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無靈劍訣中所提到的先天劍元只是修煉劍訣時聚斂的劍煞之氣,繼續修煉此功法固然可以化解,但是,諾大的修仙界中,也並非沒有能更高深的功法可以同化劍煞之氣的。
程逸雪對此並沒有多想,如今進階元嬰境界,以後的路該如何走縈繞在心頭。
沈梳梳的死因程逸雪自是要瞭解清楚的,此外,對他而言,也沒有太多的眷戀,心中幾個有所牽掛的人,早已不知所蹤,茫茫修仙界,若是能相遇便是緣分,若是無法再見,也沒有什麼,再者,便是答應玉陽君要前往天龍帝國的事情了。
念及至此,程逸雪忽地想到了什麼,便向著玉陽君問道:「前輩,晚輩有一事不明,還望前輩解惑。」
玉陽君並無意外,緩兒說道:「有什麼問題你儘管問出來吧。」
「前輩與我同是修道之人,如此多年來,前輩想必能看的更明白,萬古仙蹤,你我身在其中卻像無根的浮萍罷了,我只是不明白前輩為何要執著要回到天龍帝國,前輩可還有什麼無法釋懷的事情嗎?」程逸雪目光疑惑的問道。
玉陽君聞言,並沒有出聲,許久之後,那蒼老的聲音才哀歎出聲,幾許蒼涼,讓程逸雪原本結嬰的喜悅煙消雲散,只是靜默的等待著,他明白,玉陽君必然會給他講明的。
「程小子,就算你不問我,我也準備過些日子向你講起的。如今,既然你提出了,老夫便索性講給你聽。其實,老夫會如此想回到天龍帝國,乃是心有不甘。」玉陽君話語中帶著些許顫抖,那極力壓制的情緒讓程逸雪大感好奇,這位歷經滄桑的老者身上到底有何經歷?
沉悶的氣氛靜謐無言,過了許久之後才聽到玉陽君說道:「老夫本是天龍帝國內一名散修,不過。靈根資質也算絕佳,自年幼修道以來,歷時一百八十餘載。便進階到元嬰之境,但是天龍帝國之內,被譽為人界的修仙聖地,元嬰期修士絕對不是你可以想像。那時。老夫只想的名震天龍,不願平庸渡過一生,在勤加修煉的同時,便萌生了開宗立派的想法。」
程逸雪聽到此言後心中倒吸涼氣,據他所知,在人界有跡可查的典籍中,最為妖孽的修煉速度便是在一百七十年進入元嬰之境,沒想到玉陽君也與之差不了多少。這等資質實在不是他可以比較的,但說起來。程逸雪用二百餘年進階元嬰的修煉速度也是不可小覷,慢慢想來,修仙之事,靈根資質雖重要,但也不是最絕對的因素。
時而,又聽的程逸雪問道:「這麼說,前輩最後是開創了宗派?」
「你與老夫相隨如此長時間,該是對老夫性情有瞭解的,沒錯,老夫的確是創立了太陰宗。」玉陽君直言不諱道。
「那年,老夫在天龍帝國內遊歷,途徑一座荒山時,忽然巨山之上無端裂了開來,然後,便見到有玄青色之光漫了出來,當時,老夫雖然很好奇,倒也沒有冒險去查探,但是,這等異象足足持續了三日之久才停了下來。」玉陽君繼續說道。
「那後來呢?」程逸雪面露好奇之色,忍不住問道。
「後來?後來我便在那裡等了三日,這上天總算待我不薄,竟然讓我得到了太陰聖石,也正是由此,我便創建了太華宗,只可惜」
「太陰聖石!!」程逸雪聽到此寶物名字,臉色急變,太陰聖石他自是有聽說過的,天地有陰陽,其中蘊含至陰靈力的便稱之為太陰聖石了,據程逸雪所知,傳言,此寶物不僅可以助修士修為大進,還能借助此寶施展出一些強大秘術,十分恐怖。
每想到這些後,程逸雪倍感疑惑,沒多加思量,便向玉陽君詢問。
「程小子,莫要聽信傳言,太陰聖石內擁有陰邪力量,非是尋常修士可以駕馭,便是老夫也不能,當初,老夫得到此物後,也是借助此寶布下了上古流傳的太陰魔煞大陣,才使得宗門逐漸強大起來,只可惜」
「前輩還有什麼難言之隱嗎?」程逸雪察覺到玉陽君的落寞,不禁也傷感起來。
「當年,太陰宗在老夫手裡成為天龍帝國有數的大宗,而太陰聖石也被列為帝國內十大寶物之一,垂涎者不計其數,不過,早在太陰聖石出現的那時起,便多有流言稱太陰聖石內蘊藏著極大的秘密,與上古密藏有關,傳言多了,信的人便多了,最讓老夫沒想到的是,我妻子陰夜與好友蒼靈子亦背叛了我」
