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先前一事後,程逸雪也知曉必然引來不少人的關注;他可不願被有心人注意到,當即,收了寶物之後,飛身而起,便來到了湖邊;然後,向前快速離去。
白若怡見此,緊隨而去。
與此同時,御鴻殿的一座閣樓中;卻有兩人凝望著程逸雪離去的背影在蹙眉深思,只見到這兩人均身穿白衣,一位男子年約三十餘歲;渾身上下,自有一股出塵之氣,女子頗為端莊典,彎眉輕蹙,似喜似憂,自有一股愁緒。
這兩人自然是浮生雪山的神雪二使了。
「好霸道的劍道神通,雪兄,你看是否是那人?」只見到雪宿緋向著雪宿影如此問道。
「很像,十有*就是那人的;他定然遮掩了形貌,不過,他的傷勢好似痊癒了,姬無月此人在他的手下竟然生不出反抗之力,還真是不容小覷。」雪宿影就此回道。
「這又有什麼好驚奇的;根據雪山傳來的消息,此人可是在西部諸國一次斬殺了十數名元嬰修士,他的實力,比之元嬰後期也不遑多讓;縱然你我二人聯手,恐怕也很難制服此人,我先前已經派人去緊盯著此人的蹤跡了,等到仲兄來此,我們便能殺了他,奪回封魔令。」雪宿緋如是說道。
「嗯,不過此事還不宜聲張;以免被聖門之人察覺;畢竟,這封魔令本就是天龍帝國之物;若離此女前往雪山時,就志在此物的。」雪宿影神色謹慎的回道。
「哼,她們也太過癡心妄想了,這封魔令本是幽魂殿與鬼靈門之物;若非我們先輩與這兩大魔宗的祖師前往鬼靈窟,也不會得到此物的;既然此物落到我們手中,那自然就與天龍帝國沒有任何關聯了;不過。先輩曾說,這封魔令隱藏著極為重大的秘密,也不知是何?」雪宿緋略帶疑惑的說道。
「既然仲兄他們都無法參透。我們也不必妄自費神了;還是盡快將其奪回來便好!」雪宿影神色動了動,就此回道。
聞言。雪宿緋只是仔細思量,並未回話
飛燕湖索橋之上,一個乾瘦的身影,此刻也眺望著程逸雪的背影,自顧陰笑;只見到這人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身穿寬大的錦袍,渾身透著陰柔的氣息。
直到程逸雪走遠之後,方才說道:「是他。他也來到了這裡;嘿嘿,這倒是不好辦了好在本座現在凝實了身軀,也不必懼怕什麼;不過,倒是可以利用此人,對付鬼靈門那幾個討厭的傢伙」
言畢,卻見這乾瘦的身影就此從索橋上走了去;不過,就在這人影離開的一瞬間,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其面容陡然間變得模糊不堪起來;只是兩步而已,就變幻成一個容顏俊俏的偏偏公子出來
程逸雪自然不清楚。飛燕湖一事,已經惹得暗中不少人注意到他,並猜測出其身份來
此刻。他一心想著遠離此處,然後,趕去魔羅殿,就此離開這龍京城。
沿著飛燕湖,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走了多久,人流開始稀少起來;到了湖的盡頭,月光之下,只能看到一些隱暗的燈光。在泛著迷惑。
「不要再跟著我,否則。我殺了你!」程逸雪驀地停住了腳步,對著身後之人冷喝道。
身後之人沉默不語。程逸雪再走,她亦步亦趨的跟著;果然是她的作風。
程逸雪再次停了下來;回過身軀,看著白若怡;她很美,就如她的血色胭脂一樣,泛著一種冷;好似隨時能幻滅在九霄雲月之中。
「仙子若是另有要事的話,這便請明言吧,在下可不想在此處逗留。」程逸雪遺忘了之前,依然裝作輕鬆的說道,試圖讓自己與面前之人更陌生一些。
白若怡垂著頭,用力的走,與他一步之隔;默默的從懷中拿出一支竹籤來,凝望著那竹籤說道:「你不是說,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嗎?你不是說,你不在龍京城了嗎?」
聞言,程逸雪神色一滯;這才明白此女早已猜測出他的身份來,不由唏噓;神色頓了頓之後,就此大笑道:「如此說你又能如何,難道你以為你真的可以殺了我?」
「你!」白若怡無言以對,眼影一瞬間變得更紅了;如星光的眸子,也變得朦朧了。
兩人都沉默了,一瞬間,程逸雪甚至感受到了她微弱的呼吸;霧氣在她眼中打了幾個轉,她總愛盯著自己的裙子看,眸光無措;程逸雪不願在此停留,轉身便欲離開。
