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雪將欒青子四人的表情看在眼裡,心中警覺,不過,在八級妖修面前也不敢表現出來,躬身行禮之後,便退了出去。
至於馬御要安排欒青子四人的要事,程逸雪也沒有什麼興趣知曉。
「妖奴殿?難道是」程逸雪站在林蔭小道上,以手撫額思忖著說道,眸光也少見的出現了幾分狠厲之色,不過,如今自己在城中還未有身份,若是讓清查出來,定然會遭遇妖修的追殺,所以,程逸雪也生不出其它的想法,只能手執那面令牌向著王城中心走去了。
此座島嶼委實巨大,城中,人類修士只能徒步而行,所以,程逸雪來到城中心後也是三日之後了,對這王城之前便有些瞭解,不過,親眼目睹之後,程逸雪還是無法掩飾心中的震驚,諾大的王城,坊市樓閣皆是用亂石堆砌的,街道之上,天空中,隨時都能看到未化形的妖獸。
遠處,高大的靈脈白霧繚繞,那是只有化形妖獸才可以呆的地方,好在,雖然比自己想像中的要荒涼一些,整體的佈局還是與人類城池相似的,程逸雪在半個時辰後,終於找到了妖奴殿。
這妖奴殿可要比其它的坊市要氣派不少,全部用琉璃玉石而建,大殿呈四合之狀,有四個角門,除卻程逸雪外,還有著幾名人類修士排隊站在那裡,這些修士中修為也並不相同,在角門之後。還有著兩名老者為那些修士登記著什麼,到最後,更是連身上的儲物袋也被收了去。
程逸雪同樣走上前去排隊。不過,待輪到他時,已是日落時分了,在程逸雪身後,再無其他人,面前的兩位老者身穿灰色布袍,精光閃動。程逸雪神念向其掃去,赫然發現這兩人均是結丹中期的修為。
這時,這兩名老者的神念也向著程逸雪掃來。發現程逸雪的修為後,猛地大驚,隨即便顯出戲謔之色來,程逸雪老者此等神色。轉瞬間。倒也明白了幾分,想來是這二人以結丹中期為奴自覺顏面無存,此刻有程逸雪這位後期修士,他們心中突然找到了平衡點。
「嘿嘿,這位道友,來到這妖奴殿後,可不是自由身份了,待我等為你刻上妖奴牌後。下次拍賣會便會有各位妖族大人來拍賣你了,以道友的修為。想來會有不少妖族大人爭搶的。」一名布袍老者看著程逸雪笑嘻嘻的說道。
「妖奴牌,那是什麼?不過,程某乃是來見花籠仙子的,此物二位道友想必認識吧。」程逸雪緩緩說道,最後還將馬御交給他的白色令牌拿了出來扔給了面前兩位老者。
「咦?這是馬大人的令牌。」那兩位老者拿著令牌驚疑不定的說道。
「道友原來是奉了馬大人的命令來見我家主人的,是我二人怠慢了,還望道友海涵。」兩名老者面色異樣的說道,程逸雪聽聞此言後也是悚然變色,花籠仙子乃是這二人的主人,豈不是說同樣是位有元嬰期實力的強者了?
不過,程逸雪卻從這二人眼中發現了幸災樂禍的神色,見此,程逸雪也突然惶惶不安起來,也不知這花籠仙子是何許人也?
