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好方位後,蘇蓉蓉終於出手了。只見她身軀不動,右腕微屈,彈指之間,一道勁風已穿孔而過。而在孔後的人估計是萬萬的沒想到蘇蓉蓉會有此一手,於是當下便中了個穩穩當當,那個「娘」字就很自然的改由一聲慘叫代替了。
這一切崔玉是瞧了個仔細,他見那人在慘叫之後便沒了動靜,當下急忙問道:「蓉蓉,難道他已經死了?」
蘇蓉蓉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願他是真的死了……」
這時唐烈驚道:「他若死了,有誰能幫我們打開這些機關門鎖?而這裡面又可有能打開門鎖的機關?否則咱們遲早只有餓死渴死在此處。」
蘇蓉蓉道:「唐前輩你不會天真的認為他會幫咱們打開這裡的機關吧?」說著,她伸手往四個頂上角落指了一指,又道:「你們可看見這四周角落上的數排小口?」
唐軍成順著看了看,恍悟道:「這些可是機關暗箭的匣口?」
蘇蓉蓉淡淡道:「若他不死咱們立即便會死在這些亂箭之下,反之,咱們至少還能有個三五七天的存活時機。說簡單就是只要咱們人不死,總能想到點什麼辦法的。」
鄧小苒猛然道:「蘇……蓉蓉,你是『女諸葛』蘇蓉蓉?楚留香身邊最重要的女人?」
崔玉聽聞這最後一句話後,心中頓時很不是滋味,斜眼之中,竟不意地瞧向了旁邊的蘇蓉蓉。
此時蘇蓉蓉伸手一抹面上的喬裝,立即便露出她那嬌美無比的容顏,只見她恢復本來那柔美的聲音回答道:「不錯,小女子正是蘇蓉蓉……」
鄧小苒又道:「那你剛才使的可是楚留香的『彈指神功』?」
蘇蓉蓉輕點了點頭,道:「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鄧小苒心中驚駭無比,暗道:「楚留香竟然連自己的成名絕技都傳授給了此女子,看來江湖傳言果然非虛。」她定了定神,道:「不知蘇姑娘你想知道些什麼?」
蘇蓉蓉道:「適才那個躲起說話之人,可是『陰靈散人』成有懷?」
鄧小苒面色微變,道:「原來你……你認識他?」
蘇蓉蓉也不回答她,繼續道:「如此說來這又是『血宗』背地裡幹的好事咯?你們擄掠這麼多的平民百姓到此意欲何為?」
鄧小苒輕哼一聲,道:「我好像還不是你的俘虜吧?」
蘇蓉蓉笑了笑,說道:「那我就來替你說吧!」她頓了頓又道:「你們擄掠這麼多的平民百姓其目的就是拿來作為實驗品的……」她故意拖長了聲音,目視著鄧小苒的反應。
果然,只見她面色變上一變,強辯道:「你又如何能證明此之說?」
蘇蓉蓉一字一句道:「不知道『血瘤果』算不算得上是一個證明?」
鄧小苒驚道:「你是如何知道這種東西的?」其實她如此回答,無疑上已是告訴眾人,蘇蓉蓉的推斷幾乎與事實是相差無幾的了。
這時忽然那陰邪的聲音又突地冒出,道:「鄧小苒,你的話實在太多了……」他話音起落間,鄧小苒那邊已傳來一聲慘呼。
只見一隻短小的羽箭此刻已經插在了她的心窩之上,她雙手摀住胸口,瞪大了雙目,鮮血順著指縫急速地往外噴湧著,彷彿直到此刻她仍不願相信成有懷會對自己突施冷箭。
習之恆急忙一把將她扶住委頓於地,眼中的關切卻再也無法掩飾的表露無疑。由於不能說話,在他口中只能傳出「咦啊啊……」之聲,但聽在眾人耳中,卻是那麼的撕心裂肺。
蘇蓉蓉快步上前出指如飛地封住她傷口周圍各大要穴,然後從懷中取出一粒藥丸放入其口中,同一時間,右手已把住了她左腕的腕脈。不多時,蘇蓉蓉沖習之恆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已無法能救活於她了。
此時鄧小苒的身體好像受到了蘇蓉蓉藥丸的影響,緩上一口氣後,抬眼看著習之恆,眼中充滿了無限的柔情。這是完全無法想像的事情,如此一個媚娃竟然也會有真情流露的時候。
只見她顫抖著帶血的右手輕撫著習之恆的面暇,用柔弱的聲音說道:「你可是再也不能說話了?」她見習之恆輕點了下腦袋後,繼續道:「之恆,都是我害了你的一生,我……我真的好後悔好後悔……」說道這裡,估計是由於心中的激動牽扯到了傷口,她竟急咳不止起來。
習之恆忙咿呀著直搖著腦袋,虎目之中,兩行淚水不禁就此滑落。
