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之子,說白了就是救世主。用你們溫德肯夫的曆法來算,那就是跟三千多年前一樣。九個英雄抗擊魔族。而你們就是三千年後,新的九個英雄,懂嗎?你們的寶石也是為了增加娛樂性,黃昏系神賜予的。而我們十個黎明系邪神,可懶得管你們的事情。寶石會互相吸引,所以宿命之子終有一天會遇到一塊。這是給你的披風,好了,你們這些凡人趕緊消化一下,我走了。」邪神虛影漸漸消失了。
「信息量略大。」逃出生天的三人坐在草地上,感歎。
「我先表明我自己的立場,我不想當救世主,我只想報仇,然後重新創立海安法斯家族,當上大公爵,和沃蘭娜一起好好生活。」傑斯當說,然後看著自己手中的藍寶石。
「我也表明我自己的立場,我也不想當救世主。我只想報仇,然後和狐依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歸隱。」利爾說,然後撫摸著自己脖子上的綠寶石。
「我接著表明我的立場,我更不想當救世主。我只想回到家族,將那些昔日看不起我的人都揍一頓。然後和凱蘿絲丁結婚,然後像普通人一樣過日子。」伯特說,然後敲擊著劍柄上的紅寶石,劍靈打著困頓的鼾聲。
「那結了,就當我們沒聽過今天的事情。宿命之子是誰啊?那是什麼東西?能吃嗎?」傑斯當說,「可惜了那些寶藏。」
「能活著就不錯了。」伯特搖搖頭。
「我跟狐依正抱著呢,安布瑞拉忽然襲擊我。不過我早有準備。」利爾說,「他一開始就讓我懷疑了。我第一眼見到他時,我就從他身上的鞋子……」
「閉嘴!」伯特和傑斯當大聲說。
「不過這有點東西。」利爾掏出一張小紙條,「我幹掉了安布瑞拉,他死前給了我這張條,讓我把它交給一個叫拉絲娜的女孩。哇,裡面的那些情話實在是令人感動,而且告訴那個女孩他非常感激我們。比傑斯當的自吹自擂要嚴肅而且真摯多了。我得把這條兒順路捎上,遇到叫拉絲娜的女孩時,別忘了提醒我。」
「胡說。」傑斯當說。
「我們都去戰歌都吧。」伯特提議,「我要去找凱蘿絲丁,然後去恐慌森林。」
「我這輩子還沒去過戰歌都……」傑斯當憧憬地說道,「我得跟那些公爵、侯爵打好關係,設下人際關係網,然後密謀海安法斯家族的東山再起,屆時我的起點將會很高……」
「閉嘴!」利爾和伯特大聲說。
「我得去嘗嘗戰歌都的好東西,然後帶著狐依在那裡到處玩。看看睥睨高台是什麼樣的。」利爾微笑著,「我喜歡這樣的生活,平平淡淡。」
「神誕節也快到了。」伯特笑著,「我最喜歡這個節日了。如果能在戰歌都過節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但我們先得回鷹背城。」傑斯當聳聳肩。
吸血鬼事件總算結束了。
…………
「冒險者們,你們的下一步打算是什麼?」羅蘭中校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潦草地在一張羊皮捲上寫下了一行字,然後將羊皮卷與五十個金幣交給了傑斯當三人。
「我們得去戰歌都。」傑斯當接過羊皮紙,頜首行禮。
「真遺憾你們不能留在鷹背城。」羅蘭輕輕笑著,「祝你們好運。」
「謝謝,先生。希望我們幫上了忙。」伯特說,他扶正了自己的鏈甲盔,聲音粗重。
「是的,你們幫了鷹背城極大的忙。北牆的破損已經被修復了,亡靈們一時半會還進不來……它們的高階騎士被像你們一樣的勇者給殺死,鷹背城穩操勝券了。唉……已經犧牲了兩萬戰士……」羅蘭的眼裡蒙上了一層陰沉的灰色影子。
利爾說:「如果能守住鷹背城,那麼他們的英靈也一定會很高興的吧。撫恤死者的家屬,給予他們足夠的優良待遇,免費讓他們的孩子進入學校,提倡多生孩子,那麼不過十幾年,會有更多阿塔克的優秀戰士出現吧。可惜現在的制度並不是這樣的。」
「是嗎?」羅蘭眼前一亮,他站了起來,紅色的眸子中滿是興奮,「你的主意還真不錯。是的……讓那些死者的家屬平和下來,義務照顧他們的孩子,給予他們極好的待遇,讓他們多生孩子……是的,他們的孩子成年後也會主動參軍,也就有更多的戰士了。更多的戰死者帶來更多的勇士,雖然長期來看對阿塔克的經濟是個打擊,但是五十年內,我們的戰士數量將會達到多麼驚人的地步啊……」
他一邊激動地說,一邊在另一張羊皮紙上飛快地書寫,完善利爾的主意。
