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雪聞言,神色一怔,暗道這老者必是想打聽他的具體來歷;不過,他也毫無懼怕,朗笑了一聲後,便回道:「程某乃是海外,葫蘆島的。」
「葫蘆島?老夫還真從未聽說過,不過,能出道友這樣的修士,想來必然是人傑地靈了。」婁長愫神色愣了愣,不禁如此說道。
而所謂的葫蘆島,自然是程逸雪滿口胡編了;海外無邊,荒島不少;程逸雪這樣說,婁長愫就算不信,但也只能是懷疑,無法肯定;畢竟,他也從未去過所有的海外之地。
「哈哈道友言重了;不過是一殘破之地罷了;道友若是再度光臨海外的話,盡可前往葫蘆島上一遊的。」程逸雪輕笑著說道,神色無恙。
婁長愫自然知曉程逸雪乃是客套之言,也不當真,反而微微一笑後,再次問道:「那不知道友可認識林居澤此人?」
「林居澤;此人是誰?在下從未聽聞過!」程逸雪狐疑著回道。
「是嗎,老夫遇到此人時,他曾告訴我,在海外常有人將他列入四大散修之列,既然程道友不認識此人,想必是他有所欺瞞老夫了。」婁長愫看著程逸雪,似笑非笑的回道;言畢,婁長愫便在那少女的攙扶下,走入了屋中。
程逸雪聽後其話語,神色猛然一沉;不曾想到婁長愫提及的林居澤,竟然是四大散修之一,關於海外四大散修。程逸雪自然知曉了,聽聞乃是海外神通很強的四名修士,任何一位都有元嬰中期以上的神通。在海外,備受敬重。
婁長愫提到了此人,意圖無非是試探程逸雪的真實來歷;找其先前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怕是有所懷疑,但程逸雪也無可奈何,畢竟,此人可是一名元嬰後期的修士。程逸雪暗罵一聲老狐狸之後,便離開了天香居。
再次走上了喧囂的街道,程逸雪所去的目的地。自然是舉辦大拍賣會的地方;不過,因為幾日前,在龍京城內竟然見到了古魔的身影,這讓程逸雪大為恐懼的同時。行事又開始謹慎起來。
所以。在離開天香居之後,程逸雪行至一個偏僻的角落中;施展形體變幻之術,將自己容貌變幻之後,才堂而皇之的走入人群中。
程逸雪變幻的乃是一位書生,頭戴儒帽,年約三十餘歲;手持璇靈寶扇,一副人士的樣子,昂首闊步間。竟然還招來幾位街道上姿色平平女子的目光
不過,程逸雪自然不會將這些放在心中。他自城域圖查看了最近的路線後,就徑直奔著龍京城中部而去。
一拍賣會的地點,有兩座顯眼的地方;一則是飛燕湖,二則是修緣廟;只用了半個時辰,程逸雪便來到城中央。
縱目看去,赫然見到在城中,有著一處巨大的湖泊,方圓足夠數十里;碧水凌波,湖草豐盈;在湖岸,生長著一些古樹,搖曳扶擺,漾出了絲絲綠氣,沁於一湖之中,漣漪頓起,漫向了高船畫舫。
偶爾,傳來了絲竹,巧笑之聲;程逸雪沿著湖暗兩側看去,赫然看到了一些相互愛慕之人已經漫步在湖邊,或而依偎,或而傾訴,好不讓人羨慕;除此之外,還搭建起許多如塔狀的角架,架上懸掛著各色彩旗。
除此之外,在湖岸邊,已經有許多修士在此設下攤位;凝望而去,赫然看到這些攤位上主要出售物品乃是一盞盞各樣的花燈,這些擺攤之人修為不一,程逸雪竟然還發現一名結丹中期修士在販賣花燈。
不過,程逸雪卻是聽說,在此販賣花燈,也是要有憑令的;而這憑令則由御鴻殿拍賣,最終劃定位置,設下攤位;實則,這也是御鴻殿與聖門聯合舉辦,以此獲取利益;而往往來此販賣花燈的則是以低階修士為主,高階修士則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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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乃是白日;卻已經有大量的修士開始購買一些亮麗的花燈,然後在御鴻簽寫下一些言語,置放在湖中,任花燈隨水流漂走
這些花燈製作的材料,頗為新奇;多有蓮座,故而能隨水流而走,但其中的燈火,則是由一種統一的特殊燈油引燃製成,在天龍帝國的傳聞中,凡是花燈,能在燈火未熄之前漂流到對岸,則夙願必可實現。
程逸雪怔怔的看著湖邊一些修士的舉動,眼中無端現出幾許迷茫來;到最後,卻是斂了斂嘴角,逕直向前走去。
