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所想,只要衝破這層障礙,便可抵達裡面的峭壁,到時候再見機行事,才方為上策之選。
誰知意外就這樣發生了。當我如預期所想的衝過湍水,但裡面等待我的,卻不再是什麼峭壁。一個撲空之下,我心中暗叫聲不好,隨即「浮光掠影」浮身訣即刻展開,緊接著我下墜之勢便立即的緩解了下來,但此番過程,足令我猛出了一身冷汗。
常言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此時的我真想將它改上一改了,因為我雙足已很切實際的落在了地上,並且是站得很穩當、很塌實的那種。
由於我是從光亮處猛然來到這個黑暗之地的,所以一時之間,也無從去分辨自己究竟是落在了什麼地方。在經過一陣短暫的適應之後,我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只見我此時所立之處,竟為一個山洞口。沒錯的,就是在瀑布飛澗背後的山洞之中。此種感覺,彷彿令自己覺得是來到了西遊記中的「水簾洞」,那種心情實在是太美好了。
我小心翼翼的向前行進著,週遭佈滿了形色各異的鐘乳石、點塔以及石筍。由於目前我的眼睛已達到夜能視物的境地,雖然洞中到處充滿了黑暗,不過也完全的無礙於我的絲毫行動。此時,我功行於身體的各處感官,將軀體上的每個「觸角」延伸到了洞中的每一處角落,因為我的確是不再希望會跑出來些什麼意外了。
很明顯,這次老天爺總算是聽見了我的心語,一路之上,果然沒再出現些什麼異常的狀況。當我看見一絲曙光在不遠處對著我微笑時,我也不由得跟著它一同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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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回到顧媛媛她們身邊時,她們早已完成了應做的事情。在見到我一身狼狽後,顧媛媛不禁驚呼道:「外面在下很大的雨麼?怎麼楚大哥你出去一趟回來,竟成了此等模樣。」
孫雲煙靜聽了下洞外的響動,然後說道:「老身見楚少俠你面帶喜色,可是此去一趟,已然有了發現?」
我微笑道:「還是孫前輩你觀察細微,晚輩此番外出,的確是給你們帶回來了一個好消息與一個壞消息。」
孫雲煙眼睛一亮,忙道:「你且先將濕衣裳換下來後,再來與我們細作商量。」
我依言去洞裡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出來後,顧媛媛已迫不及待道:「楚大哥,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又是好消息,又是壞消息的,都把人家給弄糊塗了。」
我輕笑道:「那你是想先聽好消息呢,還是壞消息?」
顧媛媛急忙答道:「壞的!」
「壞的消息就是,咱們要和那小金蛇道別了。」
「啊……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咱們隨時可以準備離開這裡了。」
顧媛媛嬌叱道:「你……你這壞消息與好消息根本就是一回事兒嘛……好哇,你又變著法來戲弄人家了……娘啊!你看楚大哥他又在欺負我了。」
孫雲煙早已含笑一旁,聞言後才應聲道:「你楚大哥也的確沒說錯啊!娘在猛然間聽到自己就要與那相處四年之久的小金蛇分別了,心裡總有一種戀戀不捨之感。我見那小金蛇最近與你也是特別的親近,難道你就沒有一絲的掛念了?」
顧媛媛回味一想,突然說道:「乾脆咱們將它一起帶走,可好?」
孫雲煙笑道:「傻丫頭,這裡畢竟是它的生長之地,就好比咱們人類的故土一般,換作是你,又會去選擇那邊呢?」