「真是感謝,冒險者。」羅蘭拽起那張羊皮紙,拍著利爾的肩膀,然後衝出了營帳,「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幾千年來怎麼就沒人想過呢?那些死者的孩子,是絕佳的復仇工具啊……」
利爾有些不以為然,伯特則眉頭緊鎖。
「阿塔克又要發動戰爭,又要死人了。」伯特長長地歎著氣,雖然從頭盔中發出來的歎氣聲顯得有些古怪的煩悶。
「阿塔克就是為了發動戰爭,就是為了死人的。」傑斯當說,聳聳肩。
「阿塔克帝國的政策戰略是對外的,我明白。人民暴動我去打梅格茨,人民煩惱我去打梅格茨,經濟危機我去打梅格茨,糧食歉收我去打梅格茨。將國內的各種不良反應全部丟到戰爭中,然後憑借一兩場極為驚人的優秀戰績來平和國內民眾的不安。」利爾說。
「真是糟糕的政策。」傑斯當說。
「我聽不懂。」伯特有些鬱悶,他指著不遠處一個影影綽綽的傢伙,「嘿,利爾、傑斯當,快看!那是誰?」
奧拉瓦·佐伊的孩子小奧拉瓦正走在對面的街道上,失魂落魄,只有偶爾把他撞得暈頭轉向的馬車能引起他的注意力。他抱著一張羊皮紙,身後背著他在亞科斯一役中死去父親的那把純鋼巨劍。
「嘿,小奧拉瓦!」三人高興地向他揮手。
「啊!伯特先生,利爾先生,還有傑斯當先生。」小奧拉瓦微微抬起頭,等到看見是伯特三人時,他的煩愁一掃而光,激動地向他們跑來。
「伯特先生!你怎麼戴了頭盔?」小奧拉瓦問。
「哦,受了點傷,我是不是像一個英勇的角鬥士?」伯特高興地說。
「當然咯,您這麼武勇。」小奧拉瓦笑了笑。
「你怎麼到了鷹背城?」傑斯當和藹地問。
「……這個啊。」小奧拉瓦興奮的目光迅速暗沉下來,他無精打采地踢著小石子,「父親去世了。我請求鎮長將我父親的名字送到英雄塚,雕刻在英雄碑上。但是我父親……唉,您也知道的,性子那麼剛,得罪了一些位高權重的人。鎮長說讓我來找鷹背城城主,我見了他,他也不許將我父親的名字送到英雄碑上。」
「有什麼我們可以幫得上忙的嗎?」利爾焦急地說。
「不,不用了。」小奧拉瓦搖搖頭,「我現在有些煩,不知道以後該何去何從。」
「振作起來,小奧拉瓦,不要侮了你先祖的名字。」伯特緊緊按著他的肩膀。
「我會的,先生。」小奧拉瓦說,「前陣子有個人來找我,他說會幫我抵消那些位高者的壓力,但是要求我幫他辦事,我同意了。他是個騎士,應該值得信任。」
「騎士的話總是值得相信的。」傑斯當點點頭,然後遞給小奧拉瓦一個袋子,裡面是沉甸甸的金幣,「希望你能用得上,小奧拉瓦。」
「希望你能用得上。」利爾微笑著,將一袋藥劑遞給小奧拉瓦。
「總不會用不上吧。」伯特揉著小奧拉瓦紅色的頭髮,將一個銅環給他戴上,「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這個銅環就當是一個信物了。」
「您能教我劍技吧。」小奧拉瓦有些不好意思,接受了他們的禮品。
「這個嘛……改天……改天。」伯特羞澀地撓撓頭盔。
當然,不是他不想教,而是伯特根本不會教別人劍技。
「您又這麼說。不過我會找到您願意教我的那一天的。」小奧拉瓦開了個玩笑,然後消失在長街盡頭,「再見了,伯特先生,利爾先生,傑斯當先生。」
「真是個好孩子。」傑斯當說。
「希望他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伯特說。
「那個騎士……我總是放不下心來。」利爾說。
…………
小奧拉瓦轉過頭,打開酒館的門,午後的寒風讓他心曠神怡。一些疲倦和煩惱都暫時被抹消了。伯特和傑斯當、利爾的鼓勵讓小奧拉瓦信心大增。
但他忽然感覺自己被人拉住了。
「小奧拉瓦!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那個人高聲說道,右手搭在腰間的佩劍上。
「考慮清楚了,先生。我剛才受到了幾個值得尊敬之人的鼓勵。」小奧拉瓦高興地說。
「那好,只要你幫我這個忙,我就幫你完成你的心願。我還會讓你獲得一些英雄的榮譽,成為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不過前提是你認真聽我的話,而且有足夠的實力。」那個人對小奧拉瓦說,對小奧拉瓦感到非常滿意。
「我會的,先生。」小奧拉瓦很有信心,「遇到了您這樣熱心慷慨的騎士,我真是高興。」
「嗯,那走吧。」那個人說。
「走,斯科普恩先生。」小奧拉瓦跟在那個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