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雪凝望著那妖異的綠光,不料,就在這時,異變陡生;自那綠光中,忽然閃現出綠濛濛的光芒來,在空中狂閃幾下後,便化為了一道巨大的光柱向著程逸雪直奔而來。
程逸雪神念微微掃去,瞬間便察覺到這光柱看似凌厲,實則威力並不強大,靈壓若有若無間,一副要隨時潰散的樣子,當是時,程逸雪也不遲疑,屈指連彈,下一刻,便見幾道銀色的劍氣直接撞擊上了光柱。
「砰!」空中陡然間爆響開來,而後,便見到光柱瞬間潰散,然而,劍氣並未消逝,反而以更加強大的威勢沒入了那綠光之中炸裂開來,緊接著,便見到那綠光瞬間消散,接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待綠光散開後,一個人影也陡然出現了;身穿粉色的紗衣,只不過全身破爛不堪;被銀色的劍氣輕輕一擊後,人影就此重重跌落在地;最終,輕輕翻滾了幾下後,這才落定。
「噗」的聲音從人影的口中傳出,然後,鮮血湧醫,浸落在那粉色的衣衫上,由於這人渾身無力的屈膝在地面上,眉目低沉,所以,程逸雪並無能看清人影的樣貌,神念向著這粉色的人影掃去,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死氣從人影身上瀰漫著。
「你是誰,怎會出現在這裡的?」程逸雪看著面前的人影輕咦出聲,隨即便這樣問道,一雙眸子在面前之人不住的打量著。
那人影並沒有回答程逸雪的話語,反而拾起髒兮兮的素手擦拭了嘴角的血跡之後,才動作遲緩的站立起來,最終,與程逸雪迎面而立。借助著石室中的螢月石之光,程逸雪才將面前人影看了個清楚。
是一名女子,粉色的衣裙,但是衣衫之上破損不堪。下方的紗裙也出現了數個大洞。隱隱能看到女子裸露在外的肌膚;除此之外,肩角之上也有絲縷懸掛;女子中等身材。往眉間瞧去,程逸雪神色愕然,這才發現這是一名極為醜陋的女子。
女子雖長髮如墨,落及腰間。但是,其臉上卻生有黑色的結痂,另一側,也有異常難看的斑點,只有眉上皮膚還能看到白皙之處,看那樣子,倒是不難斷定。女子是遭遇了什麼磨難才淪落至此的,想必之前也是個清秀的女子,程逸雪心中這樣想著。
不過,讓程逸雪極為不解的是。這女子的身體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光暈中,好似並無實體一般,十分詭異;此刻,女子的明眸死氣瀰漫,但是卻恨恨的看著程逸雪,好似要將程逸雪吞噬一般,程逸雪自然不會懼怕這女子,在此之前,他便發現女子的修為只有結丹初期,而且極為不穩,好似修為要隨時掉落的樣子。
但在這樣的場合,被如此醜陋的女子以凶狠的眼光審視著,程逸雪頗覺不是滋味,神色微沉,旋即便說道:「看來道友是不打算回答程某的問題了,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女子聽到此言後,那凶狠的目光微微一閃後,出現了驚懼之色;再次打量了程逸雪幾眼後,當下便出聲道:「哼,最終都是難逃一死,你也不必枉費心機探聽我來歷,這便動手吧。」
聞言,程逸雪神色一怔,不曾想到這女子竟然如此固執;不過,他心中確然對女子的身份有些好奇,能憑空出現在這上古遺跡中的人,定然不是什麼庸俗之輩,懷著這樣的心思,程逸雪也不會輕易將這女子給滅殺在此處。
「此物應該與你大有關係吧!」當是時,只見程逸雪微微一笑,然後如此說道,接著,單掌輕翻,那紫黑色的圓環便出現在掌中。
女子聽到程逸雪如此說後,狠厲的目光不禁向著程逸雪手中看去了,待見到那紫黑色的圓環之後,神色初始時有些迷惑,但緊隨著便泛上了喜色,眼眸盯著那圓環,不再移去。
「是又如何?」女子緩緩應聲道,從那神色間,程逸雪便不難看出圓環的確與女子有莫大的關係,否則,他也不會從這圓環上感受到女子所在了。
不過,此刻這醜陋的女子似乎對他多有敵意;對此,程逸雪只是洒然一笑,旋即,單手一拋,便見到那紫黑色的圓環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黑光,而後,直奔對面的女子落去,女子對程逸雪的舉動大為詫異,但是,心中卻對圓環莫名生出了親切,當下,也不遲疑,單手攝去,「砰」的一聲後,圓環便落到女子掌中。
女子看著那精緻的圓環,不時喜上眉梢的把玩起來;不過,她可並未忘了面前還有程逸雪這樣一位「大敵」少頃,便又向著程逸雪看了過來,面色謹慎。
