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雅茹含笑道:「看你把我逗得,現在就巴不得立即便到了那裡了呢!」
此時李紅袖對我說道:「楚大哥,有人過來了。」
我們側目看去,果見三名勁裝漢子正快步地向此處行來。當他們快達到我們面前時,其中一人已當先抱拳,說道:「香帥、蘇姑娘,讓你們久等了。小的名叫趙龍,特奉蕭幫主之命,前來迎接諸位的。」
蘇蓉蓉回禮道:「原來是趙舵主親臨,蘇蓉蓉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恕罪!恕罪!」
我見此人年約四十出頭,生得是虎背熊腰、相貌堂堂,心中不由暗讚道:「好個健壯的力士,若能回到未來,估計八成能參加個什麼健美比賽來著。」同時我也隨著蘇蓉蓉一起抱拳道:「趙舵主來的剛是時候,你們『海鯊幫』辦事果然準時。」
趙龍客套道:「香帥、蘇姑娘你們實在太客氣了,真是折殺趙某也。趙某今日早已在分舵內設好宴席,目前就請諸位移尊貴步,隨趙某一道前去如何?」
我歉意道:「原本趙舵主如此盛情,楚某等人是不好推卻的,但無奈楚某有位朋友此時身染疾病,不便多加逗留於此,是以還望趙舵主你能多多見諒。」
趙龍斜眼看了一下滿面病容的藍雅茹,然後說道:「不知香帥所指的患病朋友,可就是這位姑娘?」
我點頭道:「不錯,既然趙舵主你也瞧出了狀況,相信已能釋懷楚某適才所言了。」
趙龍問道:「那不知這位姑娘又身患何種病症,不如說將出來,興許趙某能替香帥你分憂也不一定呢!」
我含笑道:「不敢有勞趙舵主掛心,此時蓉蓉她心中已有良方。只待咱們回到渡船上之後,便可盡力施為的了。」
趙龍朗聲大笑道:「你看我這個人多麼的糊塗,蘇姑娘的醫術冠絕天下,我卻在這裡班門弄斧起來了。真是叫香帥、蘇姑娘你們見笑了。哈哈哈哈……」
蘇蓉蓉微笑道:「我說趙舵主你才是謙虛了呢!試問江湖上誰人不知,趙舵主你素有『綠林妙手』之稱?若真談及醫道方面的造詣,只怕蘇蓉蓉也只有甘拜下風的份呢!」
趙龍連忙擺手道:「蘇姑娘你快別這麼說,否則趙某就只好找個地洞鑽進去再說了。」他頓了頓又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最近趙某幹上了一票大買賣,裡面正巧有樣東西,相信蘇姑娘你們一定能夠用得上的。」
蘇蓉蓉美眸一閃,說道:「莫非是千年人參或者活首烏之物?」
趙龍大笑道:「江湖人說蘇姑娘智勇雙全,此時趙某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不錯,此物正是那千年人參,而且還是從朝鮮進貢而來的呢!」
我心中暗道:「這幫綠林梟雄看來是專做打家竊捨的行當,用咱們現代的話來說,完全就是一幫悍匪,不過既然他們與楚留香、蘇蓉蓉等人關係甚好,看來也應不是什麼為非作歹之輩。古代不是有『劫富濟貧』一說的麼?估計指的應該就是他們這類型的人了。」
蘇蓉蓉大喜道:「那不知趙舵主你們可否割愛?」
趙龍道:「看蘇姑娘你說的,單憑咱們『海鯊幫』與香帥、蘇姑娘多年的交情來說,只要你們說聲喜歡,趙某二話不說定當雙手奉上。更何況當年香帥有恩於咱們蕭幫主,此等客氣之話,蘇姑娘你們以後還是萬萬不要再提及了才好。」
蘇蓉蓉頷首道:「那蘇蓉蓉在此就替我家雅茹妹子,多謝一聲趙舵主你了。」
趙龍聞言一驚,道:「雅茹……」他當即轉對藍雅茹,說道:「敢問姑娘與那『凝雪宮』藍宮主可有淵源?」
藍雅茹回答道:「小女子正是藍雅茹,不過這『凝雪宮』宮主之稱不提也罷……」
趙龍驚異道:「藍宮主你又何出此言呢?」
藍雅茹平靜道:「女真與大明交戰,殃及整個『凝雪宮』,是以而今的『凝雪宮』其實早已是不復存在的了。」
趙龍頓時面色數變之後,委聲道:「那不知令師『雪山冰蓮』單倚夢單宮主如今可好?」
藍雅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後,說道:「怎麼趙舵主你識得家師的麼?」
趙龍一番苦笑道:「趙某身份低微,又怎能有幸識得單宮主呢!只不過早在十多年前,趙某曾於一次武林大會上見到過單宮主的倩影。我還記得當時她身邊一直跟隨著一個年歲尚幼的小姑娘,偶爾也能聽見她稱其叫做茹兒,此時仔細的想來,那位小姑娘應該就是目前的藍宮主你吧?」