我插口道:「咱們也別在這裡討論了,就待那小傢伙來的時候,讓它自己來決定吧!」
顧媛媛贊同道:「好,就照楚大哥說的來。嘿嘿……」
乘著小金蛇還未到來之際,我簡短的將如何發現「水簾洞」的事情,給她們二人說了一遍。就在她們暗自捏汗,唏噓不已的感歎中,從洞外傳來了陣陣的「唏唆」之聲。
顧媛媛高興道:「小金金來了!」這可是近日來,顧媛媛替小金蛇取的「雅致」別號,據她口中說來,如此叫法會給小金蛇一種親切感,不過在我眼中看來,與其不如說是為了她自己的喜好罷了。
記得當時我還取笑她道:「你叫人家小金金,只怕其真正歲數比起你我來,不知要大上多少呢?」
顧媛媛聞言,小嘴一撅,耍橫道:「管它歲數有多大,在我眼中它就是一個小不點,所以我就要叫它小金金、小金金、小金金……」
女人一旦耍起橫起來,就會很有點「恐怖片」的味道。對於此種道理我老早已是「大徹大悟」的了,於是當下輕笑著,默許不已,好給她一個完全的心理滿足感。
果然,不一會兒,那小金蛇便搖擺著身軀,游進了洞中。猶如往常一樣,它首先便跑到了顧媛媛身旁,點著腦袋吐著紅蕊以示親切。
顧媛媛伸手點了點它的小腦袋,道:「小金金,今天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她明知小金蛇是肯定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的,但是還是忍不住,脫口將此話說了出來。然後她又繼續道:「現在我可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了,你可得仔細聽好了喲!」
小金蛇立即點了點腦袋,一副細心聆聽的樣子,直望著顧媛媛。
「我們明日就要離開這裡了……」
小金蛇猛然口中「吃吃」有聲,也不知道它是在替我們高興呢,還是很捨不得,又或是兩種都有。
「楚大哥今天發現了一條可以通往外面的道路,是以我們也該回到屬於人類的世界去了。」
這時小金蛇立即停止了「吃」聲,猛然地將小腦袋耷拉了下來,全然給人一種垂頭喪氣之感。
我心中一陣好笑,說道:「你也別在那裡傷心,如今我們給你說出兩個選擇,由你自己來決定今後的生活。其一、我們走後,你依然呆在這裡做你的蛇王,逍遙自在。其二、因為我們也很是喜歡於你,特別是你旁邊的那個小丫頭,所以想將你一道帶出此谷,永遠的跟在我們身邊,但是如此一來,你就要遠離這裡的親友、部下,與我們一道去過那些也許並不太平靜的生活了。」
顧媛媛忙道:「我們不催你,反正我們明日才會離開此地,你還有一晚上的時間可以回去仔細的考慮。」
小金蛇沉默半晌後,抬首向我們發出了幾聲「吃吃」之音,然後調轉身軀就向洞外游去,轉眼間,便消失在草木之中。
顧媛媛微帶悲哀之聲,道:「楚大哥,你說咱們明日可還能再見到金金?」
「也許吧……」我猛然見到顧媛媛那略帶悲傷的表情,心中一時不忍,繼續道:「就算當作是替朋友送別,它也應該會出現的。」
第二天很快便來到了。我們在一切準備妥當之後,終於踏上了通往谷外的希望之路。
出得外來,顧媛媛左右盼首道:「小金金它終於還是捨不得離開此地,竟連送我們一程也不來了。」
孫雲煙在我背上說道:「送君千里終需一別,也許它也深深懂得這個道理吧!與其見到離別時的苦痛,不如不見更好。」
我對顧媛媛道:「走吧!也許有那麼一天,楚大哥會再帶你回來看它呢?」
顧媛媛衝我強顏一笑,拉了拉身後的包袱,當先向前方走去。
由於已探知了出谷之路,所以我們走得並不算太快,當我們到達飛澗之處時,已是將近午時。
為了獲得充足的體能,我建議大家先吃過一點東西,然後再突沖飛澗。在得到她們首肯之後,我們尋得一處較為乾淨的地方,一邊休息,一邊將包裹中的蟒肉乾取出食用了起來。
在談及顧媛媛身後的「青砂跡」時,那小丫頭竟然會錯意的,偷偷對我說道:「媛媛身後的肌膚已恢復如常,待咱們出去之後,楚大哥你還怕沒機會親見麼?」說到這裡,她不禁已粉面帶霞。
