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道:「若咱們猜測不差的話,那丘山的本來面目就是『雪山派』的大弟子岳林,即使他後來機緣巧合的得到了百年老人的遺傳絕學,但在『乾坤心經』如此巨大的誘惑下,那老謀深算成有懷又豈能平白地拱手於人?」
蘇蓉蓉點頭道:「此點倒是蓉兒未能想到的」她忽然沉吟片刻後,再道:「難道」
「難道什麼?」
「難道在那成有懷心中還有著其他的目的?」
我頷首道:「此點正是關鍵所在,待咱們找到了心兒,定得向她問明此事的來龍去脈為好。」
蘇蓉蓉忙道:「大哥心中此時可是有了計較?」
我正色道:「目前還有些疑團未能解開,不過我總覺得此事不是咱們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就是了。」
蘇蓉蓉說道:「那現在咱們又該如何去找尋於前輩她所說的暗記?」
我向北面看了看後,說道:「此地距離南陽府不遠,且心兒她們是在於子菱的掩護下先行逃脫的,是以咱們興許能在南陽城裡發現點什麼蛛絲馬跡來。」
蘇蓉蓉贊同道:「若是進了城裡,一有官兵的駐守,二有眾多的人流,即使丘山等人再膽大妄為,確然也不敢公然地在那裡對心兒妹妹她們進行肆無忌憚的追殺了。」
我說道:「那咱們先把於子菱前輩好生安埋後,再即刻趕向南陽城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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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蘇蓉蓉牽著馬匹來到了一家名喚著「迎客居」的客棧前,還未待我們靠近大門口時,熱情洋溢的店小二便擠眉弄眼滿面堆笑地迎了上來:「唷!二位客官這是打尖還是住店呢?」
我看了下此刻天色已近黃昏,且進城後這一路行來卻並未見到於子菱口中所說的那種暗記,於是應聲道:「住店吧!好生照料好咱們的馬匹,事後定然少不了你的賞錢。」說著,我已將一枚碎銀丟到了店小二的手中。
那店小二當即笑得是越發地燦爛,道:「大爺您就放上一百二十個心吧!小的準保您的馬匹到了明天會更加地精神百倍日行千里。」
我含笑道:「準備一間上房,將飯菜都端房裡來吃。」
店小二忙將馬繩交到另外一人手中,然後耷拉起身上的白巾,沖店裡吆喝道:「上房一間,飯菜入屋咯!」
在店小二帶我們上樓進房時,只聞他口中不停地讚道:「敢情二位客官是夫妻呀?可當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設呀!小的打出生到現在,還從未見過好比二位客官這般俊逸美麗之人呢」
我素聞古代的店小二都有著非同一般的好口才,直至今日倒總算是徹底的領教了一番。當我們終於進到房裡,我才開口道:「小二哥,我且問你一事。」
店小二連忙哈欠著腰身道:「大爺您盡請吩咐。」
我低聲道:「最近你們店裡可曾來了一些外來面孔?比如三個年輕的女子」
店小二嬉笑道:「瞧大爺你說的,咱們『迎客居』本來就是南陽城中數一數二的大棧,每天南來北往的外來面孔不知有多少呢!不過小的卻從未見到過有三名年輕女子前來投棧的。」
我懷疑道:「當真沒有?」
店小二忙賠笑道:「您就是給小的一百二十個膽子,小的也絕對不敢有絲毫蒙騙大爺您呀!」
蘇蓉蓉接口道:「那若是三名年輕男子呢?」
店小二眼睛一亮,忙道:「這倒是有的」
我當下便意識到也許季婉柔她們已經進行了喬裝,於是說道:「那此時他們人在何處?」
店小二苦著圓臉,說道:「還真是不巧了,今兒個午時那三位客官便已經退房而去了。」
我說道:「那你且先帶我去趟他們曾住過的房間可好?」
店小二忙道:「當然可以啊!目前那間屋子正好還沒人住上呢!」
於是我與蘇蓉蓉在店小二的引領下,來到了此前那三名年輕男子曾住過的房間內。接著我便將一錠足一兩重的銀子交到店小二手中,道:「你且先下去,待會兒我們會自己回房的,不過切記此事不可再對他人提起。」
店小二急忙把銀子揣入懷中,點頭哈腰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二位客官儘管放心,小的是有名的嘴最牢了。」說完,他便轉過身去,帶上房門興奮而去。
這時,蘇蓉蓉對我輕聲道:「大哥,你看!」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立見一個枴杖模樣的暗記正淺淺地落在窗案沿旁。我當下便道:「看來的確是她們了。」