蘇蓉蓉探手在她身後的「神樞穴」上輕輕一拍,鄧小苒立即便緩過氣來。她轉向蘇蓉蓉微微一笑,以示感激,然後又轉向習之恆,道:「我害了你一生,想不到最後你竟會為我而流淚,我鄧小苒自問此生已無憾事了。」說到這裡,她眼中竟也包滿了淚水。
二人在一陣相互深情的凝望後,只聞鄧小苒說道:「之恆,你是不是想知道咱們兒子的事,是否我在騙你?」
習之恆聞言後,並未作答,因為此刻他心中已經亂至了極點。
鄧小苒接著道:「這次我真的沒有騙你。自從當年你被人救走之後,我便發現原來自己已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當時我真的很想不要這個孩子的,不過最後我還是將他生了下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習之恆輕搖了搖頭,並示意她不用再說了。
可鄧小苒執意道:「我……我若再不說,只怕今生就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了。」她輕喘了口氣,繼續道:「因為當時我突然想到了你,心道今生只怕再也沒有機會能看見你了,而他便是你留給我最後也是最珍貴的禮物。」
崔玉此刻不禁好奇道:「那你們的孩子目前又在什麼地方呢?若依當時的時間推算,他此時應該也是在三十歲左右了吧?」
鄧小苒面色突然轉暗,沉默良久後才道:「也許是我此生做了太多太多的錯事,所以在咱們兒子出生後的第二年,便突然的患上了一種離奇的病症。當時我四處尋醫問診,但最後得到的答案均是他們的搖頭歎息,沒……沒過多久,咱們的兒子就……」此時她的聲音已經哽咽不止,當年的一幕幕情景,仿似又回到了她的眼前。
這時突聞鄭珂大笑道:「報應!真是報應啊!哈哈哈哈……」
習之恆突然眼露寒光,怒視了一下鄭珂,但轉機便聞鄧小苒說道:「不錯,現在仔細想來,這的確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
崔玉歎道:「但孩子是無辜的啊!」
鄭珂接口憤然道:「難道我康兒便是死有餘辜?」
崔玉聞言不禁啞口,雖然他明白此中的恩怨,但確然無力去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
蘇蓉蓉輕聲道:「那你把你們的兒子葬在何處了?」她心中明白,此時習之恆最想知道,也應該就是這個問題了。
此時鄧小苒已越來越虛弱,面色卡白得猶如一張白紙,任誰心中都十分的清楚,她即將告別於這個美麗的人世。她在聞聽蘇蓉蓉的話後,轉對習之恆道:「咱們兒……子的埋在……雲南……犁……」她一口氣緩接不上,雙眼一閉,便垂頭倒在了習之恆懷中。在她嘴角邊上,仍留著一絲甜甜的笑意,好像在告訴人們,能死在自己心愛之人的懷中,她已感覺到心滿意足了。
習之恆強忍住淚水,雙手緊緊地抱著鄧小苒的屍體,仿若老僧入定,再也不見其側動分毫。
此時那陰邪的聲音開口道:「老夫讓鄧小苒說完她最後想說的話,也算是對她仁至義盡了。蘇姑娘,你說老夫是不是還算得上一個有點良心的人?啊哈哈哈哈……」
崔玉怒道:「你這陰險之徒,沒讓蓉蓉的『彈指神功』一指把你給打死,已算是你福大命大了,否則焉有你在此一逞口舌之機?」
成有懷大笑道:「你不提醒老夫還真差點給忘了,蘇姑娘今日的瞎眼之恩,老夫又豈能不有所回報?」
聽聞此話,眾人心中頓時明白過來,原來蘇蓉蓉剛才彈手一指,只打瞎了他一隻眼睛。若真如他最後所言,看來這個報復行動立即便要開始的了。
就在眾人全神戒備中,蘇蓉蓉開口道:「成有懷,你若今日殺了我,就不怕他日『血宗』首領的責罰?」
成有懷繼續大笑道:「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此點呢?多虧蘇姑娘你的提點,老夫若把你們全都給殺了,然後深埋於此地,又有什麼人會知道此事呢?即使他日被人發現,只怕到時候你們一個個的,都成了堆堆白骨,誰又會清楚哪個是哪個呢?哇哈哈哈哈……」
蘇蓉蓉神色不變,淡淡道:「你認為你那些暗器機關此時還能射殺我們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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