而要越過這飛燕湖,則有兩種方法;一則是雇上一小船,另一種方法,則是由搭建起的索橋而過,程逸雪則選擇了第二種;在橋上,剛走了一半,便能看到對岸的景象。
只見到在湖岸一側建有一座座精美的閣樓屋舍,程逸雪當即肯定了那便是御鴻殿;而在其不遠處的山峰之上,則是一座廟宇,只見到廟宇雖不大,卻琉璃之瓦,寶象莊嚴;在山峰外圍,則斷裂了一塊石壁,而在石壁之上,則用硃砂印了修緣兩個大字。
方一見此,程逸雪便知這是修緣廟了;說起來,這修緣廟能建在此處,也多有離奇;修緣廟乃是建在大約千年前;在這龍京城中,本是帝都所在,而且聖門也坐落在此地附近,所以;此城也是儒門的勢力範圍,沒有任何旁外的宗門勢力能進入。
不過,也就是千年前;發生了一件很離奇的事情,那便是當時的一位君主,竟然在主政的途中,選擇了了卻塵世之念,出家做一名和尚;雖不明具體緣由,但這樣的事情確實發生過。
一國之君,非是尋常之輩可比;統御著諾大的帝國,人士子皆以其為主;故而,聖門也不便插手許多,君主出家,自然不能選擇普通的寺廟,幾番衡量之下,聖門則在陪城之內,修建了如今的修緣廟。
在當時,這修緣廟不過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場所;可以算作那位君主的別宮;可是,後來,經過千年
年的發展,修緣廟,則是眾多中州附近,信奉佛法之人朝拜的好地方;此座寺廟實則還是在御鴻殿的監管之下,其內的和尚也多修為不高。
實則,為眾人所不知的是,聖門在建了修緣廟之後,才與天龍帝國中的諸多佛道宗門來往多了起來;因為,聖門,佛門,道宗在與魔道修煉之術大相逕庭;故而,聖門,佛門,道宗向來與魔道不和,多年來,皆竭力打壓魔道宗門。
其實,很久之前,在以聖門為首之下;天龍帝國中,形成了以儒門,佛門,道宗的三足鼎立之勢;不過,因為魔道功法霸道無比,而且,自上古流傳下來,底蘊深厚;即使三方聯合,也無法遏制魔宗,魔道宗門在上古衰落之後,似乎在這片修仙聖地中覺醒了,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發展著,而這其中,尤以如今的十大魔宗為首。
而這些事情,程逸雪皆是聽聞玉陽君講述天龍帝國的奇人異事所知;對他而言,也不過是一樁趣聞罷了,沒有太放在心上。
而這時,程逸雪已經走到了岸邊,先前的景象看的更為清楚了;目光掠過修緣廟之後,程逸雪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方形門架,自那門架延伸出一條約兩三里的寬闊道路,走到道路的盡頭,則是一個絢爛的花壇。
自花壇邊上,縱目望去;赫然見到了一處大型廣場;廣場中,人流密集,但眾人幾乎是向著一個方向行去;程逸雪知曉,這裡乃是大拍賣會的舉辦之地,這些人定然是前往參加拍賣會的,所以,程逸雪向之前的許多次,只是隨著人流默默的走
地面上,乃是青石鋪砌而成,待過了百餘階石梯之後;赫然見到地面上矗著許多圓墩,不少圓墩之上,都已經坐著修士;在最前方,乃是一個用漢白玉搭建起的高台,高台之上,則是玄木之桌。
程逸雪進入了拍賣場之後,隨意的掃了幾眼後;挑選了角落中一個不起眼的圓墩,然後坐了下去。
等候了沒有多久,便見到高台之上,一側的扶梯,有一人走來;只見其渾身閃著白光,若隱若現間,本是在扶梯之上,但一步距離,似乎跨越了遙遠的間隔,下一刻,整個人就出現在木桌前。
程逸雪見到此幕後,瞳孔不禁一縮;腦海中,不禁想到了昔日的白若怡;此類遁術像極了白若怡的縮地術,極為難纏;不過,看樣子,也有區別;白若怡的遁術似乎比高台之人要強上許多。
方在這時,程逸雪才向著那高台之上的人影仔細看去,卻見其生的較為年輕,年約四十餘歲;穿著儒袍,用一根竹簪將灰白之髮束起;一張鳩面下隱藏著威氣,全身的靈壓毫無掩藏,赫然是一名元嬰中期的修士。
程逸雪暗中震驚,想不到住持拍賣會的竟然是這樣一位修為高深之人;暗道這聖門不愧是統御整個帝國修煉國術之人;想來,並不缺乏元嬰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