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不辭辛勞,遠到而來,還請入寺享用齋點吧。」見到程逸雪不說話,法塵卻是這般說道,程逸雪頷首應允,隨即,在法塵的帶領下,進入了寺廟。
鐵牛對此顯然曾來到慈濟寺多次,對這裡極為熟悉,走在三人前方,竟然毫不陌生;趁這時間,法塵和尚和程逸雪交談,將寺中的一些簡單情況盡數相告;如今的慈濟寺中只有四十多人,權位最大的便是一位名為弘智的住持。
寺內的建築也相對簡單,無外乎便是一些普通的房舍,最為耀眼的一座乃是位於正中央的殿堂;其內供奉著莊嚴的佛像,全身金光閃閃,甚是威嚴;法塵帶著程逸雪與鐵牛,逕直前往了一座偏殿之中。
待鐵牛與程逸雪落座之後,法塵便親自前去齋房端取點心之物;而在這時,程逸雪才認真的打量起這房舍,只見到四壁皆懸掛著字畫,其上書寫的字,大多是佛宗義理,程逸雪看不太明白。
而在最前方放置的乃是長型供桌,其上擺放著香爐,在香爐之中正插著幾柱香,此刻香煙裊裊升起,頗有幾分古韻;而在這香爐旁,還擺放著一物;程逸雪凝神看去,赫然見到是一顆呈淡黃色的珠子。
這珠子光芒流轉不定,猛一看去,竟然比世俗中的珍珠還耀眼幾分;程逸雪看到此處心中詫異非常,旋即,站起身來,走上前去,將那珠子拿了起來。仔細的察看起來。
然而,就在程逸雪剛拿到這珠子時;忽然,神色一動。他竟然在其中感受到了靈力,雖然這靈力很微弱,但根本無法瞞過程逸雪的感知,一時間,程逸雪好奇心大起;因為他在之前曾用神念探查過這廟宇。
的確是一件凡人寺廟,根本沒有修士法力的波動;那法塵也的確是名凡人,但此刻見到這珠子。卻讓程逸雪疑竇叢生,不禁懷疑自己找的這慈濟寺,是否就是枯葉所在的慈濟寺。
「程家小兄。你在看什麼呢?」這時,鐵牛也走了過來,看到程逸雪舉止後,不禁開口問道。
「咦。原來是香華淨珠。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快把它放到香爐中去吧。」然而,還未等程逸雪開口,鐵牛見到那泛著光暈的珠子後,便恍然說道。
「香華淨珠,你認識這東西?」聞言,程逸雪有些意外的問道。
「自然認識了,這東西是用琥珀製成的,放在香爐中。可以使線香很輕易的放在香爐中,比穀物與石沙好用多了。」鐵牛解釋道。而後,程逸雪的目光向著香爐中看去,果然見到還有許多完全相同的香華淨珠在其中。
不過,程逸雪乃是初次見到此物,深感好奇之下;隨即,雙瞳之中,忽然血光大閃,直射入了手中的香華淨珠之中,轉瞬間,便將其中的景象看清楚了,在這珠子中,竟然還參雜有一些粉末狀的靈晶;難怪會有靈力傳出。
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隨後,程逸雪屈指一彈,那香華淨珠便飛射到香爐之中了。
「咦,程家小兄,你的眼裡怎麼會冒紅光的?這是怎麼回事?」便在這時,一旁的鐵牛卻大為驚奇的向著程逸雪問道。
「紅光,什麼紅光;想必是你眼花看錯了吧。」程逸雪裝傻充愣的說道。
「呃,難道真是我看錯了,可是,先前你的眼裡確實冒著紅光的,還真是詭異」鐵牛將信將疑的喃喃自語著,但又覺此事極為荒謬,到最後,還是自認為看錯,當下也沒有多加追問了。
正值這時,偏殿的一側通道中有腳步聲傳來,程逸雪與鐵牛回眸看去;只見到那法塵與一位身穿紅色袈裟的老僧緩步而來,法塵手中還端著兩盤齋點。
「鐵施主,程施主;讓你們久等了,這位是敝寺住持,聽聞二位施主前來朝拜,住持特來接待二位施主。」法塵緩緩說道。
「老衲弘智,聽法塵之言,二位施主一路遠來,不辭勞苦;若敝寺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弘治打了一句佛號後,躬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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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不妨事,不妨事;我可是每年元夕節都會來此的,方丈可還記得嗎?再者,這朝拜便貴在虔心,就算這山路再艱險,我鐵牛也不會放棄的;這些素菜便是我家娘子精挑細選出來的,特意送來給貴寺。」鐵牛見此,卻是上前面色堅定的說道。
