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蓉蓉謙遜道:「最後還不是需得仰仗徐前輩他們趕來救助,否則咱們依然難逃一死。蓉蓉自愧心慮不足,才會弄得大家遭此磨難。」
崔復綿呵呵一笑,道:「如此說來,老夫豈不也是其罪難免?要知道,當初的始作俑者可是老夫一人啊!」
蘇蓉蓉賠笑道:「那哪能怪責到綿叔你身上去,實則是蓉蓉太過於自負,所以才會將事情辦得一塌糊塗。」
崔復綿笑道:「搗毀『血宗』的製毒營地、破壞其後續計劃,最後還令得其因此而損兵折將。如此多的功勞加在一起,若還會論作是『一塌糊塗』的話,那老夫著實不敢想像什麼才是『豐功偉績』了。」
「瞧,綿叔你又開始取笑蓉蓉了不是?」
「呵呵,好好好,咱們不說這個。就說說你們此行真正的目的吧!你此時心中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綿叔告予你知曉的?」
「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綿叔你的一雙眼睛……」
「哈哈,真是個鬼機靈的小丫頭,別以為你如此說話討好於綿叔,綿叔就會完全的哄盤托出。若遇到什麼不便明言之處,綿叔照樣會繼續隱瞞下去的。」
「這點蓉蓉完全明白,是以後面的問題,綿叔你不一定非得回答蓉蓉的。」
崔復綿頷首道:「那你就開始問吧!」
蘇蓉蓉在腦中將思路微作整理後,說道:「當年綿叔你與冷寒、范一博二位前輩反目,難道只是為了那『乾坤心經』一事?」
崔復綿冷哼一聲,道:「不過就為了區區一本殘缺之書,鬧得多年的朋友反目成仇,老夫更為看淡的是人性之悲哀,此種朋友不要也罷!」
蘇蓉蓉美眸閃動間,說道:「我看未必吧!至少這許多年來,綿叔你並未真正的放下此事。」
崔復綿愕然一驚,道:「蓉丫頭,你此言又當何解?」
蘇蓉蓉伸手輕理著耳畔的秀髮,說道:「蓉蓉在初向綿叔說起『乾坤心經』重現江湖之時,雖然當時綿叔你面作詫異,但是眼睛之中卻絲毫沒有吃驚之感。由此蓉蓉大膽的推設,綿叔你是一早就十分清楚這件事情的。因為在你心中,始終無法放下多年來的故友,所以無論他們現身何處、所做何事,乃至到前些年的突然失蹤,你都會派人到中原去,隨時幫你留意著。若蓉蓉所猜不錯的話,那一直去中原替綿叔你辦事之人,必定就是那管家陳羽陳老伯,並且蓉蓉一早已看出,陳管家的身手絕對不會亞於習前輩之下。綿叔,不知蓉蓉適才這番話,可有不對之處?」
崔復綿心中暗自震驚不已,忖道:「這丫頭聰明如斯,足令人咋舌。若我玉兒能娶其為妻,將來他們的後代,完全可以幫咱們崔家的武學更上一層樓。到時候老夫即使一死,在九泉之下,也算對得起崔家的各位列祖列宗了。」
蘇蓉蓉見他神色猛地變幻不定,還道是自己不知道哪兒說錯了什麼,於是忙道:「若蓉蓉有說得不是之處,還望綿叔你多多包涵,萬勿見怪才好。」
崔復綿擺手道:「不關你事,是綿叔被你一語道破心中所想,突地感慨良多罷了。」
蘇蓉蓉歉意道:「那也是蓉蓉的不是啊!令綿叔你想起了某些不願再去回想之事。」
「綿叔既然答應讓你隨便問,就早料到其後會發生些什麼,所以如此說法,實乃真心所感,的確與你無關。」他頓聲又道:「不錯,所有的事情都被你猜對了。老夫雖然嘴巴上不再承認有這兩位朋友,但多年來,內心之中無不對他們的事情時常牽掛,直到他們在四年前先後無故的失蹤……」
「那當時綿叔你可有再繼續追查下去?」
「如何沒有,不過老夫所遣之人最後全都無功而返,而他們兩個消失得,就簡直像是從來沒有在江湖上出現過一樣。」他看了看蘇蓉蓉又道:「後來老夫打聽到在江湖上出了一位十分了得的年輕人,他不但武功超凡,智慧跟運氣更加是勝人一籌。經他手中查辦的事情,沒有一件是不能成功的。蓉蓉,你可知道綿叔所說的此人究竟為誰?」
蘇蓉蓉心中竊喜,粉面微紅,言道:「可是楚留香楚大哥?」
崔復綿眼見心明,暗道:「看來那姓楚的小子一日活在這世上,都永將成為玉兒終身大事的絆腳石。」而他口中卻應道:「不錯,此人正是聲名鶴起的『盜帥』楚留香。於是老夫便借磨練玉兒之口,遣他前來中原找尋此人,原本打算在得到楚香帥的幫助後,能盡快的查出冷、范二人的失蹤之謎,但後來那『乾坤心經』居然又再次的浮現了出來,同一時間就完全打亂了老夫本來的想法。」
「在隨即與玉兒取得聯繫之後,老夫便叫他繼續幫助楚香帥度過難關,因為在老夫想來,此二者之間必定有著某種關聯,若能查出其一,那另外一個就為時不遠了。」