蘇蓉蓉說道:「拐尾所指的方向是東面,看來她們已經向東出發了。大哥,我們可是要立即追上去呢?」
我頷首道:「此事宜早不宜遲,咱們早一步出發,她們才會少一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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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中,三條矯健的身影好似正逃避著什麼,行入風動般地前後飛竄著。
此刻忽然有一人驚呼一聲,餘下的二人也連忙地停下了身來,但聞其中一人問道:「絲梅,你怎麼了?」
絲梅強忍住右腿的痛楚,道:「小姐,你們還是別管奴婢了,趕快繼續逃命去吧!」
原來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那經過喬裝的「血宗」原主公季婉柔以及其貼身的二婢絲梅與瑞香。
季婉柔在聞得此言後,頗有怒意道:「你若以後再如此作說,我就不再認你這個妹妹了。」
絲梅含淚道:「小姐,可奴婢的傷」
季婉柔一把將她背於背上,道:「只要有我季婉柔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丟下你們不管的。」
絲梅在她背上驚恐萬分,道:「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呀?快將奴婢放下來,這這可是萬萬使不得的呀」
季婉柔當下接口道:「還有,我再說一次,從今往後不許再在我面前自稱是什麼奴婢了,咱們都是患難與共情深似海的好姐妹,知道了麼?」
絲梅與瑞香在彼此相視一眼後,無不為此感動萬分,於是齊聲應話道:「是,我我們記住了。」
季婉柔心下略寬,說道:「咱們繼續趕路,等出得了河南境內,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了。」說完,她已背著絲梅當先地向前奔去。
又過了一段時間,季婉柔已頓感身心疲乏,是以其奔行的速度也隨之緩慢了下來。
此時在她背上的絲梅又如何瞧不真切?當下忙開口道:「小姐,絲梅已經歇息得差不多了,不如你將絲梅放下,讓我自己行走如何?」
瑞香也於一旁說話道:「其實咱們也已經奔行大半天了,相信姓岳的那個叛徒還不至於這麼快便追上來吧?更何況還有於尊使替咱們斷後,咱們何不如就此休息片刻再走呢?」
季婉柔點了點頭,停身將絲梅從背上放下來後,靠在一棵樹旁坐下,輕言道:「也不知姑姑她老人家此時可否脫離了危險,說句實話我此刻還真是有點擔心」
絲梅忙道:「於尊使武功高強,就算是那叛徒賊子岳林本人也未必是她老人家的對手。小姐,你就放心吧!」
季婉柔搖頭道:「話雖如此說,不過姑姑同咱們一樣,在逃出來之前,都是中了那岳林以及成有懷的毒藥的。雖然當時我們發現得及時,不至於中毒太深,不過在經此一番之後,己身的功力已是大打折扣的了。」
二婢聞言後,無不均面色黯然,因為此時誰都清楚,季婉柔之言才是事情的真實所在。
這時,季婉柔忽然又道:「若此時他在我身邊,該有多好呀!」
瑞香試探地問道:「小姐所指的,可是楚留香楚香帥?」
季婉柔歎聲道:「這不過都是我的異想天開罷了,試問我如此處心積慮的從他手中奪走『乾坤心經』,他應當早已是恨透我這個人了,又怎會再在我身邊出現的呢?」
瑞香忙道:「小姐,話可不能這麼說。在瑞香看來,楚香帥是位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真英雄,他斷然不會因為小姐你曾無奈地騙過他一次,就記恨於心的。更何況咱們此次奔行的方向,不正是山東地境嗎?而此前我們得到的消息,楚香帥他目前已經是回到了他的『千山渡』上,這不正好說明小姐你心中也是相信楚香帥他到最後還是會幫你的嗎?」
季婉柔說道:「這個消息已經有些時日了,就算咱們真的趕到了那裡,也不見得一定能再見到他」
絲梅道:「其實自從小姐你得到『乾坤心經』後,便一直沒有去修煉過裡面的武功。若是楚香帥他知道了此事,便會明白小姐你心中所想,是以絲梅相信到最後楚香帥一定會原諒小姐你的,因為絲梅同樣能看出,楚香帥他也是十分喜歡小姐你的呢!」
季婉柔心中滑過一絲甜意,輕聲道:「是嗎?楚大哥他真的也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