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谷
大火燒了整整一夜,直燒到河邊才被河水阻斷,火勢之大把冰凍了的河水都烤化了。舒骺豞曶在黎明時分,火勢終究是小了,燒盡了的地方火雖滅了,燃盡的屢屢黑煙向著黎明的天空飄起。透了一股淒涼,空氣裡儘是焦糊味道。
江遠諾與小若走在燒過的灰燼中,腳底仍能感覺到方纔的溫度,放眼看去,昔日房舍鱗次櫛比的避世山莊幾乎被夷為平地,只餘幾根石柱佇立在黎明中,顯得詭異淒涼,仿似這裡從未曾住過人,只是惡鬼棲息之地。
江遠諾歎了口氣道「看來這個山莊並非突遭天火,竟似有了準備一般。至今我還不曾看見一副燒剩的骨頭。顯然是人員早已撤出去了。」
小若道「若不是把人都燒成灰了,就是這些是在他們籌劃之中,江少俠,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江遠諾站在坡頂放眼望去,整個山莊火勢漸小,能燒的幾乎都燒光了。再不會起什麼大火了,別說是人就是一隻鳥都沒有。
他們來到河邊,木橋已被燒得殘破。江遠諾再也認不出自己先前來到這裡的景物。
他還記得在這裡殺了雙頭毒蛇,之後被黑衣人刺傷,被逼逃入禁林。還有這裡的一縷笛音哀哀怨怨,那似嗔的眼神,如今不知都去向了何方?
「江少俠,咱們回去吧!在這裡也是毫無頭緒,這麼大火,麻煩已經夠多了。一會官府準會來人,到時咱們就解釋不清了!」
江遠諾無限眷戀的看了一眼這個燒得面目皆非的山莊「是,是要走的。」
小若道「咱們似乎都著了敵人的道了。敵人處處先機,咱們處處被動。江少俠你怎麼看?」
江遠諾邊走邊說「這裡面一定有個天大的秘密,這個謎團只有九龍子能解開。我卻也是理不出頭緒,若不是突然變故,上官前輩就說出了此中的秘密了。」
他們來時的地洞入口已被倒後的房屋壓塌,亂石廢墟堆積在上面,肯定是回不去了。
小若道「江少俠,現在不必避諱什麼人了,咱們可以堂而皇之的走水路回去了。那個密道只有祖師婆婆和師父才走,方才咱們來也是不想驚動避世山莊的人才走了密道,現在連只活兔子都沒有,還怕什麼?你隨我來!」
二人踏著灰燼來到了林邊,因一河相隔,樹林僥倖沒有遭遇火劫。禁石還是好好地豎在一邊。
這片林子江遠諾如何不識?他曾經逃命於此,幸虧這塊禁石救了自己,上官燦因此才沒有追趕,也並非上官燦謹守諾言,一是這片林子很是詭異,他不敢貿然進入。另外就是眼看著江遠諾傷重肯定是活不成了,他這才沒有追趕。
小若走在前,江遠諾跟在後面,林中積雪未化,冷風瑟瑟,與之方纔的火烤煙熏猶如天壤。
二回谷
不多一會他們順著河水走了約一盞茶時分,前方高山林立,綿延不絕。他們所站之處是在方纔那條河下游,只見小若從袖中拿出了小銀哨子,放在口中一吹,一聲悠遠的哨音遠遠傳出去,江遠諾曾聽上官雲飛說起過,知道這是靈狐門呼叫同門的哨子。
果然不多一會,一條小船遠遠劃來。近了才看清船上撐船之人竟是啞奴。小船靠岸,啞奴道「門主,江少俠我來接你們了。」
小若道「你怎的這麼快就來了?小仙呢?」
啞奴憨憨一笑「小仙姑娘在為雲胡不喜驅毒,我見避世山莊這裡火光沖天,便一直守在這裡。就怕門主有什麼吩咐,也好接應。」
小若感激的點了點頭,江遠諾道「多謝柳前輩了!還是前輩思慮周全!」
啞奴向著避世山莊方向張望「我若思慮周全,也不會被他們劫了上官大哥去!這麼大火,看來上官大哥一定凶多吉少了!」
江遠諾搖了搖頭「這也未必,他們志在一物,若是上官伯伯不肯說出,他們自然不會傷害他的性命。但願吉人自有天相吧!」
小若與江遠諾跳上了小船,扁舟向著山谷方向劃去。江遠諾上次由於昏迷並不記得沿途景物,這時只覺得越走河水越是溫暖,河水裊裊散發著溫熱水汽。轉眼就穿過了一個山洞。來到了久久谷中。
三人跳上岸,啞奴把小舟繫在岸邊。山谷靜得異常,連鳥的叫聲都沒有。小若奇道「我怎麼有種異樣的感覺?似乎哪裡不對!」
啞奴道「你們會功夫,先去看看吧!我隨後就到!」
江遠諾與小若施展開輕功向著木屋而去,遠遠就看見木屋前地上躺著一人。小若看那身形,白髮藍衣竟是小仙,驚叫道「小仙!你怎麼了?」江遠諾也同時看見了,忙奔了過去。
小若扶起小仙的身子,只見小仙嘴角流血已是奄奄一息「小仙……小仙,你醒醒!」眼淚已在小若眼眶中盈盈欲出。
江遠諾也只有乾著急的份兒,卻也是不知怎麼施救。只見小仙雙眼緊閉,牙關緊咬。並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過了好一會兒,啞奴才氣喘吁吁的跟了過來,見狀他也是大驚。忙彎下身子抓起小仙的手腕,探向她的脈搏,只覺脈息微弱,似有還無,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救不活了!」
小若急道「啞奴,你救救小仙,我不能讓她死!不能讓她死的!」
啞奴歎了口氣,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倒了兩丸藥塞進小仙口中「小仙的心脈盡數被震碎,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是無濟於事的。我只是給她服下這兩粒藥丸續命,也只能多一刻是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