我乾咳一聲,也不多作解釋,惟望孫雲煙別如同這個傻丫頭這般想法才好。
就在我們各自調息準備好時,一陣「吃吃」聲由我們身後傳來。
顧媛媛頓時面上大喜,驚呼道:「小金金!是小金金來了。」
我們順眼望去,只見小金蛇搖擺著身軀急速地向我們這邊竄來,那模樣簡直就是一副急不可奈狀。
顧媛媛立時飛奔過去,一把將它抓在了手中,說道:「你可是來替我們送行的?」
小金蛇擺著腦袋,「吃吃」有聲。
顧媛媛見狀,忙又道:「那你是決定跟我們一起走了?」
這次小金蛇果然將小腦袋點了起來,並且口中的紅蕊吐個不停。
顧媛媛開心道:「好小金金,我太愛你了!」說著她還忍不住的,在它小腦袋上香上了一口。
那小金蛇頓時顯得是異常的興奮,口中的紅蕊也在顧媛媛手心上捲繞了起來。
我對著小金蛇道:「你可將這裡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小金蛇聞言吐蕊點首,一副得意忘形樣,隨即又與顧媛媛鬧在了一起。
孫雲煙見狀,不由輕笑道:「瞧這丫頭,還真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你看把她高興得。」
我微笑道:「這小傢伙靈性非凡,本領也不差,有它留在媛媛的身邊,相信即使再遇到『赤月』那幫惡徒,也是不怕的了。」
孫雲煙頷首道:「還是楚少俠你考慮的周全,媛兒她武功底子不強,如今有了這麼一個好幫手在她身邊,我這個做娘的,心中也的確塌實了不少。」
我對著顧媛媛道:「媛媛,你們先呆在下面,我先將孫前輩帶進去了,再回來接你們。」
顧媛媛高興地點著頭,一門心思的卻留在了小金蛇身上。
我背起孫雲煙行至飛澗之下,讓她運功護住身體要害部位的同時,點足彈身之中,已向飛澗頂部縱去。我照著昨日記下的位置,借用「降雪玄霜」的踏力,疾速地飛射入湍水之中。
雖然中途我們被墜水逼得稍有下墮,不過這些也都全在我的算計之中。待控劍再次來到我足下之時,我已借其力飛速地竄進了「水簾洞」中。
剛一落實,孫雲煙便開口道:「既是而後老身能發現此處,若沒有楚少俠你這等高超的輕功以及精妙的御劍之術,實則是完全無能離開此谷的……」
我忙道:「孫前輩你也切莫過於介懷此事,晚輩能和媛媛一同來到此谷,沒準就是老天爺在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了的呢?」古人最信奉的就是這些東西,我如此說來,完全就是為了能順應其意。
果然,孫雲煙在聞聽之後,頷首道:「楚少俠你所言甚是,是老身一時想得太多了。」
「孫前輩,你先在原地稍作休息,看適才的湍水可有傷到什麼地方沒,晚輩這就下去,接媛媛他們上來。」
在得到孫雲煙允首之後,我隨即轉身向洞外射出。
當我回到顧媛媛身旁時,她已是作好準備地等待著我了,並且口中還說道:「楚大哥,你就放心吧!娘都能堅持得住湍水的衝擊,媛媛也一定不會令你失望的。」
我微笑著摟緊她的腰身,對著小金蛇道:「你快將自己在我們手臂之間纏好,不到目的地之前,死都不要鬆開。」
小金蛇聞言後,迅捷地將自己纏繞在了我們手臂之間,然後衝著我「吃吃」出聲,紅蕊猛吐,很有一種不服氣的感覺。
我笑了笑,道:「這次可比不得是咱們在比試,就看你有多能耐了。」話聲一落,我已彈身飛縱而起,「浮光掠影」掠光訣、浮身訣同時啟動,帶著顧媛媛快似流星地向飛澗竄去。
由於我已了多次進出的經驗,是以這次的穿行顯得輕鬆了不少,外加上顧媛媛的通力配合,於是我們很快便來到了「水簾洞」中。
顧媛媛在適應洞內的光線後,急忙四處尋望,然後驚喜道:「這裡面真的好美啊!如此隱蔽的地方也能被楚大哥你發現,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備註:次回更新章節——(四十二)患難與共難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