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在場之人皆向著程逸雪看來,見其一派儒生打扮,均面色恍然;紛紛思量到,必然是聖門之人,才敢如此大膽與魔道中人爭搶注靈符。
前方,那鬼靈門的王姓男子就此陰惻惻的向著程逸雪看了來;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旋即,才不慌不忙的說道:「五百萬靈石!」
「嘩!」在場之人頓時嘩然議論開來,向著王姓男子看去,也多了幾分敬畏之色;這注靈符雖然乃是珍惜之物,但要以五百萬靈石去競拍,還有些不值的。
而王姓男子作為鬼靈門的太上長老,競拍寶物,自然不願敗在程逸雪這樣一名其貌不揚的修士手中;此刻,最為高興的莫過於台上的申雨杭了,如此價格,可要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多上幾分,目光凝望在程逸雪身上,就此開口問道:「這位道友,五百萬靈石,道友可還要出價嗎?」
程逸雪察覺到那王姓男子的神色後,又思忖幾許後,不禁開口道:「五百萬靈石,已經超出了在下的預想,看來,此物與程某也無緣,在下便不出價了。」
聞言,申雨杭神色有些失望,到最後,再度向場中的眾人問了幾句後;但見無人出價後,只能判定其歸屬,最後被那鬼靈門的王姓男子得到。
大拍賣的初日就這般結束,眾人陸陸續續開始離開拍賣場;程逸雪隨著人流走出了廣場;不過,他可未發現。就在他離開的一瞬間,幾道異樣的目光流連在他的身上,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
雖然一無所獲。但程逸雪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大拍賣會要持續數日時間,還另外有機會來此參加拍賣會的。
重新走出那巨大的門架,有兩條路,一條向左,一條向右;程逸雪望著人流,發現了不少人都從左側走入了那修緣廟;方在這時。在他的身前,還有一位虔誠的苦行僧在朝著寺廟拜謁。
程逸雪見到此幕後,腳步一頓;腦海中。不禁回想到了枯葉此人;枯葉曾經告訴他:大千世界,有永恆一相;有生死輪迴,都簡單的很;這也是佛語中的緣之一字,長命浮生。
程逸雪想著枯葉的話語。只覺這冥冥中的事情。似乎早已被注定;抬頭望著漫天星宇,程逸雪就此向著那修緣廟中走入了;許多人,都曾虔誠的祈禱,可是,那些被渴望的事情都未發生;他不明白,為何一切是非種種,都無法阻斷眾人無望的期盼
少頃,程逸雪便進入到了廟宇之中;凝望而去。只見到這廟宇只有主殿一座,偏殿甚少。而在主殿之中,供著一座高約三丈,寬約數尺的佛像;全身金光閃閃,莊嚴肅穆;地面上放著蒲團等物;一些香客正在跪拜進香。
裊裊的青煙,漫在大殿之中;近處,簽桶嘩嘩作響,遠處,一位身穿紅色袈裟的老僧正解答著一些香客的詢問。
程逸雪看著大殿的眾相,不禁想,這寺廟可比不得慈濟寺;只會收些錢財;他不信奉佛法,只覺這世間之事,縱然因果無常,也非是能寄望於這樣一尊佛像;否則,修道之事,又何故長生呢?
想到此處,程逸雪不禁對著那佛像輕蔑一笑,轉身便欲離開。
「前輩,又因何發笑?」正當這時,身後傳來一個意外的聲音;程逸雪回身看去,只見到那身披紅色袈裟的老僧,此刻正疑惑的看著他,而先前的話語,就是這老僧所問。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世人長生修道,佛語卻言之輪迴因果;在此參拜一尊佛像,求的一簽之語,難道這便能寫定了人世之命?」程逸雪向著這老僧問道。
「因果循環,旨在善惡之理;漫漫長生,當以此為證;與天地同生,不過一癡念而已,依晚輩看來,人世之命,歲月之悵,又豈能人力逐盡;該逝去的終將逝去,該存在的,如風動,如雲散,皆變幻形相,得過一時,諸盡泡影!」老僧就此答道。
「你說什麼?」聽的這老僧的話語後,程逸雪好似被其說中了心中之痛,驀然沉聲質問道。
那老僧知曉程逸雪修為不俗,自不願得罪;當下,吟了一句佛號後便說道:「前輩既然不信,此言,便當貧僧從未說過;不過,前輩既能來此,想必也有善緣,盡可求取一簽,來印證心中塵念。」
說罷,老僧便轉身離了開去,而向著余外的人群中走了去。