蘇蓉蓉到此時總算明白為什麼在與楚留香離開渡船之後,會在第一時間的就遇到了崔玉,而且他還十分積極地跟著眾人一路追查下去,雖明言為喜歡自己在前,但是暗中無不是遵照其父之意,順道一起追查冷、范二人失蹤之謎。
在想通此點之後,蘇蓉蓉猛然覺得了事情的蹊蹺,於是忙說道:「綿叔,為什麼你竟連這些事情都告訴蓉蓉知曉了呢?難道你就不擔心我們會因此而心存芥蒂?」
崔復綿輕笑一聲,說道:「其一、老夫相信楚香帥是與蓉丫頭你一樣,乃是一個光明磊落之人。既然老夫此時能全盤托出事情的原由,便足以證明老夫沒有絲毫想利用你們的意思在裡面。惟希望通過此次言談之後,蓉丫頭你能幫綿叔一個小忙。」
「可是讓我們順道一起查出冷、范二位前輩的失蹤之謎,然後再告之綿叔你知曉?」
「不錯,正是如此。不知蓉蓉你可否答應?」
「其實不瞞綿叔,此次蓉蓉陪同崔大哥來到西域,正是受了楚大哥之意,想向綿叔你多打聽一些,有關於冷、范二位前輩失蹤前的事情。比方說你們以前常去的地方,又或是結義之地……」
崔復綿猛然一驚,道:「你最後那句說的是什麼?」
蘇蓉蓉重複道:「又或是結義之地……」
崔復綿伸手一拍腦袋,說道:「老夫怎麼就沒想到那個地方呢!」
蘇蓉蓉問聲道:「綿叔你可是想起了什麼?」
崔復綿頷首道:「多年老夫四處遣人明查暗訪,惟獨就漏掉了那個地方。」
「就是綿叔你和冷、范二位前輩的結義之地?」
「嗯!就是那裡。還是多虧得蓉丫頭你夠聰明,簡直就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不知那地方又在何處呢?」
崔復綿忽然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說道:「巴蜀之地、峨嵋峰下。」
蘇蓉蓉心中一喜,沖崔復綿抱拳一禮,道:「蓉蓉十分感謝綿叔你告訴我的一切,待回到中原之後,我就會同楚大哥一道先行趕去此處。」
崔復綿擺手道:「蓉丫頭,你且先莫感謝綿叔太早。因為沒準綿叔要你幫忙辦的事情,你不一定能辦到呢!到時候,綿叔可就會收回之前說過的所有言談了。」
蘇蓉蓉不明所以,詫異道:「綿叔叫蓉蓉幫辦的事情,不就是帶為追查冷、范二位前輩的下落嗎?」
崔復綿搖頭笑道:「既然老夫目前已知道能從結義之地著手,那麼楚香帥幫不幫忙去查證此事,也已不在那麼重要了。」
蘇蓉蓉問道:「那綿叔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楚大哥幫忙的?」
崔復綿再次搖頭道:「此事楚香帥是無法幫上什麼的,惟獨只有蓉蓉你一人才能辦到。」
蘇蓉蓉越聽越覺得不太對勁兒,於是忙道:「究竟何事非蓉蓉不能辦到,還望綿叔你此刻言明。」
崔復綿笑了笑,說道:「放心吧!綿叔不會讓你去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的,而且此事對你而言也是極易辦到的,不過此時此地不益詳細明言此事,待咱們回到『玄音山莊』之後,事情自然就會明朗的了。」
蘇蓉蓉猛然想起點什麼,問道:「綿叔,不知紅袖和甜兒她們此時怎樣了?可有給你添麻煩什麼的?」
崔復綿撚鬚輕笑道:「那兩個小丫頭也的確是比較調皮的,不過老夫總算還能勉強應對,但是由於這次特地趕來迎接你們,是以老夫也是許久沒能見上她們的了。」
蘇蓉蓉道:「綿叔,你有所不知。我那兩個妹妹最是不安分之人,若讓她們閒著無所事事,那簡直是比殺了她們更加令其難以接受。是以蓉蓉才會有此顧慮,多此一問。」
崔復綿意味深長地笑道:「蓉丫頭,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那兩個小丫頭雖然有時候是頑皮了點,不過也總算是乖巧明事之人。相信在咱們回去之後,『玄音山莊』不會已成了一堆廢墟的。哈哈哈哈……」言語之間,他已將腦袋轉向了另外一邊,且雙目炯炯有神地看向了遠方,全然一副信心滿滿之樣。
[備註: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除夕之夜了,在此本人特向各位讀者朋友們道以最真誠的祝福:願大家閤家美滿、身體康健!次回更新章節——(四十三)逼嫁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