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狹小的訓練室裡,傳來陸蘇興奮的叫喊聲,終於可以成功抵消三檔速度的梭標攻擊了,不過做到這種地步的時候,他已經渾身是血,衣服被撕扯得像個乞丐一樣了。
如果在實戰中,提前運好妖力等著對方打出攻擊再抵消就失去了意義,所以陸蘇給自己的訓練規定為看見梭標打出時立即發動妖力。
苦苦訓練了半天,已經可以在半秒鐘內發動「掌中倒轉」,這已經是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值了,此時身體裡的妖力已經告罄,估算了一下,現在每次發動妖技的消耗量是百分之五,也就是說,在最佳狀態可以發動二十次。
其實任何訓練的前期,只要方法對路,都會突飛猛進,但越往後,進步會越難,最後漸漸呈現出一種無限接近於0的態勢。就像百米賽跑中,哪怕縮短零點幾秒,也可以打破世界紀錄一樣。
錦斷那天隨口答應了五天後和老頭對戰,所以陸蘇現在的策略是短時間內把各方面的平均值提升上來,他沒有太多時間去追求極限。所以現在又開始訓練力量,一開始那個啞鈴舉起還很吃力,漸漸習慣了重量,也就可以拿得動了,不過做過幾個已經氣喘吁吁。
成為妖以來,陸蘇對妖的體質瞭解漸漸加深。一般來說,使用蠻力對妖力的消耗很少,就算舉起汽車也只會消耗一點點妖力,但同時也會累積**的疲勞程度,所以過度使用蠻力依然會讓身體受損,導致無法戰鬥。另外,使用妖技的極限都是百分之二妖力消耗,比如蒼理的「千雨之瞳」其實和凌百步的「意念狙擊」消耗量幾乎是相等的,雖然後者的可見效果更加驚人。對妖力的消耗控制,是靠經驗的長期積累得來的。
不過好像還存在一種類似大招的大功率輸出,一次性使用之後,消耗量是巨大的,凌百步用過兩次,老頭也使用過三次,但是對這個陸蘇暫時還摸不著頭緒。
練習著啞鈴,他想起老頭那天展示的可怕實力,這次是知根知底的對戰,等於雙方都在開場拿掉了一隻王牌。
不,他們還有一張王牌,就是錦斷還沒有覺醒的妖技……不過老頭好像不願意指點,五天時間,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的妖技是什麼。
只能拚命地鍛煉身體了,陸蘇歎口氣。
日暮時分,他已經滿身大汗,在洗浴區沖冷水澡的時候,發現身體上已經有明顯的肌肉塊,臭美地擺了幾個健美的姿勢,心情意外地高漲起來。
妖的身體真是不可思議,一般說來,人的身體細胞線粒體分裂的是有次數上限的,暴飲暴食加上高強度訓練等於是透支自己的生命能量,不過妖的身體卻彷彿可以細胞無限分裂似的,活力百般地消化著營養,變成身體的肌肉和血液。
走出這家健身俱樂部的時候,迎賓小姐恭敬地彎腰說:「陸先生,走好!」
「哦哦!不客氣!」他不太習慣被人這樣對待,想起來,怎麼稍微有點愧對楚千雀的感覺呢。那天在妖集市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回來之後楚千雀似乎一臉憂鬱的樣子。
明明沒法幫他,但為了五天後的對戰,還是不得不每天到這裡來鍛煉,得了別人的好處,心裡彷彿梗著什麼似的不舒服。
轉念一想,要是哪一天錦斷真的喜歡上楚千雀,自己的心情就輕鬆了嗎……想到這裡,內心居然隱隱地刺痛起來。
內心敏感的人一旦糾結起來,就像高級的電腦死機一樣,一時半會難以釋然。最後差點被車撞,才強制給自己的大腦一個重啟命令:「管他呢,錦斷自己會決定這件事的!」
回到錦斷的住處時,她正在屋裡煮著一鍋東西,味道怪怪的,她坐在地上端著一本書,撓著腦袋:「唉,要放什麼好!」
「你在幹嘛!」
錦斷哭喪著臉:「我買刀把卡裡的錢花光了,現在伙食要緊張了……所以我自己試著做飯吃嘛!」
那兩把大馬士革鍛打鋼刀,好像價錢是他衝鋒手槍的三倍。陸蘇說:「鍋裡的是什麼玩藝,妖屍嗎?」
「真討厭!」她扔過來食譜砸他,「是土豆湯啦!」
「要不行,我從家裡給你帶吃的來了!」
「唉,難道我要像隔壁的老頭一樣去領補助金嗎?」錦斷長吁短歎起來。
「什麼補助金?」
錦斷解釋起來,說的顛三倒四,很多概念她好像完全不懂。最後陸蘇弄明白了,原來妖界有一個秘密基金,是有錢的妖類一起籌積,巨額十分巨大,每年只從銀行取出利息就相當可觀了。這筆錢的用途倒是人性至極,不,妖性至極,因為很多妖類進入人類社會沒有身份證和戶口,又沒有家庭,為了吃飯往往會做出觸犯人類法律的事情。
人雖然脆弱,但總量卻龐大,而且擁有很多可怕的武器,為了能維持人與妖暗地裡的平衡,妖這邊必須管好自己的同類。所以這筆補助金就是專門用來給沒有工作的妖提供生活保障的,比如隔壁那個無業老頭,就是靠這筆補助生活的,三分之二被他拿去買煙草了。