藍雅茹對此顯得有點記憶模糊,只聞她應聲道:「應該是吧!不過時間過於久遠,外加上當時我尚年幼,所以具體情形是怎麼樣的,我也是無法回想得起的了。」
趙龍罷手道:「不妨事!不妨事!趙某也就是隨口說說而已……」他欲言又止,突然便拿住了話語,不再繼續。
藍雅茹知道他心中所想,於是啟齒道:「其實家師已於兩年前雲遊仙去的了。」
趙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駭然道:「你說倚夢……單宮主已經去世了?」
藍雅茹頷首道:「趙舵主,雅茹沒必要拿家師的生死來說笑的吧?」
趙龍聞言後,整個人似乎老上了一頭,良久之後,方才說道:「藍宮主,趙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是否能應允……」
藍雅茹心中一陣奇怪,說道:「趙舵主你有話不妨直言,既然你是楚大哥和蓉蓉姐的朋友,那雅茹便也將你當作是朋友的了。」
趙龍遲疑了片刻,然後用眼支開了身後的兩名隨從後,才說道:「藍宮主真是個爽快之人,那趙某就厚顏直說了……不知單宮主她是因何故而香消玉隕的呢?」
藍雅茹面轉悲慼道:「家師是因突然身染疾病而身故的……」
趙龍聞言後,猛地一頓單足,面上立顯悲痛之色。忽然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改色道:「那不知藍宮主你可否將單宮主的所葬之處,告與趙某知曉呢?」他好似又覺得自己此言過於唐突,於是再次補充道:「當然,若藍宮主你不願向外人道及此事,就當趙某適才之話,沒說過便是了。」言畢他轉向蘇蓉蓉道:「蘇姑娘,趙某這就帶你們前去分舵取出那千年人參……」
蘇蓉蓉頷首道:「那就有勞趙舵主你帶路了。」
趙龍當即便轉身舉步於前,忽然聽聞身後藍雅茹輕聲說道:「家師的遺骸與祖師『飄渺仙子』莊宮主以及諸位前輩長老的棺木均放置在『凝雪宮』的密室之內,在經過女真族一劫之後,目前整個『凝雪宮』已徹底毀滅,而事後我也已將進入『凝雪宮』的唯一一個入口完全的冰封,所以只怕趙舵主你是無法再有機會去拜祭家師的了。」
此言一出,趙龍渾身一震。由於此刻他是背對著眾人,是以我們也無法看到他目前的表情是如何的。不過在我想來,趙龍與那莊思綺的關係應該絕非他口中說的這麼簡單,既然他不願別人去刨根問底,我們自然也無須去做那些無趣之人了。
藍雅茹猛然尋聲道:「趙舵主,你沒什麼吧?」
趙龍思緒醒轉後,回答道:「有勞藍宮主你掛心,趙某確然是失態得很,今日真是對不住各位了。」他頓聲又道:「趙某已在前面備有上好的馬車,就請諸位隨同趙某一道,多走上幾步了。」言畢他依然沒回轉過身來,跨步之下,人已當先地向前方行去。
宋甜兒偷偷地說道:「這個姓趙的好生奇怪,適才說的話,全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真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蘇蓉蓉衝她輕眨眼睛,搖頭道:「甜兒,不可多事……」
宋甜兒連忙點頭道:「行了,甜兒不說就是了。」
我們跟隨趙龍一道,前行了大約數十丈距離。果然見得一輛寬大漂亮的馬車,正停靠在小道的邊上。
這時趙龍終於回轉過身,經過這段距離的步行,看來他已基本上調節好自己的心情,只見他強顏微笑道:「香帥,既然藍宮主她身體不適,趙某也不敢再多作留難。等下趙某會命人,帶香帥你們前去分舵取過千年人參,然後再帶諸位盡快的回到渡船之上,這裡就恕趙某不再遠送的了。」
我頷首道:「趙舵主身務繁忙,楚某也不好意思多行打擾,不過在咱們離去之前,楚某仍有一事相托。」
趙龍道:「香帥有事盡請吩咐,趙某定當盡力而為。」
我說道:「近段時間會有一名東瀛人來到濟南,楚某想煩請趙舵主能命人將其帶來楚某的渡船之上,但就是不知趙舵主你可會有不便的地方?」
趙龍吃驚道:「香帥,你所指的那名東瀛人可是名喚著什麼籐齊浩二的傢伙?」
我詫異道:「喔?原來不想趙舵主你也識得此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