「你真的將此物給我?」女子雖將圓環拿到了手,卻還是將信將疑的問道。
「呵呵,道友不是已將此物拿到了手嗎,又何須這般問?不過,你也不必心生忌憚,程某雖非善良之輩,但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不會隨意的殺人;再者,你的修為與我相差甚多,我若是想殺你的話,早已動手,又何苦等到現在?」程逸雪卻是輕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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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你是真的不會殺了我?」女子眉目輕皺,有些期待的問道。
「嘿嘿,只要你的回答令程某滿意的話,我自然會放過你。」程逸雪嘴角一咧,又說出了似在威脅的話語,女子聽後,神色頓滯,嘴角抽搐,垂首默默不語。
而程逸雪也無意去緊逼這女子,只是倒背著雙手,神色悠閒的等在原地。
「好,我相信你;你有何事便儘管問吧,只要我知曉的,都會告訴你!」只是片刻,這醜陋的女子便決然的答應下來,但程逸雪卻顯得有些意外了,在他想來,這女子或許會讓他許下誓言,來保全其性命,沒想到會如此輕易的答應。
想到此處,程逸雪最終有些自嘲的笑了出來,那女子見到程逸雪這般笑容,不禁有些詫異,隨即開口問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對了,你叫什麼名字,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的?」程逸雪正了正神色,隨即便問出此話來。
「我姓風其他人都叫我媸奴;待我醒來的時候便在這裡了」女子輕拂著額頭緩緩說道,好似在努力的回想著什麼,但是又顯得極為痛苦的樣子。
「媸奴?這般古怪的名字,你醒來的時候便在此處?那你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又如何來到這裡的?」程逸雪面容疑惑的繼續追問著。
「我,不知道!」女子面容閃過痛苦,沉重的喘了喘,驀然開口說道。
「什麼?你不知道,你不會是故意欺瞞我吧?」程逸雪愕然的看著面前女子,發現女子言語間頗為誠懇,不似作假,但是,程逸雪一時間還是不能接受這等情況。
「我,真的不知道!」女子再次低吟道,話語聲之後,便見女子雙手抱著額頭,瞬間半蹲在地面之上,顯得極為難受,胸間起伏,嬌喘不已。
「算了,你既然不知道,也無須回答了,有時候,忘卻前事未常不好,如此也能活的自在;那你又是從何處來到這裡的?還有,你先前說轉醒,那是又是什麼時候轉醒的?為何不離開此處?」程逸雪凝望著女子痛苦的神情,也不忍再行逼問,話鋒一轉,便提出了其他的問題。
「一個很遠的地方;我只記得九司宮;我是半年之前剛轉醒過來,我雖記不起前事,但是,在印象中,這裡是個很危險的地方,以我現在的修為離開必隕落無疑;所以,我便繼續待在此處療傷。」女子圍著額頭,似在仔細的回想。
「九司宮?聽起來倒像個宗門大派,玉前輩,你可曾聽說過?」程逸雪向著玉陽君詢問道。
「不清楚,老夫雖有些經歷,但是人界浩大,亦不能行盡,也許是某個密地的宗門也說不准的。」玉陽君直言說道。
程逸雪微微頷首,倒是頗為贊成玉陽君的話語。
「半年之前轉醒,那你可曾離開過此地,洞府之外的金楟靈樹可是被你毀去的?」程逸雪聽著女子的話語,心中莫名閃過洞府外的景狀,當即這樣問道。
「不錯,我轉醒之後,便找尋到了此處的禁制令牌;然後,輕易的出了洞府,本來我的打算是利用幻陣,將此處遮掩起來,好用來閉關修煉,可誰知,洞府之外,已被人施展了幻術,我心知有人發現了此處,便一路尋去,將外圍的陣法與金楟靈樹毀去,後來,我本欲再重新設下迷陣,可是,我體內法力不濟,無力再去施法,這才迫不得已的返回到了此處,借助暖玉床凝練身軀,最終不得不沉睡於此。」女子緩緩解釋道。
「凝練身軀,這麼說,這並不是你的本體了。」程逸雪並無意外,反而打量著女子的身軀頗為好奇的問道。
「也是,也不是;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在我的印象中,確實是需要如此做的」女子醜陋的容顏之上,再次顯現出極為痛苦之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