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皆空
江遠諾既然看出了皆空和尚佛珠中的玄機,便伺機反擊,皆空只見江遠諾一味防守,知道他震懾自己的威力,心道: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能見過什麼世面?就算在娘胎中便開始練習武藝,也才幾年功力?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舒骺豞曶
因此皆空和尚根本就沒把江遠諾放在眼裡。江遠諾斜睨皆空和尚,見他臉上現出輕蔑之色,心中道「老和尚,今日便讓你見識下小爺的本事,也叫你知道小爺可不是好惹的!」他自幼在市井胡混,便沾染了許多痞氣,只不過後來在江坤與莫高人、楊真人的教化下漸漸收起鋒芒,這時卻被皆空和尚激起了心中那份狂妄與不忿。決意要好好戲耍他一番。
江遠諾故意顯得笨手笨腳手忙腳亂。皆空和尚心中沾沾自喜,更是不把江遠諾放在眼裡。佛珠呼呼帶起涼風,直刮得江遠諾面頰生疼。而江遠諾卻只是一味躲閃,看似手忙腳亂,其實皆空和尚根本連江遠諾的衣邊都無法沾到。只是皆空和尚當局者迷,他又哪裡料得到面前這個少年會身懷絕技。心中只想速戰速決才是,在這樣一個後生面前輸了自是不可能,但凡贏得慢了些也是大丟臉面之事。皆空和尚心中這樣計較,但手底下卻不能立時分出輸贏。只覺得這少年輕功自是高超,但一直不敢接自己一招半式,想必是武功稀鬆平常得很。
這般江遠諾又避過了幾招,對皆空和尚路數已瞭然在胸,揚手一招橫掃千軍,寶劍橫削過去。皆空和尚掄起佛珠便打向江遠諾頭部,他料敵先機,知道江遠諾必定收劍護頭,那樣他便中了自己之計。順手便能擒住江遠諾的手腕,心中一喜便喜形於色。
江遠諾早就看出他這招是計,寶劍橫掃過去之時,左手捏個劍訣,右手寶劍便脫手而出。他寶劍一脫手,皆空和尚一愣,抬起頭見那寶劍卻向著自己頭頂墜落了下來,慌忙閃避。
江遠諾趁他避過寶劍之際,施展開在木屋病太歲古木所傳「偷梁換柱」,雙手順著佛珠走勢猛地一把握住。只覺觸手冰涼,果然是純鐵所製。
這時寶劍恰好距皆空和尚頭頂寸許,皆空大驚慌忙閃避。只這一分神,佛珠便到了江遠諾手中。江遠諾左手套上佛珠,腳下一彈,橫刺裡躍起伸右手穩穩把寶劍握在手中。姿勢瀟灑飄逸之極,哪還有方才一絲笨拙。
這一變故直把皆空和尚驚得呆若木雞,其實這一切只是一瞬而過。旁觀眾人只道佛珠是皆空和尚送到江遠諾手中,暗自納罕。其中奧妙也只有他二人知曉罷了。
其實江遠諾此招極險,如若皆空不顧那下落之劍,這佛珠便生生砸在江遠諾頭頂了。這佛珠外皮用純鐵製成空心圓珠,空心裡灌滿鉛,份量極重。江遠諾不敢硬接,便順了珠子的走勢來抓,以巧勁奪了佛珠。若是逆了方向,手中皮膚非讓鐵珠蹭破不可。
孔凌准見江遠諾獲勝,喜極大叫「好,三弟功夫真厲害,勝了那禿驢。」穆青果卻是甜甜笑著不語。她心中暗讚:師兄功力又有長進了,古前輩方教的便派上了用場。真是好極!
皆空和尚垂頭喪氣甩手便走,江遠諾把佛珠丟了過去「大和尚,好好念你的佛去!別來摻和俗世之事!」皆空和尚萬念俱灰,只覺今日之事真是丟臉之極。再無顏面留在這裡,高唸一聲佛號「我佛慈悲,阿彌陀佛!」。轉身向深谷走去,灰色佛衣轉瞬消失在夜色中。
二書生
這是遠遠傳來「洞房花燭燭影搖,月華始知貴客到。美酒用盡無需憂,賦詩一首情更高。」聲到人到,一襲白衣手搖折扇正是那書生。也便只他有這風雅在這情境還有心思作詩。
先前和他吵架那奇醜女子緊緊跟在她的身後,頭上珠花一走一顫。那女子神情此時卻是無比恭順,低眉順眼的。不復日間那飛揚跋扈潑婦樣子,若是她美些,足可用小鳥依人來形容此刻的她。只是這樣美的詞語與她這張臉是怎麼也不搭邊的。
書生手搖折扇,江遠諾就著燈光只見他的折扇上畫著一束臘梅,點點梅花開在虯枝之上。蒼勁不失花朵的柔媚,倒不失為一幅好畫。
書生哈哈一笑「小友既來之則安之,何苦動手傷了和氣。也只怪我們做東的怠慢了貴客。做哥哥的來賠罪就是。」說著深深一揖。
江遠諾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還禮道"這個不敢當,怠慢是江某先行怠慢諸位了。諸位英雄去客棧劫鏢銀之時,江某恰好不在客棧,未能得見諸位英雄的風姿,今日既然都見到了。說不得便都由我一一拜會如何?」
書生哈哈大笑「好大的口氣,小友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只是你方才打了兩隻病貓,便以為自己就是武鬆了不成?」
江遠諾冷冷一笑,一抹好看的笑漾在唇角。「自古邪不勝正,我不管你是虎是貓。劍底下說話便是!」
書生微微慍怒,道「既然你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我傲慢書生冷如灰便讓你知道知道這姜麼,還是老的辣!」