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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學而遠行之----明朝十六帝二十七 文 / 諸葛靈霞

    對於小皇帝,張居正是無比忠心,有時忠心得有點肉麻。例如,張居正有一次在奏疏中對皇帝說:"今伏荷皇上天語諄諄,恩若父子。"40歲的張居正將10歲的皇帝比作父親,倒也有趣。但是,實際上張居正對於小皇帝的輔導和帝鑒圖說關懷,也是無微不至的。他為皇帝安排了詳盡的視朝和講讀的日程表。大至朝廷用人之道,小至宮中的一些小節,張居正都要細細地與皇帝說。

    有一次,小皇帝想搞一次元宵燈火,張居正就說:"將燈掛一些在殿上,就可以盡興了。不需要再搞什麼燈棚。接下來的幾年還要有許多大事,例如皇上的大婚、潞王的出閣,每件事都要花很多錢,天下民力有限,還是節省一點好。"小皇帝倒也知趣,說:"朕極知民窮,按先生的話辦吧。"小皇帝對於張居正,也是非常的尊敬,從來不稱名道姓,而是稱"先生",所下的詔令,凡提及張居正時,都寫"元輔"。萬曆二年五月八日,皇帝在講讀完畢之後,聽說張居正腹痛,就親手調製了一碗辣面,並要次輔呂調陽陪著張居正一塊吃,其意圖是要以辣熱攻治腹痛。皇帝對於張居正,有充滿人情味的一面。他聽說張居正的父母都還健在,非常高興,賜給兩位老人很多的東西。

    萬曆朝的前10年,政府在張居正的領導下,面貌煥然一新。張居正在政治上推行考成法:內閣稽查六科,六科稽查六部、都察院,六部與都察院稽查巡撫、巡按,巡撫、巡按考察地方官員。這樣一來,內閣成為政治運轉的中軸,而吏治也得到了很大的改觀。在經濟上,張居正實行清丈田糧、推廣一條鞭法,結果清查出了大量的隱匿、遺漏田地,在稅收上則將一切徭役折銀,按丁、糧加以攤派,簡化了稅收的條目,也改變了過去賦役不均的狀況。這一切舉措,又都是在小皇帝的支持下進行的,對於明王朝的經濟狀況,有非常大的成效。戶部管轄的太倉庫的收入,從隆慶時期的每年200萬兩銀左右升至萬曆初年平均每年三四百萬兩,京師糧食的貯量也往往是隆慶年間的三倍左右。這一切,都是張居正的功勞。只不過,張居正也許忘了,10年間,除了國家財富的激增之外,小皇帝已經不再是昔日的小皇帝了,而是一個成長為近20歲的青年。在他年輕的心中,除了有對張居正的感激之外,是否也有無法施展自己身手的遺憾呢?如果真是這樣想,那麼要成為大權獨攬的真正皇帝,萬曆小皇帝就必須擺脫張居正的影響。這樣的契機直到萬曆十年才姍姍來遲。當初的萬曆小皇帝,此時已經是大婚4年的青年。

    神宗親政之後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清算已死的張居正。萬曆九年七月張居正患病。患病的原因,據說是"積熱伏於腸胃,流為下部熱症。又多服涼藥,反令脾胃受傷"。當時一些學者像王世貞、沈德符,都推斷張居正喜歡服用**,以致熱氣向下或向上發散。張居正在冬天的時候,頭上不敢戴貂皮帽,就是因為熱氣上衝於頭。所以說,張居正的病情,實在是因為他的個人生活的奢侈靡爛所致。當然,張居正操勞國事,過度疲勞,亦是病因之一。從萬曆九年到萬曆十年間,張居正一直沒有請假,堅持辦公。次年二月,張居正舊病復發,雖然屢經名醫醫治,但是張居正自己也知道,自己"精力已竭","不過行屍走肉耳"!

    萬曆十年六月二十日,一代名臣張居正終於病逝。神宗為之輟朝一天,給予張居正崇高的待遇:謚文忠,贈上柱國銜,蔭一子為尚寶司丞,賞喪銀500兩。然而,兩年之後的萬曆十二年八月,神宗在都察院參劾張居正的奏疏中批示道:"張居正誣蔑親藩,侵奪王墳府第,箝制言官,蔽塞朕聰。……專權亂政,罔上負恩,謀國不忠。本當斷棺戮屍,念效勞有年,姑免盡法追論。"這時候的張居正一家,已經被抄家。張府人口,一些老弱婦孺因為來不及退出被封閉於張府,餓死十餘口;張居正的長子張敬修留下了一份"丘侍郎、任巡按,活閻王!你也有父母妻子之念……何忍陷人如此酷烈"的遺書,自縊身亡;張居正80歲的老母還是在首輔大學士申時行的請求下才留有一所空宅和10頃田地。張居正恐怕生前絕對不能想到,他死後竟然會遭到一手扶持的神宗如此無情的懲處!

