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義剛一看到三人,瞳孔微縮,然後斂開了笑容,快步迎上前去,施禮道:「甘兄,申兄,池兄,你們可算是來了,如此九宗修士總算齊聚了。」
程逸雪向著這三人打量而去,只覺有些面熟,並不清楚三人的具體身份;不過,說起來,玄道九子都在仙棲崖的戰場上出現過,程逸雪有此錯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年邁的老者身穿黑袍,生滿銀鬚,看起來頗為老厲,余外的兩名中年男子,一位身穿褐色長袍,悶悶不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另一位身穿華麗的錦衣,身材較高,神色間自有出塵之氣,雖不言語,但能從其身上感受到灑脫。
玄道宗乃是九宗中第一大宗門,眾人自不敢冷落,靈落音與郭策也紛紛上前攀談,此些修士早在多年之前就彼此熟識,故而,言談間,也不生分,看起來頗為融洽;程逸雪則尾隨在後,面色和善,向著三人投以笑容。
當初,在仙棲崖戰場之上,程逸雪遭逢了雪痕八部中的裴姓男子,險些喪命在其手下;後來,若不是玄道九子前去對敵,他恐怕就遭受了大禍,雖然玄道九子乃是奉命而為;但無論如何,對程逸雪確實有救命之恩的;對此,程逸雪也心存感激,所以,對這三人也存具好感。
「哈哈,讓諸位道友久候了,我等本欲早些前來,奈何宗內事物纏身,實在脫不開身啊。」那敢姓老者含笑說道。雙眼瞇成了一條縫,內心想法讓人捉摸不透。
聞聽此言,鍾義與郭策不以為然。暗中冷笑,靈落音微微施了一禮後,方才說道:「如今這修仙界本就不太平,多有亂事紛擾,自葉道友離開了宗門之後,玄道宗的事物便由三位道友操勞處理,無閒暇時間也是在所難免的。說起來,三位道友能事必躬親,妾身實在敬佩的很。」
「仙子客氣了。我等三人雖操持宗內事物,但與仙子比起來可就差遠了;仙子能在百年之內讓天心宗有如今的名聲,我玄道宗是望塵莫及。」甘姓老者大有深意的說道,言畢。更是向著程逸雪看了去。
「甘兄此言可差了。我天心宗在九宗之中只是末微小派,又如何能與貴宗相提並論?」郭策聽後,連連擺手搖頭否認著說道。
對此,甘姓老者並不接話,反倒是看向程逸雪的目光有些詭異,旋即便向著程逸雪說道:「程道友,當初在仙棲崖之戰上,道友與老夫有過數面之緣的;只可惜。當時迫於形勢,未能與道友詳談。想不到一隔便是數年,當日之事老夫歷歷在目;以道友的神通來參加此次會武,想必是志有所得吧。」
聽後此言,程逸雪微微一笑道:「程某乃是天心宗修士,此次會武乃是九宗盛事,程某自當為宗內盡綿薄之力的;當日未能與道友詳談,程某也引為遺憾,如今再次相聚,倒是可以了卻他日心願了。」
「如此甚好,在宗內時,葉師兄也多次提到了道友之名,只可惜,他已離開了宗內,否則被他知曉道友來參加九宗會武,他一定會趕來此處的。」甘姓老者緩緩頷首道,言之最後,神色有些無奈與落寞,在場之人見此之後,只覺氣氛無端間也生了幾分沉悶。
程逸雪見此,心知這幾人定然是憂心葉辭,不禁開口勸慰道:「三位道友不必憂心,以葉兄的神通,縱然是與古魔相遇,也必能化險為夷。」
其餘之人,聽到程逸雪提及古魔,神色均沉重無比,甘姓老者面色變了變,只是淡淡說道:「希望如此吧。」
「那古魔的事情在下也聽說了,各位道友也不必憂慮;古魔只有三人而已,如今我們與仙道聯盟聯手之下,就算不敵,他們定然也無法奈何我們的,畢竟,古魔存在我們這一界,可是要受到界面之力壓制的。」
「既然兩宗道友都已經來了,那我們這便進去吧,以免被其他道友久等;另外,本宗的彭師兄已於數日前出關了,此次他也會參加九宗會武的。」鍾義緩兒說道。
然而,聽到此言後,甘姓老者三人,靈落音與郭策面色陡變,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鍾義,沉默了半響之後,靈落音才緩緩問道:「彭道友真的出關了?他自二百年前進行生死閉關,曾言,不進入到元嬰後期便不出關,難不成他真的突破了?」