不過,就在這時,卻見她輕輕執住了他腰間的錦帶;程逸雪回身看去,卻見她的手中已經拿著一枚符菉,綻放著卑微的黃色靈光,上面還有修緣廟的印記;程逸雪記得這東西,乃是修緣廟可以求取的平安符。其中具有佛力,只有用精血激發之後,便可以自動護主,不過,這種東西,對程逸雪這等修為之人來說,則是雞肋。
白若怡輕輕地將之放入一個錦囊之中,然後,便往程逸雪的腰間繫去,很輕柔
程逸雪回想著舊事,此女與他多有仇怨;而且,也曾傷及到采樂,更甚至,她是雲天十三城的人;采樂變成如今活死人,便與雲天十三城有莫大關係
一幕幕,再度回到了眼前;程逸雪有的只是憎恨,有的只是殺意如今,這個魔女,竟然做著這樣的事情,他總覺這與應該發生的事情背道而馳,他們應該是屠殺。
「你以為,這樣我便會感激你嗎;我曾經說過,雲天十三城之人,見一個,殺一個」終於,程逸雪再度開口了,帶著仇恨的言語。
她神色一滯,沒有停手,繼續在牽繫著
「砰」程逸雪掐上了
了她白皙的項頸,微微用力,她面色潮紅眼中的淚花煞是間湧入了眼眶
「停手,否則,我殺了你」程逸雪沉聲說道,手中青筋暴起;她的項頸有了五道血痕,映出了血跡,身軀開始打顫,雙手在發抖,牽繫錦囊的動作也遲緩起來
不過,未曾停下;程逸雪合上了雙眼;他一直想,用力的想;那個聲音告訴他,面前之人乃是生死大敵,試圖殺了她。
終於,她輕咳起來,手上也停止了動作;朦朧間,程逸雪只感覺到手上溫熱起來;凝望而去,赫然看到她的淚珠正在淌下,很清澈;映出了她的容顏
程逸雪看著這樣的景象,恍惚間,只覺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他明白,她無法代表雲天十三城;他也不願就這樣殺了她;最終,手臂一震,將她推了開去
白若怡踉蹌退了數步,身形不穩之下,跌落在地;項頸中白皙的肌膚,已經有了血凝聚集,宛如她的心傷一般,無法散開一個人,默默的咬著朱唇,血色胭脂化入嘴角,她始終不曾出聲,只有眼角的晶瑩無法止住滴滴沉入了衣襟之中。
程逸雪順勢將那錦囊扯下,隨即,便將其擲到草坪之上,這才說道:「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否則,你真的會死」
他也不知道是在一種什麼樣的心境下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能肯定的是,他無法說出下一句來,有些倉惶的目光,不敢再去凝望;轉身便走;第一次,程逸雪覺得自己離開的無比狼狽
不過,就在這時;程逸雪也終於聽到了她的話語聲;那是帶著一個極度壓抑的哽咽聲。
「佛祖告訴我,想殺一個人,會漸漸的遺忘;喜歡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土裡;可是,我不願遺忘在塵埃裡」
這樣的話語聲,程逸雪並沒有回答;他繼續走,走的更快了些
突然間,有些懼怕人流;程逸雪穿過一些街道巷弄,來到一個安靜的地方,那是一處在龍京城外圍的淺石灘,程逸雪端坐在石灘上,凝望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不絕間有些迷茫起來。
隨後,只見到程逸雪撿起一塊石子,用力的投了去,就此將自己的擲的模糊起來;波光嶙峋,那並不是真實的自己程逸雪低歎一聲,不禁感慨。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哈哈,道友何故一人來此?看道友神色如此苦悶,不知可有要在下幫忙的地方?」便在這時,一個尖利的話語聲在程逸雪的背後響起。
程逸雪回身看去,赫然見到說話之人乃是一位身材綠衣的修士;最為可疑的是,這修士頭戴斗笠,看不清具體容貌;此人身材矮小,從其靈壓來看,是一名元嬰中期修士。
之前,程逸雪正自煩緒,竟然沒有察覺到這人來此;此刻,見到此人主動攀言,他大為疑惑起來,不禁開口問道:「道友又是何人,來到此處又所為何事?」
「嘿嘿,好說;老夫姓皮,來此自然是為道友散財的。」那綠衣修士,就此回道,也看不清其斗笠下是何表情。
「散財;此話何解?」程逸雪聽後,更為疑惑的問道;不過,直覺告訴他,面前之人,可是來意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