    神宗這種一百八十度的態度轉變,顯然是他長久地處於張居正的約束之下的心理變態後的大發洩。而張居正的政治悲劇,原因有很多方面。首先,張居正過度自信,沒有給皇帝足夠的自信,威權震主,最後才引來了皇帝的報復。其次,張居正執政的時期過於專權,得罪的官員太多。被張敬修罵作活閻王的丘■即其一。丘■,諸城人,性格剛直,好爭論。隆慶年間罷官在家。神宗初年,很多言官向朝廷推薦丘■。但張居正很厭惡他,沒讓他重新出來做官。神宗深知這層關係,等張居正死後,特派丘■跟太監張誠去抄張家。丘■用法酷烈,不免有公報私仇的嫌疑。

    張居正奪情一事,也開罪了許多正直的士大夫。禁講學一事,又開罪了許多知識分子。最後,張居正對於慈聖皇太后的父親李偉等人,沒有給予充分的方便,以致神宗清算張居正時,慈聖皇太后並沒有為張居正說話。如此看來,張居正是一個極自信的人,所以不能虛己待人,而是過於刻毒**。所以,招來報復,某種層面上來說是咎由自取。但是,對於神宗來說,清算張居正是自己開始親政的基礎,推倒張居正,也就樹立了皇帝自己的權威。神宗稱張居正"罔上負恩",其實他自己何嘗不繼張居正而任首輔大學士的張四維、申時行,目睹張居正生前的寵榮和死後的受辱,自然再不敢以張居正為榜樣。

    因此,曾經以才幹受張居正賞識的申時行,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吸取張居正的教訓,一方面順從皇帝,一方面用誠意打動整個文官政府。一句話,申時行是一個典型的和事佬。這位來自富饒的蘇州府長洲縣的嘉靖四十一年狀元,正如他的字"汝默"一樣,力求清靜,但也被人視為"首鼠兩端"。他在任上,開創了兩項很惡劣的先例——章奏留中和經筵講義的進呈,他也因此被人批評為要為神宗的"荒怠"負責。章奏留中,就是皇帝對於大臣們送上來的奏疏不予理睬,放在宮中,既不批示,也不發還。經筵講義的進呈,就是皇帝不需要參加經筵,經筵講官們只需要把他們的講義送到宮中就可以了。

    這兩件慣例的養成,就徹底地切斷了皇帝與大臣們交流的渠道。其實,要讓申時行為神宗的荒怠負責,無疑是不公平的。皇帝既要親政,大臣們就應當無為;皇帝既要無為,大臣們就更應當謙遜地表示順服。這才是神宗的心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神宗從他的祖父那裡隔代遺傳下來的,除了自大心理之外,還有乾綱獨斷的心態。神宗是一個權力慾極重的人,而且,與他的父親不同,他不是一個平庸的君主。實際上,萬曆一朝的大事,如萬曆三大征,還都是在神宗的佈置下進行的。所謂萬曆三大征,是指在東北、西北、西南邊疆幾乎同時開展的三次軍事行動:平定■拜叛亂;援朝戰爭;平定楊應龍叛變。

    ■拜是蒙古韃靼部人,嘉靖年間投降明朝邊將鄭印,後來官至寧夏副總兵。

    【備註:目前《夢還楚留香》的正文已停更快一個月了,考慮到拙作是為讀者朋友們而寫亦非其他。是以余在此決定,當「學而遠行之——明朝十六帝」更新完畢之後,便恢復正文的更新,但本人在心中將繼續對之前的不公對待,保持著長久的抗議狀態。平心而論,在長達三年左右的小說創作中,余沒有做出絲毫有損於讀者,又或是對不住自己良心的事來。不論小說文中穿插的日文數量多寡,這都是根據小說講求一個真實性而來,絕非本人刻意為之。將話說通俗點,就是你可以「賴」掉我的全勤成績,但你不能詆毀我的個人人格。如若後面彼此真的合作不愉快了,那《夢還楚留香》正文後的續篇章又或是已經起草的第二部小說,余也不妨改壇異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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