程逸雪並不知曉鍾義口中的彭姓修士是何人,靈落音與郭策也從未與他講過,不過,從他二人的面色中,程逸雪竟然看到了幾分惶恐,對此,程逸雪頗感新奇,不過,他也並沒有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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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兄竟然也出關了?看來此次的九宗會武定然要熱鬧許多了,如此也好,與彭兄兩百年未見,我們這便去會一會他。」甘姓老者斂著雙目緩緩說道,言畢,便率先向著落英宮的山門中行了去。
隨之,鍾義與程逸雪等人也緊隨而去,靈落音悶聲不語,程逸雪不明實情,心中也沒有太過在意,一路行去,目光向著神劍嶺望去;只見到在神劍嶺的主峰之上,便如一柄利劍橫亙在天際之中,四周的次峰則要平緩一些,綿延數十里之地,盡皆白霧繚繞,彷彿置身仙境一般。
在九嶺之地中,神劍嶺最為高聳,所處地勢也是極高;不時能感受到凜冽的風霧侵襲而來,灰白岩石鑄成的石道上一塵不染;陡峭的石階延伸到了山嶺的極高之處,在那裡,矗立著極為精美的白玉石宮殿,縱目望去,錯落有致。
而在次峰之上,絢爛的靈光不時隱射而出,程逸雪神念略一掃去,便知曉了那些山嶺之中,乃是低階修士的洞府所在之地,行至半山腰時,在前方景色忽地一變,一座巨型廣場就此出現在幾人的面前。
在這廣場的四周則是許多尖利的劍形巨石,將廣場圍攏起來;而在程逸雪幾人的前方處則是一隻巨大的火鼎,自鼎內噴發出赤紅的火焰,如鮮血一般,奪目驚心,火焰的熱浪迎面撲來,不過,對程逸雪幾人而言,卻是微不足道;當是時,只見幾人將護體靈光釋放而出,那熱浪便被抵禦在外了。
而在這廣場的最前方乃是一處寬達七八丈的裂縫,在這裂縫的對面,卻憑空升起一座立峰,這立峰貫入了濃雲之中,便如利刃一般,將那連綿成片的天弧切成了好幾半,而在這裂縫的邊緣處,則豎立著一塊石碑,其上刻著「劍武場!」
「這裡便是低階弟子會武的地方了,穆師侄,賀師侄,便由你們帶領天心宗與玄道宗的幾位師侄在這裡熟悉一下吧,明日便是九宗會武的正式日期了,切不可怠慢了各宗弟子。」站在劍武場的邊緣處,鍾義對那紫袍男子與白衣女子如此吩咐道。
對此,兩人自然躬身聽命,當下,便帶著玄道宗與天心宗的余外弟子向著劍武場四周的山道行了去,在原處,只留下程逸雪等一干元嬰期修士。
「其餘數宗的道友便在神劍峰碧瓊殿內,我們這便前去吧。」鍾義見到下方的弟子離去之後,便向著程逸雪幾人如是說道,言畢,卻見其身上靈光大亮,下一刻,便化為了黃色驚虹,向著神劍峰頂飛射而去。
甘姓老者與靈落音等人緊隨從後,程逸雪則不慌不忙,飛行在最後;神劍峰高達千丈之餘,但僅僅片刻鐘的功夫後,幾人便來到了山頂之上。
寒風呼嘯,程逸雪靜靜地立在山巔之上,向前看去,乃是一座巨大的宮殿,這宮殿乃是三層建築,由不知名的木質材料建成,還未臨近時,宮殿之上,便由神秘的力量從上傳出,程逸雪神念探測而出,但剛觸及這宮殿時,便覺神念之力如泥牛入海,毫無半絲反應。
察覺到這些後,程逸雪微微一凜,對這宮殿更為好奇,更加強大的神念之力再次向著宮殿上探去,然而,就在這時,意外的事情發生了,但見宮殿之上驀然發出了強大的翠綠靈光,緊接著,反彈之力從上傳出,逕直將程逸雪的神念震退。
更為不可思議的是,自這光芒中,白色的氣浪也捲動而出,轟隆隆的聲響也隨之發出,程逸雪心中駭然,連退了數步,才將神念收回。
「好強大的神念」鍾義見到此幕,不禁駭然出聲,隨之,便向著程逸雪看了去,目光充滿驚奇。
程逸雪的這番舉動自然逃不過其他人的眼睛,眾人齊齊向著程逸雪看了去;程逸雪自知無法瞞過,不禁苦笑而出,旋即便說道:「在下只是一時好奇而已,可不知會有如此後果,還望鍾兄見諒了。」
「師弟,這碧瓊殿乃是落英宮祖師建造而成,其中煉製了不少寒山鐵木,可以阻擋神念之力的,碧瓊殿落成將近千年,不知經歷了多少風浪,可不是師弟隨意能撼動的,免得讓落英宮道友笑話。」靈落音見此,只是微微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