
陸蘇表示驚訝的時候,老頭正在玩弄著煙圈,當然玩的方式比較特別,是把空中的煙圈變成實體的圈圈套在手指上,還笑瞇瞇地對陸蘇說:「要吃甜甜圈嗎?」
「你見過肥肉做的嗎?說正事,你給我的這個是……」
「你知道我的那些煙霧彈是從哪來的嗎?這個你當然不會知道,我有我的渠道,可以買到一些軍火,畢竟妖活著就要戰鬥,所以武器的來源要保障,雖然我幾乎不會用這些東西!紙上寫的這些,是我給你們買的東西,背面是地址,你起來之後去那裡取貨吧!」
陸蘇把紙翻了過來,還真有一個地址。
老頭一邊玩著手指上的「甜甜圈」一邊說:「你覺得你們對仇牢的勝率是多少!」
「百分之二!」陸蘇坦言。
「我告訴你一個戰鬥的竅門,如果你去赴對方的約,這就客場作戰,一開始你就輸了三分;反過來,如果你主動約對方到你準備好的地方,所謂主場作戰,一開始你就贏他三分。如果這次你能準備好地方,主動約仇牢,那麼勝率就是百分之五!」老頭突然怪笑一下,「至於怎麼準備,看你的領悟能力,我只能幫你們到這個份上,最多事後幫你們收屍!」
「我懂了!」陸蘇捏著那張紙,眼睛閃爍著一道光,「我現在就去取貨,找地方!」
說著他從窗戶跳了下去,老頭在後面叫:「喂,還有件事我沒說,是貨到付款……靠,人呢?」
……
同樣一個清晨,在鄭元的總部,他正拿著鏡子在照脖子上的傷,影狼在一旁不無得意地說:「我給鄭元大哥縫了一個笑臉哦!」
鄭元被割開的脖子,現在多了一個用黑線縫的笑臉,實際上影狼的全身上下都是用歪歪扭扭的黑線縫合的傷口,他好像很喜歡干縫傷口的活。
「再加兩個扣子,就更完美了!」影狼傻呵呵地笑著。
「唉!你每次能不用黑線嗎?」鄭元無力地放下鏡子,卻沒有想發火的意思,昨晚在妖螺大獄裡,要不是影狼用身體替他擋刀,也許他還不會只受這幾處傷。
「仇牢呢?」鄭元問。
「沒回來,說是出去了!」影狼多少有點不安地說,「我看見仇牢大哥好像有點不高興,會不會是生氣了!」
「哦?」鄭元咧嘴一笑,他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仇牢身上將要發生的變化,多虧了昨晚的那番惡鬥,似乎仇牢心裡的牢已經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