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聽
藍衣人與綠衣人這一招一式的身手,丑木魚見了心中一驚。舒榒駑襻很顯然這兩個人都是身懷絕技,武功非同一般。
綠衣人伸手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在叫花子手中「這十兩銀子你拿去,重新再去買只碗來就是!」這十兩銀子別說去買碗了,就是買桌酒席都還富餘了。然後綠衣人拉著藍衣人分開人群匆匆走了出去。轉眼就消失在街的盡頭。
圍觀眾人嘖嘖而歎「這叫花子今日這是走的什麼狗屎運啊!真是天上掉了塊大餡餅嘍!」
「我還以為今日這叫花子定是逃不過一頓胖揍了。可沒想到卻是一筆橫財!真是世事難料啊!妃」
可是醜木魚卻沒有心思去聽這些,他掂量著手中這十兩銀子,心中卻在盤算:這兩個人所商量之事,肯定與那些個姑娘失蹤有關係。眼下他們所急著要去辦的事情也絕對是相當重要的,要不然也不會出手這般闊綽來打發我一個叫花子。看那藍衣人脾氣暴躁,必不是一個良善之人。平時也是作威作福狗仗人勢的傢伙。因此他決意晚上親自去順豐客棧看看,說不定還能立一大功。
圍觀眾人見再無熱鬧可看也紛紛散了。可是醜木魚只顧在心中尋思事情,卻沒法發現人群中已有風宗的人在跟蹤了。因此當他追蹤黑衣人之時,風宗已有幾人在緊隨其後了。風宗宗主風信子最是善用心機,他不只令人四處打探消息,更是安插了親信在雷宗親信週遭。這樣只要雷宗中人有個風吹草動就有人會密報給風信子。真可謂機關算盡。
丑木魚追到了三岔路口,那三個黑衣人分做三路而去。他心中沒了主意,見身後皆是風宗之人。而雷宗的人都因自己想要獨佔此功而未聲張,並無一人跟來。而此刻卻顯得勢單力孤了,這也是他所料未及之事裾。
他也只遲疑了片刻,中間這條路通向官道,而官道的左邊通向鄉村,右面的小道則是通向荒山野嶺之中。最大的可能就是走在中間的這人才是真正的通向要地,只是目前這麼多人跟蹤早晚會被他發現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怕今日這到口的肥肉要被風宗的人搶了先去了。心中又是氣憤又是懊惱。可也是無計可施。
那黑衣人一直不疾不徐的走在前頭,並不急於把丑木魚甩掉。丑木魚不敢追得太緊,只徐徐跟著。眼睛卻是一刻也不敢疏忽。生怕他生了雙翅就此飛了。在丑木魚身後是風宗的兩個人,其餘的人定是兵分兩路向那兩條路跟蹤而去。
一直走到天已濛濛亮了,路上漸漸有了行人。那黑衣人累了便不再走了,索性坐在了路邊休息。那被包就放在了一邊。天氣雖冷,黑衣人卻滿頭是汗。藉著朦朦微光,只見這個黑衣人也就在三十幾歲年紀。長的倒也齊整,他呼著熱氣,對著丑木魚道「你這叫花子一路一直跟著我,究竟是何居心?」
這時風宗的那兩人也趕了過來,他們雖不是同宗,可畢竟同屬丐幫,遇到了外敵自然是一條心對外。那兩個少年乞丐便站在了丑木魚的身側。
丑木魚心中一熱,只想:今日只要抓到這個賊子,尋到他的巢穴,即使把功勞給了風宗又有何妨?總好過眼睜睜看著他為非作歹。
口中道「好你個淫賊,這姑娘你掠了去做什麼?今日落在了你叫花子爺爺手中。你就休想得逞!」
那兩個少年乞丐附和道「師叔說的極是,咱們跟了你這一路,難道就是吃素的了?今日你不給個交代休想全身而退!咱們小哥倆兒就讓你知道知道你叫花子爺爺的厲害!」這兩個小乞丐心中卻是留了個心眼,只想自己動手,那麼這件事做成了可就沒有雷宗的半點干係了。
二驚愕
黑衣人哈哈大笑,引來過往客商的側目。黑衣人笑了半天才停住,說道「原來你們跟了這半宿就是為了什麼姑娘啊?」
丑木魚道「不錯,你少裝蒜。你自己做的事情豈有不認的。現在抓你個現行,可還要抵賴嗎?」
黑衣人剛止住笑聲又再笑了起來「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你們說的煞有介事,便似真有此事一般。可是那所謂的姑娘人在哪裡呢?捉賊捉贓,沒有贓物在,你們豈不是在信口開河嗎?說不得到時還要給我一個說法才是!」