「還有這種東西啊!」陸蘇驚歎起來,以前有個社會學家說過,一個群體一旦達到一個數量上的臨界值,就會催生出相應的文化和規範。妖類隱藏在人間上千年之久,有這樣的制度存在似乎也並不奇怪。
「那一個月能領多少?」陸蘇又問。
「討厭啦,誰要領那種東西,丟死人了!你想一想,跟老頭一起排隊領補助,我怎麼可能做的出來……我再窮,也是有尊嚴的啊!」說著,錦斷從書架上一本本地抽出書,向陸蘇砸過來,有一本書砸到他臉上,掉在地上,「啪」一下打開了,在書縫裡還夾著一樣東西。
「這是什麼?」
說起來,舅舅留下這麼多書,兩人從沒讀過,錦斷最多只拿幾本小說看。此時從書縫裡露出的是一張用紙包起的銀行卡,白紙上寫著:「給陸蘇!密碼是生日!」
「哇!」錦斷叫起來,「我想起來了,顧之生前說,他把存下的錢平分成兩份,一份給我,一份給他侄子,原來就是你啊!」
「你至今不知道他是我舅舅嗎?快去找個取款機看看!」
兩人跑到最近的提款機,按下顯示餘額,一串數字立即映在陸蘇驚呆的眼睛裡:「好……好多零!」
「個十百千萬……後面是什麼?」
「舅舅的遺產有五百萬啊!」陸蘇咂著嘴說,「你說舅舅的錢來路不正,到底是怎麼來的?」
「他好像是盜墓來的!」
「盜墓也不可能賺到這麼多錢吧……」陸蘇對此表示懷疑,總而言之,這筆錢的來路很可疑。真想不到自己親舅舅會有這種灰色收入,他的過去越來越像個謎團。他突然轉念一想,錦斷剛才說舅舅把錢平分成兩半,這麼說……「你這麼快就把你卡裡的錢花光了?都幹什麼了?」
「真討厭,我花錢很省喲!」錦斷掰著手指說,「買衣服,買好吃的,買零食,買刀……還有一部分送給被我打死的妖類的家人,就這樣!」
「五百萬也不算太多,都說窮文富武,以後的消耗肯定很大!」陸蘇一邊思索一邊喃喃地說。
「晚上去吃好吃的吧!」錦斷拉著他的胳膊,興奮得叫嚷著。
「唉!」取了幾百塊,陸蘇帶她去了附近的快餐店,錦斷對「好吃的」理解有限,在她眼裡,楚千雀那頓天價大餐完全比不上漢堡包美味。
兩人坐在臨窗的座位,這是他們第一個認識時呆過的地方,陸蘇喝著飲料,眼望著窗外的暮色,想著以後的出路。
他們的生活肯定不會平靜,首先不可能有時間打理這筆錢,其次也不能坐吃山空,要想一個省事的辦法讓錢生錢。
炒股?炒房?投資?保險?一時間沒想到太合適的辦法,要是把錢交給家裡呢?解釋是次要的,老媽肯定會拿著這筆錢存起來,同時又忍不住一點點取出來花,最後不知不覺地花乾淨了,他老媽簡直是中年版的錦斷。老爸一直說自己有一個理想,等有錢了要請哪位大導演,哪位大明星來演他那些三流小說,五百萬扔進演藝圈,真是連聲響都聽不見!
「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啊!」他一聲長歎。
楚宅裡,楚千雀沮喪地把腦袋搭在桌子上,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拿著錦斷的照片,正小心翼翼地把照片裡的錦斷剪下來,桌上已經放了不少這樣的作品。
「少爺,清美公司的收購合同我送來了,交接儀式還有新聞發佈會暫定在h市的……」管家亨利送來一份文件。
「啊,亨利!」他大聲打斷管家的話,「為什麼我堂堂千手之王,在賭場上從來不會輸,卻贏不來一個女人的芳心呢?」
「少爺,中國有句話叫賭場得意,情場失意!」
「情場失意,情場失意,難道說上天給我打開了一扇門的同時,也關上了一扇窗?」他動作誇張地向頭頂張開雙臂,一條腿搭在桌子上,突然又跳下來,重重一拍桌子,「不對,我不可以就這樣認命,亨利,我讓你去調查的資料弄到了嗎?」
「少爺,在你的桌子上!」
楚千雀胡亂翻找著,最後找到一個信封,打開來,裡面是偷拍到的那個漢服少女的照片,他滿意地點著頭:「好,在獵到錦斷之前,我要先用其它的獵物來鍛煉自己!古典美女果然也很端莊可愛啊!」
他翻過照片,「哇」一聲叫出來,照片後面居然還附有這個少女的詳細資料,上面有一行字引起了他的注意:「蟲婷,能力『流火慟哭』!」
「這種東西也調查到了?」楚千雀彈著照片,問亨利。
「負責調查的偵探以前是個除妖師,所以比較瞭解!少爺!」亨利其實早就知道了主人的這點秘密,「據說這種能力是讓眼淚燒起來!」
「眼淚燒起來?」楚千雀不停地動著腿,大笑起來,「這是什麼吊能力,比我的還不如!好,這姑娘一定很弱小,這次我要用一個完全不同的策略來獵取她的芳心!」
(為啥我沒有一個舅舅給我留這麼多錢呢……所以還是要靠自己奮鬥啊。米那桑,後面的劇情會更勁爆哦,何不點下收藏,投張小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