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似乎篤定了天毒火蟾會吞噬蝕心草,轉而,便將目光落在石桌上一個散發三色之光的靈瓶之上,程逸雪注意到這靈瓶本是水晶,那三色之光乃是瓶中之物透出的,雖不知其中是何物,但能有此等異象,想來也不會差的。
「這是三紋丹,是我萬毒宗的獨有之物,對結丹境修士修為大有助益,不過,毒性之強也是少有,昔年,我宗便有數名低階修士死在此丹之下的。」七公子看了看男子,眼角閃過不屑的說道。
男子聽到此言後,神色一凜,站在那裡,躊躇了少許,便將靈瓶緊握在手中了,就在這時,天毒火蟾同樣捲出了數尺之寬的舌芯,正要將蝕心草捲入口中時,不想,「噗」的聲響之後,意外的事情便發生了。
但見蝕心草忽地亮起了赤血之光來,隨即,便見到一團血焰在其上燃燒起來,嗤嗤地聲響之後,便將蝕心草化為了灰燼,七公子神色如常,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那天毒火蟾見到饞食之物消失殆盡,銅鈴般的眼中閃過暴戾之色。
眾人見此,紛紛驚呼出聲,大為失望,而那男子則同樣神色愕然,垂頭喪腦,眼中又有不甘之色,持著靈瓶並不放手。
「事不盡然,不過,火蟾活了數百年,已經很少如此生氣了,那些凡是惹過它的人,都死去了,你也該死,索性還是去死吧。」忽見七公子寒聲說道,醜陋的臉上變得異常可怕起來。言畢,就見七公子身影微動,然後。向著那男子身邊移動去了。
男子見到七公子出手,神色大驚,沒有出手便向外逃去了,可是,就在這時,只見到七公子屈指彈射出數道法訣,緊接著。幾道厲芒閃現而出,直奔著男子的頭顱而去了,程逸雪向著厲芒看去。赫然發現其中竟然是兩枚細如髮絲般的針類法器。
須臾之間,厲芒便激射到男子身邊,輕微的聲響之後,便洞穿了男子的護體靈光。然後直接插入了男子的頭顱之中。
「啊!」驚恐的叫聲自男子的口中發出。隨即,又見到男子雙手抱著頭顱栽倒在地,雙眼無神,而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自男子的眉間閃現出耀眼的烏黑之光來,然後,男子的身軀便開始潰散開來。沒有多久,男子便融化為一灘血水了。
在場的修士駭然出聲。男子的死狀太過恐怖,而七公子則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面容泛著冷厲與惡毒,眾修看的心神巨顫,更是不自覺的退後了數步。
程逸雪見到七公子出手的瞬間,眼神一跳,心中詫異,可是,先前神念之下,卻發現這七公子的修為只是結丹後期而已,喃喃自語了幾句,程逸雪忽地詭異笑出,然後便恢復如常了。
「還有哪位道友要交換毒丹的?」這時,又見到七公子冷冷地向著眾人出聲問道,先前那只用了片刻之間便滅殺一人的手段,讓眾人對七公子誠惶誠恐,此刻,聽到問話時,眾修噤若寒蟬,無一人說話,便是呼吸也小心萬分,不敢有多餘的動作。
程逸雪環望了幾眼後,不見一人有交換之意,當下,泛起幾許笑意,然後,便走了出去,一拍儲物袋,一個翠綠色的靈瓶便出現在手中,而後說道:「在下這裡有一物,若是七公子不介意的話,權且一試。」
見到程逸雪走出,眾人自然免不了一陣唏噓,似在讚歎程逸雪的勇氣,又似在嘲諷程逸雪的無知。
七公子並沒有接過程逸雪手中之物,反而好奇的打量幾眼後,神色淡漠地問道:「這是何物?」
「絕毒之物,就怕這火蟾不敢吞服此物。」程逸雪面帶異色的說道。
七公子聞言,有些意外,當下,便接過了靈瓶,然後冷笑道:「道友之言,是說我萬毒宗的靈獸不濟?」
程逸雪無謂的笑了笑,便一副拭目以待的樣子,七公子面色閃過憎惡,然後,掌間靈光閃過,便將靈瓶打了開來,霎時間,辛辣刺鼻的味道便傳了過來,七公子放在鼻尖嗅了一陣後,目中閃過驚疑,而後,才將瓶中的靈液倒出數滴來,置放在一個玉碟之中。