「鐵牛施主的善行,莫說是老衲,整個慈濟寺眾僧盡皆知曉的;施主對我寺來說,緣宿甚深,慈濟寺上下,對施主都感恩之至。」弘智聞言,也不禁笑了出來,然後善言道。
程逸雪在一旁,用神念將這和尚全身探查了一遍,發現這老僧也是名凡人;這讓程逸雪大生疑惑,暗道這慈濟寺,莫非不在雲夢山之中。
「原來是弘智住持,今日能見到住持,想來此行注定不會讓人失望了;在下與鐵牛同行上山,鐵牛帶了素菜來享寺院之餐,程某也帶了兩樣物品,權作在下的心意,也好用來修繕廟宇,夠置燈油,長明飛空,渡苦眾生。」程逸雪凝望著弘智和尚,洒然一笑,輕搖了搖手中折扇,面帶深意的說道。
「哦?不知程施主所帶為何物?老衲也很好奇!」弘智見到程逸雪氣宇軒昂,不似尋常之輩,此刻話語中又透著神秘,他雖為僧人,也不禁好奇心大起。
「對啊,程家小兄,你帶來的是什麼東西啊?」一旁的鐵牛追問道。
程逸雪向著幾人打量了幾眼後,隨即,自懷中一陣揣摩之後,突然拿出一顆半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來;接著便說道:「其一便是這長明珠,此珠長明;只希望其能續然以燈,然燈無盡,拂去眾生苦難,再無癡愚,以正覺心。」
程逸雪雖這樣說,但卻不明白這其中的深意;而能說出此話來,則是因
因為曾經與一個和尚呆久了,潛移默化下,曾經聽他這樣說過。
「想不到程施主也精通佛理,其實,本寺院眾僧會下山化緣求濟;向來不接受香客錢財之物的,但程施主此言讓老衲甚是欽佩,這長明珠既有長明之意,暗通佛理,老衲也可以收下他。」弘智眸中對程逸雪投去讚賞之意,隨意輕笑著將珠子接了過去。
待將珠子交給身後的法塵之後,又見弘智說道:「此物老衲已經收下,但不知施主所說的第二物又是何?」
「這第二物乃是一本佛經,此佛經乃是程某昔年一位好友所贈,但其中記載的經言,頗為晦澀,程某研讀了許久,都無法明白其中深意;所以,今日,在下便想將這佛經贈送給方丈,再者,也有一請求,勞煩方丈將其中佛理奧義能整理翻譯出來,到時,程某編輯成冊,再行收藏,也不算辜負昔年好友的深意。」程逸雪坦誠道。
聽到程逸雪的話語後,弘智愈加好奇,當下追問道:「是何佛經,施主盡可拿出來一看。」
程逸雪微微一笑,旋即,再次從懷中拿出一本泛黃的古籍;只見這古籍上寫著「貪吃經」。
弘智將經書接過之後,待看到那名字後,不禁大為愕然,他出家多年,還從未聽說過有什麼貪吃經,程逸雪似乎看出了弘智的不解,隨即才解釋道:「在下那好友法號貪吃,為人荒誕不經,但對佛理卻也頗有研究,所以才著了此經書。」
程逸雪所說的貪吃,自然便是貪吃和尚了;當初他從羅天大陸初返回到離影大陸時,便相遇了一名僧人與道士,那僧人便是貪吃和尚;當時,貪吃和尚便送與程逸雪一本貪吃經,程逸雪一直保留至今,直到此刻才拿出來。
「貪吃,哈哈~施主這位好友也是位趣人,竟以自己的癡念作為經書之名」弘智饒有興趣的思量著說道。
接著,便見弘智將經書翻了開來,只見其中寫道:「好食作貪,為一生癡念;凡有念者,便有所求;於佛在理,故明心為故,尋因果善惡,無是無非」
弘智看了片刻後,眉目便緊蹙起來,而後向著程逸雪說道:「程施主,你這位好友在佛理見解之上,的確另闢蹊徑,真是少見;老衲雖有信心將其中義理盡數翻譯編寫,但也需要一些時間;不妨這樣,施主先行下山,一月後再來如何?」
「哎!何必這麼麻煩;在下自可在慈濟寺內住下,等候方丈將好友佛經整理編寫;再者,程某素來對佛門宗理頗為認同,此次上山來,也是存了向方丈請教之意。」程逸雪衣服手,便拒絕了弘智的提議,而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麼?住在這裡?」那法塵一聽此言顯得大為愕然,不禁脫口道。
弘智也顯得頗為猶豫,與那法塵對望了一眼後;有為難之色透出,又見到程逸雪面色堅決,思量了片刻後,弘智便說道:「既如此,那施主便暫且在寺中住下吧,老衲自會盡快將其中佛理另行編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