「這二人包藏禍心,早已籌劃多時,趁著老夫閉關之日,竟然偷襲老夫,程小子,或許我們的路是相同的,這天地再大,到最後還是形單影隻罷了」玉陽君講述了很久,隨即,分不出喜怒的感歎出聲。
程逸雪聽聞這些後,只是淡淡一笑,面容下,泛過蒼涼,過了許久,程逸雪才帶著猜測說道:「這麼說,前輩執著要回到離影大陸,是要重新奪回應有的一切了?」
「哈哈程小子,如今已是萬年過去,所有的一切都是舊事而已,神通權勢,長生仙道,背叛仇恨,對我而言亦不是很重要了,老夫之所以要執著回到那裡,主要有兩個目地,其一便是我想死在那裡其二便是毀去那太陰聖石」玉陽君的話語無端生出幾分淒然,程逸雪聽後目光閃爍,稍及,卻是洒然笑了出來。
然後,便見到程逸雪神色落寞的說道:「萬年便是如此結果嗎?原來走過的一切終是抵不過歲月的侵蝕,世間煙雨,卻始終不像前輩這般蒼老,若是這世間之人都能如此,便再好不過了」
程逸雪雖然在自語,但是,玉陽君卻明白話中之意,當下便大聲狂笑出來,旋即說道:「程小子,看來還是你最明白我,的確,歷經萬年,老夫後悔了,當初,老夫將自己祭煉成怨靈之身,便是想著回到故地,將他們斬盡殺絕,只是,與你隨行的這段時間,讓我明白很多;昨日過往,是無法忘卻的,在這紅塵歲月中,老夫值得守候的東西已然在昔日漸去了」
「那年,我將她親手滅殺在宗門紫荊花蒲中,如今,不知為什麼,我還是非常想念那裡,程小子,你願意把老夫親手葬在那裡嗎?老夫時間不多了」時而,又聽到玉陽君那悲慼的話語。
程逸雪聽到此言後,一時間,只覺這漫天之境,彷彿都是燦爛驕陽,心神空明,嘴角無端笑了出來,只是那面色下的蒼涼任這世間人誰都不會明白,略帶沙啞的聲音回道:「我,答應你,無論你生與死;我都會親手將你葬在那裡。」
「哈哈哈,其實許多年前,老夫便不存活在這人世之上了」玉陽君猖狂的聲音迴盪在程逸雪的腦海中,然而,程逸雪卻從這笑聲中感到一絲解脫之意。
就這樣,在之後的時間裡,玉陽君與程逸雪均是沉默不言了,程逸雪回想著玉陽君的話,心中卻是不明白,為何存在世間的年歲越長,讓人遺憾的事情也就越多一些。
「程小子,老夫還有一事要與你說,你身上的七日輪迴咒,我已經想到解除的方法了。」就在沉默之際,玉陽君突地這般說道。
程逸雪聽後,微有喜色透出,這七日輪迴咒雖然令程逸雪全身喪失七覺,疼痛難當,但是,在鬥法行事上,倒是沒有不便,程逸雪適應的極快,現在未曾將此事放在心上,只是玉陽君再次提了出來,程逸雪才想起此事,欣喜的同時,更多的只是對玉陽君的感激。
「不知前輩想到的是何方法?」程逸雪直接問道。
「這七日輪迴咒乃是弦月無極閣的歹毒秘術,傳承久遠;老夫苦思多時,恐怕只有那道家的長春淨心訣才可化解,不過,除此之外,老夫倒也想到了其它幾種法子為你減輕身上痛楚」玉陽君淡淡的說道。
程逸雪眸中若有所思,然後才問道:「前輩怕是早已想出了此法吧,只是那長春靜心訣乃是道家高深秘術,晚輩也無可尋處。」
「嘿嘿,老夫的確是早已想到了此法,只是考慮到長春淨心訣未曾想你提起,不過,如今卻不同了,你修為突破到元嬰期,而且也回到了離影大陸,自然有可能了。」玉陽君極為確信的說道。
「哦?這麼說前輩是知曉此秘術在何處了?」程逸雪身體微震,隨之追問道。
「沒錯,老夫昔年遊歷時,的確是知曉此秘術的,程小子,你可曾聽說過天心宗?那長春靜心訣便在天心宗之內。」玉陽君如實相告道。
「天心宗?這個倒是聽聞過,此宗乃是中等門派,地處西嶺之地的靈山之中,多年之前便有兩名元嬰期修士常年坐鎮宗內的,要想奪得可是不易,不知前輩有何想法?」程逸雪面帶追憶之色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