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慮
江遠諾一直沉吟不語,只斟了一杯酒緩緩而喝。舒骺豞曶孔凌准湊了過來「我是不是該改口叫你二弟了?總不能還叫人家大姑娘大哥了。二弟,你因何不語?在尋思什麼?」
江遠諾放下酒杯,沉吟了一下道「我在尋思一件事情,只是不知能不能成。」
穆青果坐在他的身側,看著他心下瞭然。江遠諾道「或許我這裡能有一物解得諸位之毒。雖不確保有效,但值得一試。」
眾人大喜,最是那卿雲高興,急急奔了過來「何物?如若少俠復我容顏,這一輩子我卿雲定是任少俠驅使。」女人本就愛美。這卿雲卻更甚,凡是美貌女子,皆把容顏看得如同性命一般。自從她變醜之後,整日疑心傲慢書生喜歡別的女子。解去這層顧慮唯一的辦法便是復回容貌。
老大董亮心中也是欣喜萬分,自從中此毒之後,便總是飢餓難忍。不吃餓,吃了卻都要盡數吐去。簡直生不如死。其實他就算吃完吐去,胃腸之中也還有些殘存,要不然早已經餓死了。今日聽得有救,心中自是歡喜。
獨眼老四張四全心下到不抱什麼希望了。那只右眼盡數爛掉只剩眼眶,知道再好的藥物也不能生出右眼了。
江遠諾自懷中緩緩取出一個黃布小包,打開一層層打開裡面竟是一團墨綠色巴掌大小的物件。
「這是蟾衣,傳聞能解百毒治百病。不知能否對諸位有所幫助!」江遠諾手托蟾衣細細端詳。
傲慢書生呵呵一笑「果然是貴人臨門,蒼天有眼。這蟾衣並非凡品。在藥典中皆有記載,依我看江少俠這蟾衣干結之後尚如此之大,定是蟾王所蛻之皮。我倒想起一人,不知江少俠可認識?」
江遠諾知這書生詭計甚多,卻想不透他要說什麼。「二當家的請講。」
「這當家的不敢當,江少俠若不嫌棄,叫一聲冷二哥實是冷某之幸。這人便是居住在三里開外林中的病太歲古木。他便豢養了一隻蟾王。不知江少俠可識得古木嗎?」
江遠諾歎了口氣「在下有幸與古前輩有一面之緣。承蒙古前輩指教,受益匪淺。這蟾衣便是古前輩所養冰種所賜。」
傲慢書生冷如灰哈哈一笑「那怪老頭這次倒是捨得。我曾與他有過數面之緣,向他求過蟾衣。卻被他斷然拒絕。沒想到這個吝嗇老傢伙竟肯整張送與你。真是奇怪,哪日見了他定要問他一問。」
穆青果嘻嘻一笑「只怕古前輩是不能回答你了!」
傲慢書生冷如灰一愣「此話怎講?莫非?」
穆青果道「古前輩是臨終前才把蟾衣贈與師兄的。古前輩與冰種都已經不在世上了。」
二蟾衣
傲慢書生神色黯然「這就難怪了,這老傢伙終究是死了。那時他來求鍾蘭種子與我甚是投機,與我曾切磋武藝幾日。不想一別成永訣。」
江遠諾道「冷二哥不要難過,非是古前輩吝嗇蟾衣,而是古前輩都不能有幸用蟾衣療傷。這蟾蜍冰種想是吃了鍾蘭之故,遲遲不肯蛻皮。今日或許是古前輩在天之靈庇佑,讓小弟借此蟾衣為諸位解毒便是。」
眾人聽了大喜。冷如灰道「卻也用不得那許多,只需指甲大小即可。煮成湯藥我們各分一小碗就是。」
說話間卿雲早起了火,架起砂鍋。火苗將卿雲的臉照得一明一滅。江遠諾用匕首割了一小塊蟾衣放入鍋中。不一會砂鍋內水咕嘟咕嘟冒起了泡。卿雲便又加了少許水,澆滅幾根著的正旺的火舌,只餘下幾根木柴慢火煎制。慢慢散發出一股似蘭似麝的味道,待一鍋水熬得只剩下一底水時,火也滅了。香氣卻更濃郁了。
這時早有人在桌上擺了幾個小杯子。卿雲拿起砂鍋依次把那幾個杯子斟滿。藉著燈光看去,淡綠色的湯映在白色杯子中,絲絲香氣向外飄逸。
卿雲伸手拿了兩杯遞到江遠諾與穆青果面前「多謝兩位少俠相救,大恩不言謝請先用此藥。」
江遠諾笑道「我們又沒吸過毒氣,不必飲此藥了。不要白白糟蹋了,我看我與師妹還是飲花釀為好。」
藍彩玉瞪了傲慢書生一眼「二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定是給兩位恩人下了藥了是不?」
傲慢書生哈哈一笑「那時未分敵友,萬全之策就隨便下了點「半日閒「。
江遠諾與穆青果互看一眼,心道:我們何曾中了毒了?方才打鬥之時也未覺出異樣啊?」
傲慢書生道「與二位在谷口相遇之時,便下了毒了。只是二位少俠不知而已。那毒便藏在我的折扇之中。只那麼扇的幾下,毒粉已隨風飄入你們口鼻之中了。」
穆青果奇道「可是現今我也不覺得有何異樣啊?」
藍彩玉走上前來「穆家妹子,你自然沒知覺,即名為「半日閒」,自是令你渾身無力之效。」
「可是方纔我不是還同諸位過招了嗎?」穆青果暗運真力,只覺綿軟異常,心中大駭。他看向江遠諾,江遠諾臉上也是驚恐之色。
「方纔你們與二哥二嫂打鬥之時藥力還未發。可是你們飲了這酒就不同了。兩下加在一起才是「一日閒」。」藍彩玉呵呵笑道。
江遠諾喃喃念道「閒時飲花釀,歲歲不羨仙!好一個花釀。估計這花釀便是由鍾蘭所釀吧!」
這時那幾人早把藥湯喝下。老大董亮喝下藥湯只覺齒頰留香,咂了一口道「不錯,這湯藥好香的味道啊!你們所飲這酒便是鍾蘭花所釀,此花本有毒素,只不過我們在釀酒之前便把毒素提出,而老二扇中便是加了鍾蘭花所提之毒。因此你只在喝了此酒後才會中毒。兩位少俠快用藥吧。」
話剛說完,董亮突地蹲在地上然後便見他額角冒汗。急道「失陪!」然後拎著褲帶一溜煙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