聽了老僧的話語後,程逸雪仔細思量,覺得也有些道理;當下,便走至在那佛像前,逕直拿起一枚籤筒,而後,微微搖了搖之後,一支竹籤就被搖了出來;程逸雪將竹籤撿起,只見上面寫著四句話。
「紅塵喧囂忘夢裡,誓言無痕虛生茫;大千沉浮絕萬物,縱化魔跡褪殘陽。」程逸雪將竹籤上的字念了出來,卻不明白上面到底說的是什麼。
不過,關於解讀這簽言字,一般都是由廟祝和尚給解籤的;當是時,程逸雪便持簽走到了廟門前的一張案桌旁,只見到那裡端坐著一名黃衣和尚;此刻正昏昏欲睡,見到程逸雪走來,和尚伸了個懶腰,這才端坐起來。
「前輩可是要解籤嗎?」和尚笑瞇瞇的向著程逸雪問道。
「不錯,我所問乃親近之人福禍之事,這簽上說的又是什麼意思?」程逸雪頷首問道,隨後,便將手上之簽遞給了黃衣和尚;在修緣廟中,一般尋求解籤的人,更多的是找那住持,很少有人來找面前這黃衣和尚,黃衣和尚見到程逸雪前來解籤,當即神色興奮起來。
和尚一臉鄭重的接過那竹籤,一手撫顎,一手摸著禿頭;由此便開始沉吟起來;程逸雪看著和尚的神態,總覺其更像個江湖術士,但也沒有出言打擾,只是靜靜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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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逸雪正在等待間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一個身影快步越過他,逕直走到了案桌前,然後,將一支竹籤遞給了那和尚,然後開口問道:「敢問大師,此簽之言何解?」
程逸雪只覺一陣香風飄過,充斥在鼻尖;眸光不禁向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子看去,但見這女子身穿一襲黑衫,烏黑的長髮自然垂落,在尾端輕輕束了起來;白皙的面容十分蒼白,宛如月色上染,猛一看去,彷彿大病初癒;唇上與眼影都是殷紅的血色。
「轟」程逸雪看到女子的面容後,腦中轟然作響;神色大震,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這女子竟然是白若怡。
再度見到此女後,程逸雪不禁連退兩步;白若怡怎會出現在這裡的?白若怡可是雲天十三城的城主,難道出現在這裡是追殺他的?程逸雪心念疾轉,當下,便欲離開此處,可是,轉瞬間,他便想到了自己已經變幻過形貌,不是原來的樣子,也不必懼怕。
否則,以白若怡的修為,必然在先前就發現了他。
想到此處,程逸雪的神色便坦然起來,裝作什麼事也不曾發生過;靜靜的看著白若怡,只見到白若怡依舊冷漠如常,清麗的容顏,在一雙明亮眸子半斂半合的映襯下,如一株綻放在寒風中的花。
不過,今日的白若怡卻與往日有些不同了;她的眸光之中,似乎還有些一絲期冀;程逸雪不禁生出疑惑。
白若怡手中持著竹籤,只見到黃衣和尚,正蹙眉看著程逸雪手中的竹籤,愣愣出神;當下,再度出言詢問,那黃衣和尚這時才看向了白若怡,就此咧嘴笑道:「前輩稍待,待晚輩先行解了此簽。」
聞言,白若怡只能默默地將手中竹籤收了回來,然後,等在一旁;程逸雪回想著與白若怡在西部諸國的事情,也算與此女頗多糾葛,雖不明白此女為何來此,但心中不禁生了幾分戲謔的心思。
當下,程逸雪便上前說道:「這位仙子,在下也略懂佛語密簽,仙子不妨將手中之簽給在下看上一看,或許在下可以解了此簽。」
「你;可以嗎?」白若怡疑惑的看著變幻形貌後的程逸雪,將信將疑的問道。
「這個自然,在下曾經在慈濟寺之內,與枯葉大師廣參佛法,解籤之事也略知一二的;若是仙子不信的話,也可以由在下解籤之後,再行找尋他人解籤,借此便能知在下所說是真是假了。」程逸雪隨意的答道。
白若怡微微思忖了幾許後,並沒有覺得不妥;而後,便將手中的竹籤交給了程逸雪。
程逸雪接過那竹籤後,只見到上面同樣寫著四句話,赫然是:引劍猶記浮雲嘯,長空羈旅舊日回;錯牽流年空蕭條,落盡清寒到碧落。
程逸雪自不懂什麼解籤,而且心存了戲謔;但見這簽上之言寫的含糊不明,似有種空寂之態,心念一轉,不禁笑說道:「此簽簡單的很,不知仙子要問詢什麼?」
「我想要殺一個人,不知能成功嗎?」白若怡神色動了動,就此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