「那就勞煩二位道友通稟一聲了,程某就在此地等候。」程逸雪淡淡的說道,兩位老者自然答應,接著,便見到其中一位順著石階行了上去,程逸雪靜靜地等在原地,餘下老者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不停,總讓生出不適的感覺。
程逸雪心生惱怒,向著面前老者看去,樸實的笑容卻讓那老者大為心凜,旋即失笑道:「我家主人姓幕,道友還需謹記在心的。」
程逸雪點頭應允,便在這時,先前的老者也返了回來,向著程逸雪說道:「程道友,我家主人就在清風閣中等候,道友自行上去便可以了。」
程逸雪向著兩位老者道謝之後,便順著石階上行了去,在二層的迴廊之中有許多的貴賓閣,清風閣便是其中之一,只不過在最偏僻的角落中,程逸雪釋放了傳音符後,不久便返了回來,得到允許後,直接進入了其中。
樓窗臨空,此刻正有一名白衣女子背對著程逸雪向著窗外眺望,身材嬌小,倒與程逸雪記憶中一名女子的身影完全吻合。
「晚輩程逸雪,奉馬前輩之命前拜見幕前輩。」程逸雪躬身見禮道。
「道友免禮吧,妾身與道友修為相差無幾,還是以平輩相交吧,更何況,妾身也只是受命於城中的王族之人,身份不見的就比道友高了多少」那白衣女子如此說道,聲音清澈動聽。
隨後,女子也回身向著程逸雪看了來,熟悉的容貌落在彼此的眼中。
「是你!」
「是你!」程逸雪腦中轟然大震,失聲驚叫道,女子同樣如此,二人均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彷彿看到了天地間最離奇的事情,一時間,再無話語聲出現,清風閣的氣氛也是極端詭異。
不過,最終還是程逸雪先回過神來,看著身前的女子苦笑道:「幕仙子,一別多年,別來無恙。」
這位花籠仙子竟然是程逸雪當年在魑凰墓中結實的幕雨晴,不過,程逸雪對此女印象最深的乃是,她是與程逸雪同來羅天大陸的人,程逸雪可是記得很清楚,當初兩人在那傳送陣處,此女言之要外出查探,可是最終一去不返,沒想到今日會在此處相遇,實乃天道無常。
「程道友,是你,想不到妾身還能有與道友相見的一日,而且是以這樣的身份看來你我注定無法敵得過歲月之變,昔年一別,發生了很多事情,如今道友修為大進,看來是福緣深厚之人。」稍及,幕雨晴才說出了略帶苦澀的話語。
當年,二人在魑凰墓結實時,此女極為古靈精怪,不束不羈;如今,言談間,眉目微蹙,鬱鬱寡歡,好似深閨怨婦一般,實在叫人捉摸不透。
「幕仙子,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落座後,程逸雪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而幕雨晴也沒有隱瞞之意,便將發生的事情相告了程逸雪。
原來,此女與程逸雪分別後,一連在海域飄蕩數日,她當時的修為只有築基後期,在海域之中,遇到強大的散修,被人收為侍妾,再後來,跟隨那位散修來到深海尋寶,而被妖修擒拿,輾轉來到了王城之中。
程逸雪聽後也是唏噓不已,不過,此女的身份在這王城之中看似不低,轉而疑惑道:「照現在看來,仙子在這王城之中倒也頗受尊敬,又何苦這般惆悵?」
「呵呵,程道友此言說的倒是輕巧,妾身可沒能力受人尊敬,之所以如此,還全賴妾身委身於一名王族前輩的身下,日子久了,自然惹人嫌棄,那些對我尊敬的人,也不過虛與委蛇罷了,或許在他們的眼中,妾身連妖奴也不如。」幕雨晴幽聲說道。
程逸雪看著此女憂傷神色,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為好,不過,事實卻是如此,在這裡,人妖對立,絕不可能有平等地位,縱然幕雨晴乃是花籠之精,也難逃此等下場。
「對了,程道友昔年一別後又發生了何事?」沉寂中,幕雨晴向著程逸雪問道。
程逸雪頗有感慨,也緩緩講述起來,程逸雪當年乃是遇到洛康此人,最終才得以返回內陸,若是沒有遇到那人的話,說不準也會淪落到幕雨晴的境地,悲感交集,將發生在自己的事情也講述出來,當然,涉及自身隱秘之事程逸雪是絕對不會提起的。
幕雨晴聽到程逸雪曲折離奇的經歷後,也露出了羨慕的神色,轉而說道:「難怪道友的修為精進如斯,妾身昔年縱然修為高道友一籌,如今也不過結丹中期而已,若非道友來到此城之中,恐怕還是大有機會進階到元嬰之境的。」
「仙子不必沮喪,修仙之道,便如風雲變換,無常之道;一時困境又豈可輕言放棄,以仙子的資質必然可以突破結丹之境的。」程逸雪神色鄭重的說道。
幕雨晴聽到此言後莞爾笑出,隨後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黯然說道:「程道友恐怕還不知曉吧,在這王城之中是絕不可能出現元嬰境的人類修士的,不要說這裡的人類修士多是妖奴,就算不是,在結嬰時也會被高階妖族強加屠殺的。」
程逸雪聞言恍然,不過,也不想在此事上多做深究,他來到這裡可是為了前往雷海的,還有那馬御讓他來這裡,也不知是何打算,程逸雪可是好奇的很。
「程道友,你可是被馬前輩擒獲嗎?他為何會讓你攜帶役奴令前來?」還未等程逸雪相問,幕雨晴就凝視著白色令牌不解的詢問。
「這倒不是,不知此令是何物?」程逸雪將自己來到王城的過程相告,然後如此問道。
「原來如此,凡是被賜予役奴令的修士都要被廢去修為,終生做妖奴的。」幕雨晴若有所思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