就在這時,那天毒火蟾見到玄黑色的液體,大眼再次閃過興奮之色,比之先前更盛數倍,不待七公子吩咐,火蟾舌芯捲過玉碟之後,便見到血色的粘液落在了玉碟之中,不止是七公子,所有人都懷著期待與忐忑緊盯著玉碟中的變化。
只是發生在眨眼間的事情,就見到那血色粘液在黑色的液體中開始溶解起來,到最後,竟然,化為了些許血色的晶粒,但是,這些血色晶粒被浸泡在其中,沒有多久,便如氣泡般開始漲縮不定起來。
觀望的眾多修士自然不明白這其中之意,但是,七公子可甚是清楚,血色粘液被溶解,就代表著程逸雪拿出之物的確是至毒之物,根本不是天毒火蟾可比的,眸中閃過精光,看向程逸雪又多了幾分疑惑。
天毒火蟾的靈智同樣不俗,見到此幕後,竟然瑟瑟的往後退了數丈之遠,呱呱鼓噪個不停,程逸雪見此則大為滿意,這瓶中的毒液本是屍毒之液,但是後來,又被他煉化進幾枚蘊藏劇毒的妖丹,如今其毒性便是程逸雪也無法準確能衡量了。
不過,火蟾之毒可以對付普通的元嬰境修士,那照如此看來,這瓶異化的屍毒便是元嬰中期的修士也無法對付。
原本,程逸雪配製出這至毒之物,也沒想過報以大用,不曾想到,竟會在此地派上了用場,每想到此處,程逸雪便難免自嘲的露出笑容。
「哈哈果然是至毒,對我萬毒宗倒也有些大用,仲某先前之言絕對作數的,這裡的毒丹道友可以隨意挑選。」七公子將靈瓶合上之後,便大笑著說道。
程逸雪隨意的拿起幾個丹藥瓶察看了一翻後,便說道:「道友這些靈丹雖然也算奇特,但在程某眼中還算不上什麼,這交易在下可沒有什麼興趣。」
「不打算交易,道友這是何意,難道是存心戲耍仲某嗎,還是說,未將我們萬毒宗看在眼裡?」七公子面色詫異,但很快便顯得極為不善起來,緊盯著程逸雪說道,極為凶狠。
「程某可從未這般說過,但道友想必也不會在此地做出殺人奪寶的事情吧,若是道友真有興趣與程某交易的話,還是另尋他物吧。」程逸雪神色無恙的說道,與七公子對視著,絲毫沒有懼怕之意,倒是在四周觀望的眾多修士,自覺此處大是不妙,有不少膽小怕事者,卻是提前離開了。
男子眉間閃過厲色,沉默了少許,醜陋的容顏便盡展開來,浮現出些許笑容,神色顯得詭異非常,然後猛然大笑起來,旋即才說道:「道友所言不錯,石桌上之物的確無法交換這等至寶,不過,仲某卻是誠心想與道友交易此物的,再者,天毒火蟾乃是我們萬毒宗的靈獸,若是道友不介意的話,仲某可以先將此物帶回宗門,待稟過家師之後,再選出等價之物與道友交換如何?」
程逸雪面現疑慮,心中卻是冷笑不已,不過,這一切並未表現出來,反而立在原地,思忖了許久之後,猜開口問道:「道友又如何叫我相信你,若是閣下反悔的話,程某豈不是吃虧,你們萬毒宗勢大,在下可得罪不起的。」
「嘿嘿這個仲某早已想好了,穿過前方的巷道便是家師與仲某的居所,道友可憑借此物前往那裡尋找我,只要三日時間,定然會拿出不弱於這毒液之物的,道友大可放心。」七公子緩緩說道,言畢,屈指一彈,一枚烏黑圓珠便向著程逸雪激射而來,最後被他握在手中。
不過,縱是男子如此說,程逸雪也沒有答應下來,反而是一副遲疑的樣子。
「怎麼,道友還信不過嗎?可是,擔心我們萬毒宗會悔諾,實不相瞞,這枚圓珠可不是簡單之物,本宗將之名為靈羅珠,本身便是一件法器,更有避毒之效,而且,城中的諸位前輩也都識得此物,若是仲某與萬毒宗有所欺騙的話,到時候只要道友持著此物,將之稟明其他前輩,他們定然會為你做主的,我們萬毒宗可不敢妄自欺人。」七公子見到程逸雪心思動搖,當下便再次開口勸說起來。
而程逸雪則是一副大為心動的樣子,再次思量了一陣後,便點頭答應下來,見此,七公子自然大喜,於是,與程逸雪約定了時間與地點之後,便帶著那屍液離去了,程逸雪看著男子離去的背影,面上詭異。
待所有人離去之後,程逸雪把玩著手中的靈羅珠,閃過玩味之色來,這珠子的確不是假物,在七公子拿出此物時,便有不少人識得,但,程逸雪甚是明白,他是絕不會用到此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