丑木魚見這黑衣人說的如此肯定,便似他真的很無辜一般。可是醜木魚怎麼看這黑衣人也有些面熟,努力在心中思索著,突地便如醍醐灌頂一般,原來這人就是白天遇見的那兩個人其中的綠衣公子。只因當時丑木魚只顧專注於藍衣人,卻忽略了這綠衣人了。
他既認出了這綠衣人,自然知道他與藍衣人乃是一丘之貉。此刻在丑木魚看來綠衣人的大笑,無非是要掩飾心中的恐懼罷了!丑木魚冷哼一聲「哼!你既不承認自己所做之事,那麼你敢把這被子打開嗎?若是不敢打開,你便是做賊心虛的淫賊!」
黑衣人面色一沉「你果真要看嗎?我憑什麼要聽你指揮呢?」
丑木魚眼睛緊緊盯著包裹「你聽不聽我的指揮,這就無從得知了!不過今日即是我老花子摻合進來了。便不會輕易罷手的!」
黑衣人指著那布包道「你說的那姑娘可是在這裡嗎?如果被子打開,讓你看了被子中沒有那姑娘你該當如何?」
丑木魚拍拍胸脯「假如沒有的話,我老花子給你磕三個響頭賠罪就是!」
黑衣人點了點頭「好,就這麼辦了!到時你別賴賬就是!」
丑木魚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若是裡面有那姑娘你該當如何?」
黑衣人面色一凝「要是真有悉聽尊便就是!」
那兩個小乞丐附在丑木魚耳邊道「師叔,莫不是咱們真的冤枉了這人不成?」
丑木魚冷哼一聲「絕不會,這人我是識得的!」然後高聲道「多謝公子那十兩銀子了!叫花子我可是一直銘記在心呢!」
黑衣人一愣,這才認出來面前這個乞丐就是白天所遇那個乞丐。心中頓時了然:原來他是有備而來了!
黑衣人再不遲疑,站了起來走到了被子旁邊。伸手一抖,被中重物頓時滾了出來。
丑木魚大驚失聲,微微晨曦之中,只見被中所裹竟是半扇死豬。豬血已經被放得乾淨。豬毛也已經被打磨乾淨。白花花直挺挺的僵著,足足有二百來斤重。
黑衣人哈哈大笑「你所說的姑娘便是這母豬嗎?卻不知你們叫花子是不是想女人想瘋了,竟然看著這母豬都成了天仙了?」
那兩個小丐眼望丑木魚「師叔,這……你看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是師叔你看錯了?」
丑木魚大張著嘴,卻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他明明看著這人進去了。出來之時也是背了這被子。或許只是在石屋之中被掉了包了。那麼那兩個黑衣人背上定有一人是背了真的姑娘了。
可是正在這時,遠遠跑來五個人,到了近前竟是跟蹤那兩個黑衣人的風宗親信。他們跑到近前看了看地上散落被子中的死豬,一齊滿臉愕然的看向丑木魚。
丑木魚在丐幫中算是老乞丐了,有些資歷。而風宗這些後輩雖然年紀輕膽子大,可是真的遇到了事情反倒沒有丑木魚老練了。
黑衣人嘴角含著笑,負手背後道「我主人家要來一門遠親,因此命我前來採購新鮮豬肉。卻不想你們這群要飯花子卻盯起了我來。起初只當你們要搶我的豬肉,可誰知竟又說什麼姑娘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們說該怎麼給我一個交代吧!」
丑木魚氣得七竅都快生了煙了,明明知道是中了他的計了。可是偏偏就是沒有辦法說得清。他低聲問那五個乞丐「你們可追上那兩個人人了嗎?是不是跟丟了?」
那其中一個小丐道「師叔,我們並沒有跟丟。只跟了一會兒。那兩個黑衣人都是拋下了背上所背之物,獨自跑了。待我們追上去打開被子看時,那裡面也都是半扇豬肉。哪裡有什麼姑娘?莫非咱們真的冤枉了他們?」
丑木魚心中更是疑慮,難道真的自己是看錯了?這群人只不過是一群盜賊,只是去了順豐客棧偷了豬肉出來?
他再無什麼話可說,對著黑衣人跪倒,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磕完頭站了起來拿起打狗棒揚長而去。那幾個小乞丐也是老大沒趣,向著黑衣人拱了拱手,悻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